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工厂的第五个特征是史密斯所说的“POKAYOKI”。其实这是丰田生产方式“POKAYOKE”的误读。它的意思是防止无意的错误。通过数字的方式来推进POKAYOKE也是卓越工厂的一个组成部分。

笔者以柴油发动机生产线的实践来解释POKAYOKE。负责发动机外装螺丝钉安装的比尔·纳德使用的是连接大型机器人手臂的专用螺丝钉安装机。这台机器上装有15寸液晶显示屏，上面显示16颗螺丝钉的安装步骤。这是为了防止安装螺丝钉工序可能出现的错误。同时，这台机器可以用最合适的扭力来安装螺丝钉。如果扭力轻了，螺丝钉可能在运行中被弹出去。如果扭力重了，螺丝钉可能会折断。使用该机器也可以防止这种错误。而在此前，都是使用重达15公斤的工具进行人工安装。纳德笑着说：“导入这台机器以后，自己的腰轻松了许多。”

卓越工厂的第六个特征是文化。史密斯说：“仅在工程层面的改善无法实现数字化变革。成功的秘诀是在工厂内孕育客户第一的文化。”GE也在卓越工厂实践精益创业方法论的GE版“Fast Works”。正如第3章介绍的那样，精益创业方法论的原点在于从客户的烦恼和痛点出发解决问题。所以，史密斯在交谈中也使用了“客户”的说法。

当我问史密斯谁是客户时，他说：“客户不仅是购买柴油发动机的公司外客户，还有三种‘公司内客户’。”

第一种公司内客户是“GE的其他工厂”。再制造工厂是GE最初导入卓越工厂理念的七个工厂之一。史密斯说：“我正在思考如何从卓越工厂上学到的成功经验向全公司推广。”第二种公司内客户是“GE运输的姐妹工厂”。史密斯说：“如果我们将技术和方法论向姐妹工厂移植的话，它们就不用经历我们的试行错误，进而顺利地进行卓越工厂的导入。”第三种公司内客户是“再制造工厂的工人”。他说：“在工厂工作地工人，是真正为客户（公司外）工作的人。如果工人能够安全高效地工作，这对客户来说也是有利的。如何不断去除工人的痛点，这是卓越工厂的第一步。”

开始实践Fast Works时，史密斯表示去生产一线的时候更多了。精益创业方法论推崇贴近客户的心理，考虑客户的痛点。史密斯表示，为了贴近工人的心理，发现他们的痛点，考虑解决对策，他增加了去一线巡察的频率。提起基于数据分析的业务改善，一般会使人联想到管理者在封闭的办公室紧盯数字的场景。但在GE的再制造工厂中，和我们的一般印象完全相反。(www.daowen.com)

GE也实践精益创业方法论所提出的“从小处开始”的原则。目前已有103台机器安装了传感器并与再制造工厂的网络相连，而起初只有3台机器安装了传感器。GE起初从3台机器收集的数据开始实践导入卓越工厂理念，根据每次检验结果，不断进行业务改善。3台之后扩大到了17台，然后再进行检验。等它们全部顺利工作之后，才在所有的机器上都安装了传感器。

波兰说：“开始导入卓越工厂的相关措施后，一线工人的士气大涨。”至于它的理由，波兰解释说：“对制造业进行的投资，是十分稀少的。”GE再制造工厂所在的宾夕法尼亚州，尽管2012年美国大选中奥巴马在该州胜利了，但在2016年的总统大选中同为民主党的希拉里·克林顿败北。它是“Rust Belt（锈带）^[2]”，从工厂出发一小时车程的州首府匹兹堡，曾经因钢铁业繁荣，但今天已经全然没有了繁荣的影子。卓越工厂是复兴Rust Belt制造业的契机。

史密斯说：“今后数字主线会从工厂延伸到柴油发动机的开发部门。”在分解检查柴油发动机的过程中，发现零部件有意料之外的问题后，这个数据会马上发送到研发部门。研发部门根据反馈的信息，可以为开发不易发生故障的产品做参考。GE意在通过卓越工厂复兴制造业，可谓雄心勃勃。

根据2017年2月GE发布的2016财年报告，通过导入卓越工厂的措施，再制造工厂的生产效率提高了7个百分点。GE计划将这里获得的经验，分享给为工厂提供数字化服务的客户。这些客户包括，世界最大的日用品公司宝洁和世界最大的半导体行业公司英特尔。GE计划在2017年末，将实践卓越工厂措施的工厂扩大到18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