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制造业效率高于服务业不再成立
传统服务业,如教育医疗、餐饮娱乐等服务过程要求服务创造和消费同时同地,服务既不能跨时间储存,也不可远距离跨区域交易,不仅受时空限制较大,也不能借助更高效率的先进设备,还不容易达到规模经济,所以服务业的劳动生产率远低于制造业生产效率,并长期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但数字经济下数字技术不仅改变了服务的提供方式,甚至服务的性质也随之发生改变。传统经济下将看电影、听音乐会这些“乐”文化消费视为中高收入者的奢侈行为,但在数字经济下,尤其是随着短视频的兴起,中低收入消费者也可以用极低成本产生大量的娱乐消费,如就有网友评论自从有了短视频平台,每天有人献歌献舞,还可以一一评论,表达自己的看法。娱乐提供方也形成了以大规模“点击率”为基础,赚取更多打赏甚至广告费的商业模式,为服务供给者提供了充足的激励。数字经济下,文字、语音信息、视频节目等丰富多样的娱乐方式促使了大量需求的迸发,关键这些各式各样的娱乐产品创新可以以极低的成本被复制无数次,效益递增几乎没有界线,规模经济效应极为显著,生产率也显著提高。通过采用数字技术手段,其他的传统服务,如医疗与教育等以往必须在现场以面对面方式、低生产率提供的服务变为在线视频会议、远程教育与医疗等可以大规模、跨时间、远距离甚至跨国提供的高效率服务,任何制造业产品都无法与之相比。
(二)传统的垄断原则不再适用于数字经济
虽然传统经济下先进入市场者达到规模经济,可抑制其他潜在成本低的成员进入,造成一定的垄断,传统经济下的垄断没有数字经济下的垄断波及范围广。(www.daowen.com)
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中心等这些具有自然垄断特征的数字基础设施类产业的迅猛发展,其他依存于这些基础设施提供增值服务的竞争行为、盈利模式等成为研究的核心问题。不同于之前传统物理基础设施网络如电信、铁路等封闭性的网络,由于互联网等数字基础设施是开放性的,依托数字基础设施的数字经济体或网络平台会随着规模的扩大、用户的增多不断增值。某一平台的用户越多,商业机会越多,使用的人就会不断增多,随着使用的人越来越多,成本就会越来越低,平台收益自然会不断增加。当平台形成一定规模,就会凸显出巨大的规模经济优势,后来者就算比其做得更好,巨大的一次性固定成本以及数字产品的路径依赖与锁定效应存在,导致的较大获客成本,与先加入者几乎为零的边际成本相比也会相形见绌,很难进入同样的市场,这样就会导致最先进入市场的先驱者,抓住市场机遇,利用先发优势,不断拓展用户规模,其市场占有率也越来越大,潜在加入者与在位的成功企业相比进入市场的难度却越来越大,这样整个市场竞争结果更倾向于一家或少数几家企业主宰市场,形成寡头垄断,甚至形成先入为主、一家独大、赢者通吃的垄断局面。例如,在个人电脑系统市场中,虽然技术功能相近的类似企业很多,但微软最先争取到更多的用户,并通过正反馈过程最后占据整个市场。这是一种先入为主的现象,甚至次优产品先进入者就可拥有锁定市场的能力,进而拥有主导市场的可能性,可见,数字经济时代市场垄断力量更为强大,而且大者愈大、强者愈强、富者愈富,这就是数字经济时代产业组织问题的特殊性。
由此可见,数字平台在需求方规模经济、路径依赖、锁定与正反馈的作用机制下,聚集的用户规模越来越大,最终必然产生巨型平台,进而必定会形成垄断。但由于数字经济下垄断表现为竞争与垄断同时存在的特征,平台之间一定存在更大的竞争。例如,消费者可以在多个不同的数字平台跨境消费,也可以通过不同的搜索引擎搜寻信息。虽然短期内,在激烈的竞争中胜者垄断全局,输者满盘退出市场,在长期高利润引诱下,存在着更大的竞争,包括在位垄断厂商的技术升级换代与潜在进入者的技术创新的竞争。数字经济下垄断越突出,竞争就越激烈,在竞争与垄断此消彼长的作用下,实现技术的不断进步与创新。所以与传统经济下垄断消除竞争与阻碍技术进步不同,数字经济下的垄断会激化竞争,并在更激烈竞争作用下促进技术的不断进步与创新,所以传统工业经济下的反垄断原则就不完全适用于数字经济下的垄断治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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