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执政期间,在贸易上贯彻“美国优先”的政策,以本国的经济发展为核心,优先促进美国经济增长。特朗普反对贸易全球化,奉行单边主义与保护主义,认为自由贸易影响了本国中下层劳动人民的就业,将美国的贸易问题归结为贸易逆差过大,以向贸易国加征关税、退出TPP等作为对外贸易手段,不再承担从前承诺的国际贸易责任。特朗普上任初期就要求重新谈判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还多次批评WTO的低效率、低标准,企图将美国法律凌驾于WTO贸易规则之上,要求其他贸易顺差国遵从美国标准下“公平贸易”的秩序,迫使别国在政治经济等多方面作出让步,以减轻美国贸易逆差压力,并以征收惩罚性关税及发起反倾销反垄断调查等手段制裁其他主要贸易国的“不公平贸易行为”,以维持美国的霸权地位与国内经济。由于特朗普政府时期美国的连续“退群”和频频施压,使得目前美国在国际上处于失信状态,以破坏以往建立的国际贸易关系为代价帮助美国获取更大经济贸易利益的行为使其失去许多盟友。如今美国国内失业、疫情问题仍未得到解决,特朗普任期结束前未来得及恢复遭受打击的经济和就业,尚未弥补疫情带给工人和农民的巨大损失,而此时中国等主要经济体早已开始恢复被疫情破坏的经济和贸易。无论是国内发展还是国际地位,美国均处于不利境地,拜登领导的美国政府面临国内外重重压力。
与偏向保守政策的共和党不同,美国民主党主张自由主义,倡导自由贸易和国际合作。拜登赢得大选后美国迎来了民主党的执政,讲求自由合作的民主党正逐渐意识到修复盟友关系的重要性,主张重构并修复盟友关系,联合盟友对他国施加压力,以此减少美国对外贸易的阻力。在多边贸易方面,拜登表示,采取更加自由开放的贸易政策,不支持使用关税武器打击他国的方式,而是关注贸易的“不正当竞争”和窃取美国知识产权的不正当行为,与日本、欧盟及澳大利亚等国家共同协商,推动WTO上诉机制改革以扭转他国政府补贴国有企业等非市场经济行为给美国带来的利益损失。具体而言,WTO的补贴规则与美国贸易利益相冲突,拜登政府将改变特朗普执政时期的消极批判态度,而是以积极谈判的方式参与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改革,支持、推进WTO对多边贸易体系的构建,与其他成员共同磋商共性问题。但是由于美国与其他成员在WTO争端解决机制方面长期存在分歧,迅速达成一致十分困难,因此预计拜登政府将同时在其他领域寻求盟友的支持,其中环境与卫生是比较可能达成一致协议的领域。
于是,在国际条约方面,拜登提出关注环保与气候等问题上的合作,重新加入《巴黎协定》和世界卫生组织。一方面,拜登提议在协定中补充更多关于气候变化等内容的环境条款,并带头征收“碳调整费”,改善国内市场准入与营商环境,同时要求其他国家共同遵守环境协定,提升对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要求,并在环境议题上提出符合全球利益的政策,使美国不仅能够获得世界盟友的支持,还能够在替代能源领域得到一定的投资利益与空间。拜登在2019年6月 5 日就发表声明称,美国要进行“清洁能源革命”,维持“环境正义”,还曾提出要与国会合作,未来实现美国零排放目标,支持全球气候行动,以身作则,推动主要国家实施更激进的气候目标。2020年拜登公布了更详尽的新能源计划,承诺利用多种手段帮助因退煤而失业的劳工重新找到工作,并在未来四年内在美国新能源基建领域投资2万亿美元,增加1 000万个新能源行业就业岗位,增加4 000亿美元的新能源汽车电池及零部件的采购,这些计划都体现了其支持全球气候外交的理念,并证明美国未来在贸易协议环境条款方面可能提出更高的要求。另一方面,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影响,美国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至医疗卫生领域,注重构建更强劲的关键药品与医疗设备的区域供应链,因此未来美国可能会重返世界卫生组织,主导建立新的医疗卫生贸易规则,巩固医疗供应链上的盟友关系,从而增加国内的医疗卫生储备,增加国内医疗产品与设备的生产。
