世界经济论坛　2017年1月

华　晶

2017年1月16日，世界经济论坛发布了《2017年包容性增长与发展报告》。报告称，扩大社会对经济增长过程的参与程度和获益程度是全世界各国领导人最为关心的政策挑战。该报告涵盖了109个经济体，试图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国家如何通过多样性政策刺激机制和制度机制，使经济增长更具社会包容性，且同时不破坏对工作、存款和投资的激励措施。传统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无法评估各国的经济发展状况，建议改以新的政策框架和衡量指标作为评估工具。因此，该报告呈现了新的全球指标，即包容性发展指数（Inclusive Development Index，IDI）。和以往仅仅基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传统指标相比，该指标对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和近期表现做出了更为丰富且精细的评估。同时，该报告还提供了包含能够推动更具包容性增长过程的主要因素的政策框架。

报告第一部分发现，在2008年至2013年间（最新有数据可循的时间段），有26个发达经济体的人均年收入中位数下降了2.4%或284美元。发展中国家的情况稍好，人均年收入平均数上升了10.7%或165美元。但是，发展中国家有23%的人口的平均收入中位数下降了9%，而发达国家54%的人口的平均收入中位数下降了8%或1 044美元，相当于每个家庭年收入平均减少了2 505美元。报告认为，保障人民生活水平持续且全面提升，即在收入、经济机会、生活质量与生命安全保障方面均有提升，才是政策制定者衡量国家经济发展的最低目标，而非传统的GDP增长率。报告提出了新的政策框架和衡量工具，以指导相关政策实践和评估各国经济发展状况。

报告第二部分介绍了包容性发展指数。报告根据12项包容性发展的关键绩效指标对各国进行了排名。其中，挪威、卢森堡、瑞士、冰岛、丹麦、瑞典、荷兰、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奥地利分列前10位。IDI提供了比GDP增长更完整的经济发展指标，它包括了以下三大内容。增长与发展：衡量GDP增长、劳动力参与、生产力发展、预期寿命增长；经济发展的包容度：衡量家庭收入中位数、贫困问题、发展不平等指标；代际公平和可持续发展：衡量自然资源消耗与人力资本投资方面的净存量、人口红利依赖度、公共债务和碳排放。

在103个有IDI数据的国家中，51%的国家在过去五年内得分下降。这也印证了公众关注这一问题的合理性，也体现了决策者在试图将经济增长转化为全面社会进步过程中所承担的艰巨任务。值得关注的是，在42%的国家中，IDI随着人均GDP增长在下降。出现这一现象的首因应归于社会财富分配的不平等，参评的77%的经济体在此项上有所上升，不平等率平均增加6.3%。

根据报告中的排名，有些国家的IDI排名明显高于人均GDP，如柬埔寨、捷克、新西兰、韩国和越南，它们属于经济增长包容度较好的国家。而另一些国家的IDI排名则低于人均GDP，如巴西、爱尔兰、日本、墨西哥、尼日利亚、南非和美国，表明这些国家经济增长与社会包容性发展之间的转化仍需加强。目前，各国对包容性增长已形成共识，但其指导性远大于实践性。为更有效回应社会关注，国家财经负责人在制定经济政策和调整经济结构时，应以提升民众的生活质量为优先导向和思路，而非只关注传统的宏观经济、金融监管、贸易政策等领域。^[2]

报告第三部分介绍了新经济框架或增长模式以及全球包容性增长议程。

首先，关于新经济框架或增长模式，报告给出了15个领域的结构性政策和制度优势，它们组成了现代市场经济体最基本的收入分配体系，这也是决策者用以促进经济增长并增强社会包容度的关键工具。报告指出，收入不平等的加剧，主要源于“对政策生态系统缺乏关注，而不是资本主义自身的缺陷”。此外，对于许多国家来说，要想实施这种重新构想的结构性改革，其过程必然包括需求和供给这两方面。希望在2008—2019年金融危机后，各国能利用有限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空间刺激经济增长。(www.daowen.com)

报告还包含了横跨15个政策领域，共计140项的政策和制度指标。这些指标将有助于促进世界经济实现更强劲增长，实现更广泛的社会包容。这些指标让各国能在15个领域与其他国家进行对照，从而定位自身的制度和政策优势。15个政策领域包括：教育和技能开发（知识获取，教育质量，机会公平）；基本服务和基础设施（基础设施和数字化设施，卫生相关服务）；腐败和租金（商业和政治伦理，租金的集中化）；投资实体经济的金融中介（金融系统的包容性，投资实体经济商业中介）；资产建设和创业发展（小企业所有权，家庭和金融资产所有权）；就业和劳动报酬（生产性就业，工资和非工资的劳动报酬）；财政转移（税收制度，社会保护）。

其次，全球包容性增长议程。报告根据调查结果、框架和工具，提出了一项协调各方的国际倡议，以避免世界经济长期低迷、增长乏力且不平等现象加重。要做到这一点，各国需着力提升收入中位线水平，并将人民利益放在国家政策和经济全球化的核心位置：

世界各主要经济体，在经合组织和其他国际组织的支持下，相互合作，努力解决框架内经济的结构性弱点，可扩充并重申二十国集团（G20）杭州峰会所制定的“二十国集团加强经济结构改革议程”。第四次工业革命给劳动就业带来深远影响，各国需在五大人力资本领域制定“国家投资目标”和“公私部门合作战略”：积极的劳动力市场政策（培训）；平等获得优质基础教育的机会；性别平等；非标准工作的福利和保护措施；毕业生从学校到工作的过渡保障。国际金融机构在经济政策制定中应积极做出调整，在释放公共信号、提供国家建议和执行发展合作项目时优先考虑包容性发展目标，推动拓展有助于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筹融资，从直接贷款向风险控制、联合投资、资源整合和产品开发方面转型。贸易和投资合作重点从各国贸易协定谈判向促进国内与国家间贸易投资活动便利化方向转变，特别关注中小企业、服务业与价值链在此方面的提升，鼓励最佳实践与标准的推广，以减少边境摩擦，提升贸易投资发展影响力。

总的来说，有效市场和宏观经济稳定对经济增长至关重要。但是，经济增长对社会整体的好处，取决于规则、激励机制和体制能力的框架，它们决定了人力资本形成的质量和公平性、实际经济投资的水平和耐心、创新的速度和广度、员工保护的有效性和灵活性、社会保险制度的覆盖面和充分性、基础设施和基本服务的质量和广度、商业和政治道德的诚信以及家庭资产建设的广度和深度。要将此认识和政策再平衡，意味着各国政府必须对经济增长减速和不平等现象做出更有效的反应（注重民众投票和街头表达的社会不满情绪）。许多国家国内的隐性收入分配制度实际上严重表现不佳或相对不发达，这是由于缺乏关注。不平等在很大程度上是政策制定者内生而非外生的挑战，需要得到承认和优先考虑，以维持公众对技术进步和国际经济一体化能力的信心，以支持所有人提高生活水平。按照这些原则，一项协调一致的全球倡议是将包容性增长从愿望转变为行动的要求——成为一项新的全球增长议程，将人民和生活水平置于国家经济政策和国际经济一体化的中心。这要求政府和商界领袖共同在经济领导方面承担更大的责任。论坛关于经济增长和社会包容性的倡议旨在为国际社会提供这种公私合作的平台。

【注释】

[1]World Economic Forum：“The Inclusive Growth and Development Report 2017”，https：//www.weforum.org/reports/the-inclusive-growth-and-development-report-2017，最后访问日期：2017年12月13日。

[2]https：//cn.weforum.org/press/2017/01/igd17/，最后访问日期：2018年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