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度的全球性
风险社会下公共安全事件具有高度的全球化特征。《世界是平的》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把新冠肺炎当作新的历史分期的起点,他在《纽约时报》上写道:“全球化带动了许多经济增长。但这也意味着,当一个地方出了问题,麻烦会比以往传播得更远、更快、更深入、更不费力。”
一方面,全球现代化的进程加快,世界开放程度逐渐扩大,全球化作为一种历史潮流,使得整个地球上的各个国家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日益扩大、各国人民之间的交流日益广泛紧密、各国之间的依存度进一步加深。另一方面,全球化加速了风险对社会的渗透,风险既是全球的亦是本土的,这导致公共安全风险呈现高度的时空压缩和全球性传播,即风险已无法简单地控制在一定的地域和国家范围内,某个国家和地区的事件,会很快地传播影响到另一个国家和地区。这些风险在扩散的过程中,彼此间可能还会相互影响,产生新的风险,将风险的不良影响呈几何倍数扩大,并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甚至形成全球性危机与灾难。
具体来看,全球化使得公共安全事件的输入型风险、诱发型风险显著增加,例如疾病传染、核污染、水域污染、大气污染等输入性风险,发达国家经济危机诱发的全球性经济危机等风险。全球化还加剧了风险恐慌的迅速传播。典型的事例如2003年“非典”的暴发、2020年初暴发的新冠肺炎,迅速发展到全球大流行,演变成全球性的公共卫生事件。
2.复杂的交织性
风险社会下公共安全事件具有复杂的交织性。现代公共安全风险存在形式的多样性,以多种形式表现其影响力,大至全球性质的气候变暖,小至餐桌上的某一粒转基因大豆。虽然社会生产力发展速度极快,但更多的公共安全风险为大众所认知往往存在滞后性。加之决策能力等多重因素的影响,风险存在于政治、伦理、媒体、科技、文化以及人类感知能力等各个方面、各个角落关乎社会的安全和稳定。而多因素的复杂耦合作用也是公共安全事件诱发过程中的强大动力[21],并使得事件风险的广度和深度在全球范围延伸。当前,公共安全领域的问题往往与经济问题、社会价值问题、科技问题、贫困问题等相互混杂、交叉、关联、融汇在一起,并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这就使得公共安全风险的构成和后果变得高度复合化,人们对风险的理解、防控、应对的难度也大大提升。
3.突出的人为性(www.daowen.com)
风险社会下公共安全事件具有突出的人为性。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和信息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对于公共安全外部风险或自然风险,人类可以采取提高自身的适应能力和发展科学技术的方法来化解它们,传统“外部性风险”发生的概率在逐渐下降。但正如吉登斯认为的那样,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风险的“人化”程度不断提高,风险“内生”的特点越来越明显[22]。从根源上讲,风险是内生的,伴随着人类的决策与行为,是各种社会制度,尤其是科学进步、工业制度、法律制度等运行的共同结果。比如,水俣病事件、三聚氰胺事件、苏丹红事件等公共安全事件背后都有突出的人为因素。报告显示,网络犯罪、国家间冲突或市场崩盘等人为风险如今已经超过飓风、洪水、地震及火山爆发等自然灾难风险,成为对全球经济产出最具威胁的风险,同时带来全球经济每年平均3201亿美元的支出[23]。
4.泛化的不确定性
风险社会下公共安全事件具有泛化的不确定性。一是公共安全风险责任主体的不确定性。任何风险的形成都可能是由多种因素、多种主体所引发的,风险产生的主体确定不下来,风险社会中各类风险形成的原因既有外部因素又有人为因素。也就是说,由于风险诱因的复杂和相互交织,无法准确界定谁应该对风险负责。二是公共安全风险发生规律的不确定性。由于风险责任主体的不确定性,再加上风险的全球化特征,人们往往无法确定风险的发展、转化与演变规律。由此,公共安全事件往往是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发生,发生的具体地点、时间、规模大小和影响深度、广度难以准确预测。三是公共安全风险结果的不确定性。在风险社会中,风险对人类的直接影响是无法具体确定的,其间接影响和后果更是难以衡量。
5.显著的双刃剑效应
风险社会下公共安全事件具有鲜明的两面性。在任何一起公共安全事件中,风险总是与机遇并存,它在具有破坏和不确定性的同时,同样具有挑战和创新性。一方面,不可否认,公共安全风险带有很强的负面影响,许多人认为这种风险是消极的、可怕的、会给人类带来损失,产生灾难性的后果。一些突发性公共安全事件特别是群体性社会事件的诱发因素复杂多变,很难预测且组织程度增强,处理难度加大,影响的广度和深度都呈扩大趋势。不仅仅是带来直接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对整个社会造成的隐性伤害更是无法估量。但另一方面,公共安全风险也可能预示着机会和希望。在应对公共安全风险时,通过对风险进行预警和规避,再加上妥当处理,风险可能会转化为机遇。如在2020春季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非接触经济”“宅经济”展现出较强的韧劲和潜力,为经济发展注入新活力,也让越来越多的行业焕发新生机。
综上,在风险社会中,全球公共安全形势不容乐观,各类公共安全突发事件层出不穷,呈现高度的全球性、复杂的交织性、突出的人为性、泛化的不确定性,具有显著的双刃剑效应等特征。全球各类风险,尤其是突发性公共安全事件对各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社会稳定和经济的正常运转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因此,加强公共安全风险治理,维护社会稳定,逐渐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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