另外,拜登在2020年大选演讲时就提出要重视与欧盟友好关系的重建,并提出要重新加入伊核协议,意图履行美国维护欧亚大陆和平稳定的责任,并减少与欧洲等盟友的分裂。由此可知,欧盟作为美国长久以来平衡亚欧大陆经贸发展的盟友,成为拜登政府希望恢复友好关系首要考虑的伙伴。2020年8月民主党党纲宣称“我们相信欧洲是我们与中国竞争的天然伙伴”。从以下三方面可以推断,未来美欧关系很大可能将逐步走向合作而非继续对立。
第一,意识形态上,欧盟人民反对封闭的经济和保护主义,这与拜登政府的贸易理念相吻合。民主党代表了从自由贸易中获得利益的美国商会、华尔街、跨国公司,即金融界、科技界、媒体界、工会蓝领、公务员教师等人群,他们倡导“人权与自由”,拥有民主党与中立派背景的拜登更是主张平衡多方利益,修复美国在多边贸易领域和国际规则制定领域与盟友的合作关系,希望重新树立美国的国际信誉,恢复美国的国际经济领导地位。拜登在演讲中提出,要恢复多边合作关系,解决美国和国际盟友之间关于高科技企业的公平征税分歧等方面的问题,未来将以美欧合作为着力点,逐步缓解美国与欧洲因诸如波音空客航空补贴纷争等带来的贸易紧张关系。在这一贸易理念上,拜登政府的思想与欧盟自由开放、民主人权的外交价值观相吻合,加上美国在部分领域增加对俄战略制裁的政策也有利于保护欧盟的利益,因此欧盟可能会重新考虑美国的合作请求。(www.daowen.com)
第二,欧盟方面,它们认为近年来中国的崛起同样给它们带来了竞争与挑战。中国在欧洲的影响力与日俱增,欧盟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及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合作持怀疑和警惕态度,并认为中国技术虽然进步迅速,但技术安全性得不到保证。为了防止中国在技术领域确立领导地位,欧盟也希望与美国组成“反华技术联盟”,共同打压中国高新技术产业,并扶植欧洲电信行业的发展。并且英国脱欧后使欧盟失去重要的一极,目前凭现有力量很难脱离美国战略目标的渗透并在国际经济上成为领导的一方。由于欧盟和美国在文化制度、价值观方面有相同点,而对中国的政治经济制度与人权保障等方面持反对态度,因此曾将美国看作是“比中国还重要的贸易投资伙伴”,希望与美国合作建立“民主同盟”,共同应对中国地缘经济的影响,维持“正常”的国际秩序,因此欧盟很大可能会倾向于加入与美国的合作阵营,共同制裁中国的所谓“不公平”贸易行为。另外,欧盟2019年在吸引新能源汽车电池开发投资方面领先全球,创造了600亿欧元的记录,在美国新能源计划的影响下,美欧在新能源领域存在很大的利益交汇点,未来具有较为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且,即使具有同样的民主党派背景,拜登与奥巴马理性化的工作风格也有所不同,他在以往的政治生涯中注重培养关系网,更倾向于倾听与理解,这种行事作风也延续到了他的外交政策上。未来拜登政府可能在气候、反补贴与新能源问题上与欧盟找到契合点,与欧盟等面临相同问题的国家共同应对中国的挑战,要求中国政府进行符合美国利益的改革。
第三,从拜登政府最新提名的美国内阁成员可以看出,拜登的内阁成员涉及非裔、妇女、有色人种等,组成更为多元化、包容化,而主管外交事务的国务卿席位由安托尼·布林肯继承。鉴于拜登年事较高、美国国情更为复杂,此届政府的国务卿将承担更多的义务,也被赋予了更大的权力。安托尼·布林肯曾发表演讲称,特朗普破坏盟友关系的策略让中国得到了巨大优势,而拜登的归来,不是美国的归来,而是美国盟友的归来。这体现了他的主要外交原则。布林肯从2002年开始一路跟随拜登工作,2008年在白宫担任副总统拜登的国家安全顾问,主导伊核协议和TPP的谈判,主张“重返亚洲”和建立“跨太平洋贸易组织”,以维持“亚太再平衡”。他曾为说服日韩加入TPP亲自前往日韩进行演讲或施压,未来布林肯可能也将通过类似的游说手段来加强与欧盟的经贸关系。
综合以上原因,美国和欧盟之间存在共同的敌人和重叠的利益,如果拜登上台后寻求与欧盟的合作与信任,双方很有可能重新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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