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柴1935年的农业生产目标在之后的五年中几乎保持不变。这些目标在很大程度上难以实现。即便竭尽所能,多数关柴农民仍无法将作物产量提高到规划所希望的水平。在制订计划时,村里将生产目标分配到近50个不同类型的农作物、牲畜以及农产品上。截至1939年,农民只在12个项目上达到了目标。表11显示了经济振兴计划所涵盖的少量作物。

表11　1935年至1940年关柴经济振兴规划中选定作物收成计划

注释:一份不完整的农作物列表(1石=180升;1贯=3.75公斤)。

来源:基于SMY,“经济振兴规划事项报告”。

事实证明,1935年的计划似乎过于乐观。从表11可以清楚地看到,即使按1934年确定的标准振兴计划也只是取得部分成功。1939年收获季节结束时农民进行了盘点,多数农作物远未达标。以水稻的收成为例,大大低于预期的17351石的指标。小麦、大麦和大豆作物的产量也一直令规划者失望,因为产量也低于预计水平(通常低于其1933年,甚至是1935年的产量)。(www.daowen.com)

当然也有一些亮点。洋葱、桑叶、牛、羊和木材的产量超过了既定目标,这成为村里的炫耀资本。村里养了55头牛,比计划多20头,甚至比振兴运动刚起步时多32头。1933年之前村里没有养羊,但到了1939年农民养羊266只,这一数字比原计划高出很多。草绳、稻草和蚕种纸也是社区成功开发的副产品,因为每一项收入都略高于规划者的预计。(27)

村里原本希望在这五年中有更大作为,这样也许就不会因为订下的标准过高而遭受批评。当地农民未能达到或超过既定目标,并不意味着为改善农业管理和生产技术所采取的措施不起作用。正如我们在第7章所看到的,关柴经济振兴计划的制定是基于1933年这一丰收之年的收成数据。这实际上意味着,即便是将目标定为重现1933年大丰收,农民也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更不用说超过它了。直到1940年水稻的收成才超过1933年的水平,但即使如此增长幅度也是微乎其微。(28)

虽然并未实现经济振兴计划的既定目标,但与过去的业绩相比,对村子取得成绩的更积极评价出现了。虽然一些作物产量与计划确定的目标之间存在较大差距,但产量要高于振兴初期。1933年村里只有400棵李子树,而到1939年增加了1400棵。计划实施过程中柿子的种植面积增加了一倍,黄瓜的种植面积也接近这一增长幅度。归功于复苏计划,牛蒡、茄子、南瓜等蔬菜产量显著增加,村里还新增15头猪,新增鸡和兔子的数量都超过了1500只(兔子养殖显然获得了一些贷款扶持)。

值得一提的还有村民在技能改进的关键技术上取得了成功。经济振兴计划开始后,村里每町稻田的平均收成显著增长。1926年至1932年间产量提高约4%,略低于1932年至1935年间。而随后几年稻田的收成激增。1936年单位土地面积上的收成比1935年增长了约8%以上;1939年增长了12%以上,到1940年增幅则达到15%。(29)

与此同时,村里削减购买化肥的开支。农会技术员在这方面相当活跃,他们尽力鼓励村民多用自制化肥。1933年至1939年间堆肥产量增长近20%,而且农民的报告称堆肥使用量显著增加。农民还留出更多土地来种植被视为“绿肥作物”的庄稼。(30) 这样做的一个结果就是减少了村里购买各类化肥的开支。究竟节省了多少目前尚不清楚,但村委会在这个问题上相当积极。“虽然化肥价格在逐年上升,”官员于1937年写道,“但目前的状况和1934年大不相同,每年的化肥成本减少约几千日元。”(31) 换句话说,农民已能找到办法在较少使用购买化肥的同时提高作物产量,这并非易事。

当地农作物的多样化和产量增长也符合全国趋势。从1935年到1939年,全日本农民都与关柴农民的目标一致。20世纪30年代后期,农民更是增加了作物产量和品种。虽然水稻作为最重要的作物仍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但养蚕业开始让位于苹果、小麦和牲畜业。新作物的普及反映出日本饮食方面正在发生的变化,不断攀升的城市人口开始享受农村的劳动成果。(32) 农民积极捕捉新兴城市市场带来的商机,经济作物源源不断地流入城市。关柴农民能很好地把握新机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家庭开始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