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黄金作为衡量价值的标准主要是依照传统。在表征货币出现之前的时期,选择一种或多种金属作为最适合保值或控制购买力的商品是很自然的事,这其中的原因已经提过很多次了。
大约四五千年前,文明世界开始使用金、银、铜来铸造英镑、先令和便士,但占首要地位的是银,其次是铜。迈锡尼人却把黄金放在首要位置。在凯尔特人或多里安人的影响下,在欧洲和地中海北部海岸一带,铁短暂地取代了铜。在阿契美尼德波斯帝国的统治下,黄金和白银在规定的比率下保持了复本位制(直到亚历山大推翻这一帝国统治为止),世界再次开始使用金、银、铜,银再次占据主导地位;随后很长的一段时期内,银都保持着霸权地位(只是在罗马君士坦丁堡,黄金的影响力有所恢复),其间有些地方不时地尝试了几次金银复本位制,但都不十分成功,特别是在18世纪和19世纪上半叶;直到战前的五十年,银的这种霸权地位才以黄金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告终。
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博士说,在我们的潜意识深处,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黄金特别能够满足强烈的本能,并得以成为一种象征[23]。埃及的祭司们曾经用魔法赋予了这种黄色的金属神奇的特性,这一特性至今从未完全消失。然而,黄金作为一种价值储存手段,虽然一直拥有忠实的拥护者,但作为衡量购买力的唯一标准,它几乎是一个暴发户。1914年,黄金在英国取得的合法地位维持了不到100年(尽管事实上超过了200年),而在其他大多数国家,黄金的这种地位维持了不到60年。除去相当短的几个时期,黄金都过于稀缺,以至于无法用作世界的主要货币媒介。黄金一直是一种极其稀缺的商品。一艘现代的邮轮在一次航程中就能把七千年来挖掘(或淘取)的全部黄金运过大西洋。每隔五百年或一千年,就会发现一个新的黄金供应来源,19世纪后半叶就是这样一个时代,随之而来的便是黄金的暂时充裕。但总的来说,黄金还是不够。
近年来,拜金欲一直试图披上一件体面的外衣,即使是在性方面或宗教领域,这种体面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件外衣最初是为了在反对本位制的苦战中获胜,作为必要盔甲而披上的,至今仍然披着。至于是正如黄金的拥护者声称的,因为黄金是预防不能兑换的货币灾害的唯一手段,还是说这就是一件见不得光的弗洛伊德式大褂,对于此等问题,我们不必刨根问底。但是,在我们对其主张进行科学的、可能公正的研究之前,我们最好提醒读者他所熟知的事实,即黄金已成为保守主义工具的一部分,我们不可能指望在处理这一问题时不带偏见。
然而,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引发了一个巨大的变化,也许最终会成为一个致命的变化。战争期间,人们把自己少量的储备扔进了国家的大熔炉。战争有时会分散黄金,就像亚历山大分散波斯寺庙的贮藏金[24]一样。但在这种情况下,战争将黄金集中在中央银行的金库,而这些银行至今都还没有将这些黄金释放出来。于是,黄金几乎从全世界的流通过程中完全撤出。它不再经人转手,人们贪婪的手掌也无法再接触黄金了。在每个国家里,那些附在钱包、袜子和铁罐里的小家神都被一个隐藏在地下的金像吞了下去。黄金不见了,又回到土里去了。但是,当我们不再看到披着黄色甲胄的家神在尘世间行走时,我们就开始为它们的真实性找理由;不久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www.daowen.com)
因此,商品货币的漫长时代终于在表征货币时代之前结束了。黄金已经不再是铸币、贮藏品以及财富的实体债权,只要人们手中抓住这种实体物质,它的价值就不会溜走。它变得更加抽象,仅仅是一种价值标准;当某一家中央银行以有悖于邻行行为的程度,对其管理下的表征货币进行膨胀或紧缩时,它只是通过在一群中央银行之间,以相当小的数量不时地进行流通,来保持这种名义上的地位。就连这种流通的方式也变得有点过时了,因为这种方式会产生不必要的交通费用,而最现代的方式叫作“认权储存法”,就是在不转变地点的情况下转移所有权[25]。从这一步到各中央银行的下一步安排开始并不远,通过这种安排,各中央银行不需要正式宣布放弃黄金法则。在现代炼金术的帮助下,对于金库中实际埋藏的金属,其数量任其意愿想代表多少就代表多少,其价值也任其选择想代表什么就代表什么。因此,最初它和同伴白银像太阳和月亮一样,高高挂在在天上的黄金,在首先放弃了它的神圣属性,以独裁者的身份来到尘世之后,纡尊成为一个严肃的立宪君主,并以银行内阁佐之——也许永远没有必要宣布成立共和国。但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事态的发展可能完全相反。“黄金之友”如果要避免一场革命,就必须极其明智和稳健。
古埃及黄金面具
图坦卡蒙是三千多年前的古埃及法老,他的陵墓保存完好,直到1922年才被英国考古学家发现,从中挖掘出了大量珍宝。其中,图坦卡蒙的黄金面具被称为埃及的国宝,由金箔制成,上面嵌有宝石和玻璃。从古至今,不论中外,黄金都是统治阶级非常偏好的贵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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