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过牧之外,滥樵也是造成当地加剧当地脆弱性的社会因素之一。草原牧区除了牧草之外,还生长着白蘑、麻黄、党参、芍药、肉苁蓉、发菜、沙葱等植物。20世纪50年代末,乌拉特后旗境内梭梭林面积为180多万亩,且高大稠密。 1964 年的时候还有150多万亩梭梭林。梭梭在当时是牧民的主要燃料,随着牧区人口的增长,采薪量也逐年增多。由于贫困总伴随着落后的生产方式,使人们缺少必要的财力、物力和科技手段来应付在脆弱生态环境下自然灾害所带来的冲击,贫困地区能源和燃料的缺乏,在人口不断增长的压力下也会带来严重的生态灾害,在传统生物性燃料的年再生产量无法满足时,就出现了对存量的消耗(盖志毅,2011)
自20世纪70 年代,乌拉特后旗的人口开始聚集在旗政府所在地赛乌素镇,从 50 年代末统计的山后整体居民约 4000 人口一下子增长到仅赛乌素镇就有 1.6 万人口。由于短时间内人口猛增,地处偏远,运输条件不佳且当时比较贫困落后,许多人家没有条件购买煤炭,每到冬天,旗里的单位就会给每户职工拉一汽车梭梭作为过冬燃料,单位本身所用的燃料也是从牧区拉来的梭梭,每拉一车梭梭连砍伐带碾压就会损害 2—3亩梭梭林,甚至为了方便和求近不去捡已经枯了的干梭梭,而是直接砍伐还在生长的湿梭梭。长此以往,到了 80 年代后期的时候已经烧掉了全旗 50%的梭梭林。再加上牧民的采薪,全旗每年损失梭梭2300万—2600万斤,折合草场面积4.5万—6万亩。到了21世纪初,全旗梭梭林只剩 90 万亩左右,且植株矮化,盖度稀疏,其分布范围向北退缩了近 70 千米。天然梭梭林的退化,削弱了其固沙保护作用,加剧了区域生态环境的退化,使该地区的生存环境变得恶劣。
除了对梭梭林的滥挖之外,滥采苁蓉和发菜也使草原受损严重。有“沙漠人参”之誉的肉苁蓉(蒙古语为查干高要)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一般寄生在梭梭林的根部。在20世纪每年的五月上旬,乌拉特后旗境内梭梭林内到处都是采挖的车辆与骆驼。为了获取更多的苁蓉,人们疯狂采挖,甚至连苁蓉和寄生的梭梭林一并挖去。采挖现场千疮百孔一片狼藉。这种无序过滥的苁蓉采挖给梭梭林带来了极大的生态灾难。发菜是乌拉特后旗草原特有的一种野生藻类,状如人发,故名发菜。因其谐音“发财”,所以被人视为馈赠亲友的佳品。据《乌拉特后旗草场资源专题调查报告》记载,每年都有大批宁夏的农民和当地一些城镇无业居民来到乌拉特后旗,7—8个人雇一辆三轮小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四季在草场上扒搂。他们用一种自制的叫“刮地穷”的1—2尺宽的细齿耙子,在草场上一字排开,连发菜带牧草,一搂殆尽,只搂得草根裸露,土壤松散,每年有10万—15万亩牧场受损。(www.daowen.com)
搂发菜,这个怎么开始的呢?当地人也有,但是当地人是有限度的,再搂也不会挖自己的草根,就把表面上的用镊子手拿起不会伤害草。20世纪80 年代以后大量的甘肃、宁夏的人涌入,我记得1990 年冬天来了1000多人。当地那个时候总共苏木常住人口也就是1000人,宁夏来的外地人就超过1000了,而且造成社会不稳定因素,造成边疆不安定的因素。那些人一方面挺可怜的,另一方面也挺可恨的。他们穷了也不能来破坏人家的生态吧。这些人每年都来,后来阿盟和巴盟联合起来驱赶了好几次,这些人来得就少了。那几年正好是宁夏连续几年干旱,当地人庄稼没有收入,所以就大量地来这里搂发菜。再一个就是苁蓉,80 年代以后就大量地挖,那以前也挖,但都是有组织的,集体经济那会儿都是集体行为。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人员流动比较自由以后,外地人来得多,当地因为人口稀少,居住比较分散,形成不了合力,对抗不了外地人的这种违法行为。(赛乌素镇牧民达某)
四子王旗也是我国重要的发菜(当地俗称地毛)产地之一,集中分布于北部边境牧区一带,20世纪80年代存量为200万公斤。随着发菜价格的猛涨(1979年每公斤28元,1986年为92元,1992年涨到每公斤360元),旗内外(还有宁夏等地区)来牧区采集发菜的人数大量增加,90年代初最多时达到上万人,进行疯狂的掠夺式采集(用钢丝耙子搂),“采集大军”搂过之后,草场如同浅耕过一样,地表结构遭到严重破坏,与此同时,发菜的数量因掠夺式采集而迅速锐减。进入21世纪,发菜只有零星分布,人们无法再用耙子搂到发菜了。麻黄是一种比较重要的药用植物,主要分布于四子王旗红格尔、乌兰哈达等牧区一带,其采集的方法是每年秋季用镰刀割。20世纪70年代,供销社和医药公司收购时对质量要求比较严格(只允许带有较短或少的根系)。进入80年代,麻黄数量逐年减少,收购时放宽了质量要求,人们在收割时往往带有较长较多的根系,这就严重影响了麻黄的繁殖。到了90年代,麻黄在四子王旗几乎绝迹,类似命运的还有柴胡、甘草、锁阳等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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