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际环境发生了深刻变化,从经济到地缘政治等多个方面出现了新的特点。世界经济不断分化,美国经济虽然出现好转,但是全球经济增长仍然乏力。逆全球化抬头,以美国为首的单边主义不断冲击多边贸易体系,自由贸易经受巨大考验。在保护主义下,国际产业转移也出现了新变化,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与全球产业转移紧密相关。

(一)世界经济出现复苏态势

2017年到2018年世界经济增长明显好转,尤其是国际贸易增速大幅回升。根据世界贸易组织(WTO)的统计,2017年全球货物贸易增速达到了4.7%,并预计2018年全球贸易将持续复苏^[7]。在全球贸易复苏的前提下,各国纷纷推出刺激性的出口政策,导致国际市场竞争加剧。市场竞争加快进一步推动市场需求的扩大,国际贸易呈现了良好的势头。尤其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各国都试图通过出口来拉动本国经济增长,包括西方国家的再工业化道路的目的之一也是通过提高产业竞争力带动出口。比如,美国提出制造业回归;日本于2017年6月发布了《制造业白皮书》调整制造业以应对贸易赤字的增加;欧盟也提出制造业重振;印度也出台了一系列的出口刺激政策,力保出口增速。各国对出口的刺激,不同程度上从供给侧刺激了全球贸易增长。因此,从贸易和整体经济情况来看,世界经济回暖,为建立自由贸易港创造了有利条件。

但是,特朗普上台后,美国的贸易政策发生了重大转变,美国开始了走贸易保护主义之路。与中国、欧洲、北美等多个国家和地区发生了贸易摩擦,宣布退出跨太平洋贸易伙伴关系(TPP),重新谈判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尤其是从2018年3月起,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6月15日,美国宣布对来自中国的500亿美元的商品征收25%的高关税,中国被迫推出同等的500亿美元的清单;9月18日,美国又加码到2000亿美元,中国再次被迫开出600亿美元的征税清单,后续中美贸易摩擦可能持续升温。中美贸易摩擦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中国明确提出不希望打贸易战,愿意以更大的开放推动自由贸易,坚决维护多边体系。海南自贸港的成立实际上也显示了中国进一步扩大开放的决心,传达了中国愿意更大程度开放、放宽更多市场准入、优化公平竞争环境的态度。

(二)经济全球化遇阻

随着国际直接投资的快速发展,经济全球化出现了新变化,国际直接投资超越国际贸易成为世界经济运行的主要特征,全球经济制度不断深化。国际直接投资在渗透性、流动性上都比国际贸易要求高,需要更多的标准予以规范,传统的以国际贸易为核心的经济制度安排需要相应地调整,必然要求全球经济在制度层面上的深化。在新一轮经济全球化下出现了以国际贸易为基点的全球市场深化,世界贸易组织本应随着市场深化而进行制度深化以适应世界经济的变化,但是全球化却出现了逆转的现象。(www.daowen.com)

2016年是全球化发展受阻的关键性年份,以英国脱欧和特朗普赢取美国总统大选为标志,全球化发展出现了诸多的不确定性,逆全球化思潮再起。过去四十年中国改革开放为中国经济取得的成功在于,积极融入全球化,顺应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以引进外商投资推动出口加工贸易,中国成为了“世界工厂”,中国制造风靡全球。但是,全球化遭遇到了新挑战,美国举起了逆全球化的大旗。美国不断做出的退群行为,引起各国的不满。先是退出跨太平洋贸易伙伴关系(TPP),再是宣布重新签订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还扬言退出世界贸易组织(WTO),等等,美国的一系列举动都表明其逆全球化态势。美国希望制造业回归,进而增加美国的就业,但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各国发挥的是比较优势,将设计、研发、生产、售后等全产业链都在美国完成既不现实又不经济。但是,特朗普一意孤行将美国优先放于首位,不顾世界经济可能因为逆全球化而遭遇挫折,未来经济增长将面临巨大挑战。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经济发展的外部条件可能发生深刻变化,政府需要在战略上进行全方位的设计和谋划,以提高应对各种冲击的能力。所以,海南自贸港提出的重要背景就是逆全球化不断加剧,经济全球化遭受挫折,世界经济可能因此陷入困境的时期。

(三)国际产业转移

上一轮全球化发展的重要成果就是产业的国际转移。产业的国际转移是资源优化配置的结果,促进了效率的提升,跨国公司通过对外投资在全球布局价值链,国际产业转移成为了重要趋势,中国的发展也得益于承接了全球的产业转移。中国从一个农业国变成了制造业大国,制造业占中国出口的比例从2002年起一直在90%以上,制造业在中国的崛起得益于全球产业转移,一大批纺织、家电、机械制造等成熟产业从发达国家转移到中国,与中国丰富的廉价劳动力相结合,形成了中国以制造业为主、以外资为主导的出口结构。但是,近年来随着中国的人口结构变化和人均收入提升,中国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以纺织服装为代表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开始从中国向东南亚国家转移。

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从中国转移出去是大的趋势,这既是中国的产业转型升级的内在要求,也是中国要素禀赋结构变化使然。产业的国际转移既可能导致国内产业空心化的风险,也可能对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起到一定的倒逼作用。要保持经济的平稳增长,在原有产业转移的同时,需要有新的产业被培育出来以填补原有产业的空白。因此,国际产业转移方向的变化与中国经济转型发展的大背景相一致,在这样的背景下怎么更高水平地开放,利用外部资源非常重要,自贸港无疑可以满足这一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