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以来,国际贸易开始复苏,全球文化产业的国际贸易继续保持稳定增长,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作出了极大贡献。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组织2019年发布的《创意经济展望:创意产业的国际贸易趋势》显示,全球文化艺术产品出口量从2002年的2080亿美元增长到2015年的5090亿美元,增长了一倍多。尽管金融危机影响了文化艺术产品的创造、生产和分销,但文化艺术产品贸易表现总体保持上涨趋势。
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贸易部负责人帕梅拉·科克-汉密尔顿(Pamela Coke-Hamilton)表示:“创意经济具有商业价值和文化价值。这种双重价值导致世界各国政府将注意力集中在扩大和发展其创意经济之上,作为经济多样化战略和刺激繁荣与福祉的努力的一部分。”[6]各发达国家相继出台政策鼓励艺术产品的进出口,我们看到的以上数字代表着在政策支持下进出口消费额度的大幅攀升,在这些数字背后隐藏的是各国艺术产品的对外贸易与国际传播政策彰显的有效性。
艺术产品最终要进入消费环节,艺术产品本身携带巨大的附加价值,既可成为交易中的商品,也是一国“文化软实力”的载体。当我们看到好莱坞大片在世界各地疯狂吸金,迪士尼游乐园在中国多次博得话题热点,其版图向世界各大洲扩张时,我们应该意识到:各国除了本土消费市场外,还有一片广阔的海外消费市场。如何占领不同于本国消费市场的海外消费市场,同时又能在本土市场屏蔽外来艺术产品的“入侵”,这两个看似矛盾的问题,被法国社会学家弗雷德里克·马特尔归纳为“谁能打赢全球文化战争”。这引得各国政府积极地思考文化方针进行应对。
在各国艺术产品对外贸易与国际传播的过程中,政策的出台会更多地以寻求市场空间、价值最大化为目的。美国艺术产品的对外贸易与国际传播在很多国家中被形容为“文化扩张”,它会与其他国家在艺术产品进出口的贸易规则中尽量争取优惠权,然后依托自己具有一定非营利背景的官方或非官方组织,如美国的教育和文化事务局、美国福特基金会等进行输出,从而最终达成预期效益。
相较于美国艺术产品在全球的强势文化扩张,法国有“文化例外”保护,努力在艺术产品消费“走出去”与“引进来”两者间努力协调并寻找平衡点。为鼓励文化企业“走出去”,法国对在欧盟国家以外出口销售的本土艺术品免征增值税。经法国预算部(如同中国的财政部、科技部、海关)相关部门的认定许可后,本国高技术数字游戏软件在对外出口时免征企业的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同时又会给予游戏企业全部出口数额全额退税的税收优惠待遇。由此可见,法国针对艺术产品的对外传播给予了丰厚的税收优惠政策。基于法国保护文化多样性的主张,在文化传播与海外市场拓展领域,法国规定本土电视台进口的欧盟以外国家的节目比例不得超过40%。(www.daowen.com)
艺术产品是国家发展文化软实力的体现,为应对全球化带来的世界文化产业的急剧扩张和技术变革的加速,2007年,日本政府发布《内容产业全球化战略中间报告书》,详细阐述了日本的全球化战略目标和具体政策措施,规定日本内容产业全球化战略的发展目标为内容产业自身的全球化,目标在于将日本内容市场打造成国际中心市场。日本在艺术产品的对外贸易与国际传播中以动漫产业而闻名,其产品的出口与传播更多地依靠企业个体,政策限制相对企业个体的作用较弱,因为文化企业受到的限制越少,越会更加繁荣。但这种繁荣往往具有两面性。每个国家对内容的审查都有自己的独特性,而审查的不确定性往往会增加文化企业的制作成本,延长制作周期,因此大多数国家对内容都采取事后审查的方式,例如日本、美国。
英国文化创意产业政策的目标方向是全力向国外市场推销艺术产品和文化服务,最终成为世界创意中心。在文化对外传播与艺术产品海外消费市场拓展方面,为了高效、有针对性地促进文化创意产业开发海外消费市场,英国成立了创意出口小组等,为文化产业发展纲要与政策制定与落实提供服务。
澳大利亚政府在1994年“创意国家”(Creative Nation)战略的基础上,2013年提出“创意澳大利亚”。自1996年以来,澳大利亚艺术委员会成立“观众与市场发展部”后,便通过两种政策形式拨专款来支持艺术产品的出口:一是从事艺术出口的团体和个人可直接申请项目经费;二是对于可以促进艺术产品出口的活动进行资助,比如艺术博览会、艺术产品交易会等。[7]随着艺术产品海外市场的变化,为了简化政府办事业务流程、提高政务效率,并鼓励本国艺术产品的进出口,澳大利亚国际文化理事会(AICC)出台政策:任何企业与个人都可从事艺术产品的进出口,而无需审批手续,同时为了更好地保护澳大利亚本国艺人的利益,在为国外演出团体申请入境签证时,须征得当地演员工会的同意方可。另外,澳大利亚外交与外贸部也通过澳大利亚国际文化历史会主办的文化对外宣传项目资助艺术产品输出,以创造文化宣传、文明交流的社会效益,树立澳大利亚“现代化、多元化、充满活力”的国家形象,如借助驻外使领馆举办与澳大利亚相关的电影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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