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GE下决心在硅谷设立软件开发部门“Software Center of Excellence”(以下简称软件中心)。这个软件中心就是后来的GE数字。
在这之前,GE集团内有很多IT工程师,分属于各事业部的软件开发工程师有5000人以上。他们在GE的主要职责是开发工业机械的嵌入式软件或附带软件。这是基于各个事业部独自判断,服务于本部门业务的软件开发,与GE所追求的“数字化制造业”的软件完全不同。此外,虽然集团信息系统部门的IT工程师有1万人以上,但是他们负责的主要是会计系统、生产管理系统、人力资源系统等事务部门的信息系统。这个也不是CEO杰夫·伊梅尔特所期待的能够实现“改善制造业的生产效率”“制造业数字化”的软件。
为了打破这个现状,实现GE整个集团的数字化战略,GE在硅谷成立了软件中心。吸收硅谷地区的人才,采取硅谷的工作推进方式,支持GE发力数字化战略。
GE首先做的是选择统领软件中心的领导者。它通过层层选拔,最终选定了比尔·鲁赫(Bill Ruh)。比尔·鲁赫当时是硅谷著名的IT供应商思科系统公司的副总裁,拥有25年以上的IT行业经验。他是推进GE数字化制造业的核心人物。
比尔·鲁赫后来回忆说:“2011年是GE的数字化业务评估和战略企划的年份。”GE如何才能转向数字化制造业是从外部空降而来的比尔·鲁赫所要考虑的核心问题。他通过与各事业部门逐个进行谈话,逐渐描绘出了GE数字化的路线图。
他首先着手的是,通过软件和数据的分析,改善工业机械的维修保养服务。首选维修保养业务是十分自然的,因为当时工业基础设施事业部门营业收入的70%都是由维修保养的服务业务贡献的。GE与IBM“智慧地球”进行竞争的,也是这个服务。
从产品寿命和生命周期角度考虑,这也是稳妥的决断。GE销售的工业机械,从面向电力公司销售的发电站燃气轮机、蒸汽轮机,到面向航空公司销售的喷气式飞机发动机,以及面向铁路公司销售的机车柴油发动机等产品,使用周期都是数十年。即便是新的工业机械,产品寿命也会非常长,且不能轻易改变。与此相反,维修保养服务的项目开发比工业机械的产品开发要容易,推出新服务后,也能改变服务内容。
2011年11月,GE提出了“工业互联网”的概念,宣布要加强软件开发。将安装了传感器的生产设备联网,让分析传感器采集的数据变得容易可行,基于生产设备的运行数据改善生产效率和使用率,这是“工业互联网”的基本概念(详见第3章)。之后,GE在硅谷设立了软件中心。决定从2011年到2013年的3年内,在硅谷投入10亿美元用于软件开发。
“10亿美元投资”不经意间成为以后制造业巨头在硅谷设立研发中心的“标准”。2015年11月,丰田汽车在硅谷设立人工智能研发中心时,宣布“5年投资10亿美元”。2017年2月,福特汽车收购旧金山的自动驾驶人工智能创业公司,加速人工智能研究时,也宣布“5年投资10亿美元”。2011年就宣布投资硅谷研发中心“3年10亿美元”的GE,成了丰田和福特的先驱。
以“疲惫”的工程师为目标(www.daowen.com)
GE软件中心的选址是硅谷老将比尔·鲁赫深思熟虑的结果。GE最终把地址定在了旧金山东部50km左右的圣拉蒙。
硅谷原本是指旧金山南部50~80km一带的地方。自北向南,分别是Facebook总部所在地门洛帕克、惠普以及Hewlett Packard Enterprise(HPE)总部所在地帕罗奥图、谷歌总部所在地山景城、英特尔总部所在地森尼韦尔、苹果总部所在地库比蒂诺、美国奥多比系统公司以及思科总部所在地圣何塞。因为该地区位于旧金山湾南侧一带,也被称为“南湾”。与此相对,GE的软件中心位于旧金山湾的东侧的“东湾”。近年来,随着旧金山、东湾一带的高科技企业的增加,将旧金山周边地区统称为硅谷的说法也慢慢增多。
GE将地址选择在东湾是为了吸引在硅谷中心地南湾工作的“疲惫”的工程师。硅谷地区工程师普遍存在的问题是“居住成本高”和“通勤时间长”。
近年来,硅谷房地产价格和租金价格急剧攀升。在南湾,一般家庭居住的两居室的月租金在3000~4000美元(约34万~45万日元)左右。硅谷地区软件公司工程师的平均年收入15万美元(约1700万日元)。即便是这样,软件工程师的租金负担依然不小。
为此,硅谷地区的工程师年轻时租住在办公室附近的南湾,房子买在游玩场所比较多的旧金山。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为了更大的居住空间,搬家到东湾的情况非常普遍。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需要用很长的通勤时间。随着硅谷经济的不断发展,高速公路的拥堵问题不断恶化。从东湾到南湾的通勤时间,开车单程一个半小时,往返需要三个小时。
软件工程师的职业是十分有魅力的,也可以为孩子创造更好的成长环境。尽管如此,长时间的通勤也是难以忍受的。为了吸引这部分通勤路上“疲惫”的工程师,GE将办公场所设在了东湾。一位GE的工程师高兴地说:“从东湾费利蒙的自己家出发到以前工作办公地的帕罗奥图,单程需要一个半小时。而跳槽到圣拉蒙的GE后,单程不到30min。”
谷歌和Facebook等硅谷科技巨头以及明星创业公司,凭借高额的工资和期权,吸引了大量优秀的工程师。GE作为制造业企业很难在这一点上和他们竞争。所以,GE首先在办公地点的选择上下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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