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循环经济产生的背景

自18世纪产业革命以后，在经济领域取得巨大收益和为大众提供丰富多样产品的同时，却创造出一种不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增长模式。这种模式有着一个隐性的前提，即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可免费使用，其制度基础是私人资本的获利性和生态环境的无价性。该模式的基本特征是单向线性和不可逆性，它忽视了经济结构内部各产业之间的有机联系和共生关系，它忽视了经济系统和生态系统之间的物质、能源和信息的传递、迁移、循环规律，它所面临的矛盾是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和自然资源有效供给的约束，它实施的结果是环境对生产和消费过程所产生废弃物的自净能力已远远超过其自身的饱和状态，甚至到了严重超载的地步^[5]。因此，在此背景之下，出现了另一种发展模式，即循环经济发展模式。

美国经济学家K.波尔丁（K.Boulding）在20世纪60年代首先提出“循环经济”（circular economy）一词，他在1962年提出了“宇宙飞船理论”，该理论也被后人认为是循环经济思想的萌芽。1969年，在其《一门科学——生态经济学》中首先提出了循环经济的思想，认为循环经济是指在人、自然资源和科学技术的大系统内，在资源投入、企业生产、产品消费及其废弃的全过程中，把传统的依赖资源消耗的线性增长经济，转变为依靠生态型资源循环来发展的经济^[6]。1972年，《增长的极限》研究报告认为，在传统工业化模式下，经济增长是有极限的。而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提出了“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的理念；其后，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工业发展局拉德瑞尔（Ladreal）女士组织各国专家总结了清洁生产的3R原 则，即 减 量（reduce）、再 使 用（reuse）以 及 回 收 再 利 用（recycle）。

站在我国特殊的发展历史角度，发达国家花了200多年完成的工业化，我国却要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完成，以至于目前我国的压缩型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中，必然会遇到复合型的生态和环境问题。一方面，我国进入重化工业阶段，加大了资源与环境的负荷；另一方面，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出现了非理性消费和过度消费的倾向，也增大了对于资源和环境的压力。因此，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资源与环境约束导致循环经济产生成为必然。

2.循环经济产生的思想基础(www.daowen.com)

循环经济思想产生的基础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基于自组织理论、协同学、熵定律、混沌理论和复杂性理论等科学的产生而产生的；另一方面生态学理论对它的产生直接提供了思想源泉。^[7]在循环经济科学范式的形成过程中，以下几个概念有着重要的影响：生态学的整体论、非线性理论和熵。

生态学最基本的思维方式就是整体论。在整体的观念下，形成了生态学中突出的三大观念：循环、平衡以及多样性。^[8]其一，生态学强调的系统整体性首先表现在生态系统内各子系统之间构成的循环关系，生态学的第一定律正是反映了这种关系——生物与其环境构成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系统）。其二，生态学的平衡观念体现在第二定律——多样性导致稳定性。例如，经典理论生态学的理论范式是“平衡论”（equilibriurn paradigm），认为平衡是有机自然界运动最为基本的特征和规律。再如1749年林奈（Linnaean）首次提出的“自然平衡”的概念，而后达尔文（Darwin）提出“协调平衡”的进化论思想。其三，生态学的多样性则主要是伴随着20世纪70年代以后诞生的混沌理论和复杂性理论而发展起来的。传统进化理论强调生物的进化对环境的适应，复杂理论的盖娅（Gaia）假说主要强调生物对环境的调控，强调地球是多样化的生态生命共同体。

此外，受到现代复杂性科学的影响，“非线性”概念也对循环经济理论的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非线性”的主要特征表现为：事物之间的相互作用是普遍的，完全孤立的事物并不存在，任何事物在作用和改变其他事物的同时也在被其他事物所作用和改变着，这是个交互的过程。而引起非线性存在的主要原因是有限性，约束的有限性将造成多值性的存在，而约束条件的弱化使系统状态的兼并性强化，并使可能性非唯一化。多值性的存在，也使自然产生了多值解和对多种可能解的选择性。由于非线性现象的普遍和大量存在，导致了从系统现在的状态无法精确地预测系统的未来。

在生态学中，“熵”是另外一个重要的概念。热力学第二定律描述了当能量从一种状态转化为另一种状态时，损失了“能在将来用于做某种功的一定能量，就是所谓的熵”。如果说热力学第一定律启示我们物质既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消灭，那么热力学第二定律则告诉我们，物质虽然可以循环再生，但必须伴随着一定的衰变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