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过,即使在循环之流中,也会出现这样一些情况:哪怕必须借少还多,也有人愿意借钱。无论他们借钱的动机是什么一一比如,突遇困境、将来的收入看涨、消费冲动难以抑制,或者预见到将来的赚钱机会一一这些人就会拿当前购买力的价值和将来购买力的价值作比较,这样一来,就能根据这种比较得出他们对当前购买力的需求曲线。另一方面,可能会有一一一般来说一定会有一一另外一些人,他们愿意满足前一批人的购买力需求,但要满足一个条件,这就是,他们得从借出的那笔钱中得到一笔溢价,因为为了借出这笔钱,他们必须砍掉这笔钱原来的用途,这会给他们的生活或经营带来不便,这笔溢价必须足以补偿这种不便而有余。这样,我们可以据此得出供给曲线,有了供需曲线,购买力的价格一一也就是市场厘定的溢价一一自然也就在这个市场脱颖而出,此中的细节自不必多表。
但此种交换一般说来无足轻重,而且首要的是,它们并不是日常经营所不可或缺的东西。借贷能够成为工商业常规活动的一部分,利息能够像现在这样具有重要的经济及社会地位,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发生:对借钱的人来说,只要掌握当前购买力,他就有把握获得更多的购买力。既然一笔当前购买力的价值,关键在于人们对商业利润的预判,因此,虽说还有一些因素,在这些因素的作用下,甚至在没有发展的地方也会有利息的存在,但我们暂不理会这些因素。
无论在循环之流中,还是在一个处于均衡的市场中,单凭一笔钱,是不可能获得更大的一笔钱的。假如我手头有值一百块钱的资源(包括管理上的资源),无论我在已知的传统领域怎么折腾,我能获得的收入都不会超过一百块钱。无论我采取何种现有的生产方式,我从产品中得到的收入不会超过一百块钱,倒是有可能少于这个数目。因为这正是均衡应有的含义,也就是说,均衡表明生产力处于“最佳”配置,当然是在给定的条件下。这样说来,每一块钱的价值都必然等于其面值,因为理论上说,该赚的套利收益都已经被人赚走,现在已经不存在套利机会了。如果我用这一百块钱买进劳动服务及土地服务,再将后者投到最有利可图的生产中,我将会发现,最终的产品卖掉后不多不少还是一百块钱。生产资料的价值和价格,正是参照这些最有利可图的生产而确定下来的,而我们这里的购买力的价值,也是由这些最有利可图的生产所决定的。(www.daowen.com)
只有在发展中,情况才变得不同。只有在发展中,我的产品才有可能获得更大的报酬,具体来说就是,如果我用这一百块钱购入生产资料,再用这批生产资料实施新组合,并成功地生产出并卖掉一种价值更高的产品。因为这些生产资料价格的厘定,只参照原先的那些用途,并没有将这种新用途计算在内。这样,在这种情况下,凭借手头有的一笔钱,我可以获得更大的一笔钱。正因为如此,也只在这个范围以内,一笔现款通常比一笔将来的款项更值钱。因此,现款一一也可能说一笔潜在价值更大的款项一一会有价值上的增加,继而会有溢价。解释利息靠的就是这个结论。在发展中,提供和接受信用成为其中的关键所在。在发展中出现的这种现象,经常被人们用“资本的相对稀缺”、“资本供给落后于需求”一类的话来描述。只有社会的货物流变得富足,利息才变得如此之突出,其影响力才变得无远弗届,到了这个时候,除非花大力气来分析,否则任谁都不会相信,凡有经济的地方,未必都会有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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