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D文化作为城市文化的精华，是一种优秀文化的积淀与成长。其积极的高效的工作态度，紧张忙碌的生活节奏，不断推陈出新的特点影响着所在城市其他区域的文化氛围，成为城市优秀文化的领跑者、先进经验的传输者，不断丰富其自身以及所在城市的历史文化。CBD是文化快速传播与融合的地方，能够与国内外最先进理念进行最早碰撞，是其他地方了解城市的窗口，也是城市走向世界的开拓者。国际著名的CBD无一不为其所在城市带来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一、文化溯源与文化要素

（一）CBD的文化溯源

CBD承载着城市发展最深刻的记忆，凝聚着城市文化和历史的积淀，是城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CBD记录了城市的变迁，一些CBD在城市发展早期留下了深刻的历史印记，成为城市深刻的人文内涵和独特的城市特色，这就注定CBD拥有不同于城市其他区域的文化基因。

1．CBD见证了城市变迁的历史

国际大都市的CBD大都经历和见证了城市经济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过程，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共同的都市文化精神，即开拓、创新和包容的城市文化精神。CBD中富有文化内涵和历史沧桑的标志性建筑，往往体现了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和人文精神，城市文化精神又能促进经济的发展，CBD是城市最精华的部分，代表城市最发达、最先进的产业类型，CBD在发展过程中形成了独特的文化精神、气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城市文化精神。比如纽约CBD因贸易而生，为移民所建，形成了独特的商业文化、移民文化的特质。自荷兰殖民时期开始，曼哈顿居民主要的精神就是资本主义的精神。这种商业精神和开放性吸引了更多的欧洲移民来到曼哈顿，故而造就了纽约的繁荣。以曼哈顿为中心的纽约迅速成为美国最大的商业中心、金融中心和移民中心，曼哈顿岛充满了锐气、冒险和竞争的精神。竞争和创新成为美国文化精神的突出表现。又如巴黎CBD有着浓厚艺术氛围和浪漫气息。巴黎是一个追求时尚、崇尚创新、彰显个性的城市，作为时尚之都，巴黎人的衣食住行无不体现着设计和艺术创新，巴黎拥有路易威登、香奈儿、纪梵希等著名品牌，法国时装设计的风格变化和创新也引领世界潮流，建筑设计大胆前卫、富有激情。巴黎文化精神在CBD的设计上得到充分体现。又如拉德芳斯建筑设计造型各异，体现出巴黎时尚之都的深厚文化内涵；拉德芳斯公共空间设计极具创意的想象，雕塑形态各异，音乐喷泉、彩色地面设计令人惊叹。

2．CBD发展历史折射出城市经济发展历史

从世界级CBD的发展情况看，CBD对所在城市的经济发展和城市的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它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城市经济发展的中枢，也是这个城市经济开放程度和城市经济实力的象征，在这里聚集着大型公司的总部或者机构，是这些公司的控制中心，对城市经济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二是它影响和改变现代城市的生产和组织方式。三是CBD的建设是影响城市空间结构的重要因素，往往对这个城市的空间起着主导或者是核心的作用。四是CBD往往成为城市当中最富有活力和现代气息的城市景观，有利于形成各具特色的城市形象。

从CBD的功能演变看，CBD对城市经济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其功能大体上有三个阶段：一是以商业为主要功能的混合阶段，该阶段是商务区发展的雏形阶段；二是专业功能分区的综合功能阶段；三是商务功能升级并逐步向综合化、生态化发展阶段。从其过程看，都呈现向中心区集中→向外分散→向更高层次的中心集中的线索展开。如表2．1所示。

表2．1 现代CBD的功能演变

资料来源：根据蒋三庚、张杰的《CBD演变规律与发展趋势》与文献资料整理。

（二）CBD的文化内涵与效应

1．CBD的文化内涵

CBD文化一词如同CBD品牌概念，目前学界尚无统一的定义。综合城市文化理论学说，美国学者刘易斯·芒福德在《城市文化》中认为城市是文化的容器，美国学者R．E．帕克认为21世纪将是城市文化时代，美国学者凯文·林奇认为，城市是多元文化集聚与融合的空间，包括制度文化、建筑文化、市民文化、文化设施、民族文化、生态文化、时尚文化、产业文化、文化名人等元素，蒋三庚、尧秋根认为CBD发展的作用主要在于战略统领、沟通载体、均衡器和城市形象核心等方面。着眼于城市与CBD文化的密切联系，特别是CBD的文化功能，我们认为CBD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1）广义的CBD文化。文化是CBD的灵魂，决定CBD的品格。不同风格的城市蕴涵不同的CBD文化特色，不同的文化个性彰显不同的CBD魅力。广义的CBD文化是指在中央商务区建设发展过程中由市民共同创造、反映其社会生活特色的文化状态，主要由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两个方面构成。其中，物质文化由物质的或有形的器物构成，包括建筑、园林、广场、道路等，它是一个CBD文化风貌最生动、最直观、最形象的呈现；精神文化主要是指展示城市文化的精神要素，例如知识、信仰、道德、习俗、制度、法律以及市民的理想信念、精神追求、社会心态等无形要素，它是CBD文化的内涵和深层结构。一个城市的CBD文化形象虽然离不开其物质文化所展现的外在景观，但相对于外在形象而言，其内在的精神文化则更具有决定意义。就CBD来说，独具特色的CBD文化，承载着城市的历史，也体现着城市品格，凝聚着城市精神。

（2）狭义的CBD文化。狭义的CBD文化是指中央商务区主体（政府、运营商、机构、企业、员工等）在建设与发展中培育形成的独具特色的价值观念、共同思想、基本信念、道德规范、城市精神、社会意识、行为准则和管理制度等精神财富的总和，它是一个区域的灵魂与核心，是CBD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动力和强大支撑。狭义的CBD文化包含在广义的CBD文化之中，是CBD文化的精神层面。

2．CBD文化结构

CBD文化的三层结构：从内涵上看，CBD文化包括物质层，即城市建筑、历史文物、自然景观、公共空间、文化实施、文化活动等；CBD的制度层，包括管理体制、行政制度、法律法规体系等；CBD的精神层，包括价值观念、道德风尚、思想意识等。其中精神层是CBD文化的核心和灵魂。从内容上看，CBD展示城市文化的精神要素，例如开拓、创新、包容、市民素质以及群众文化生活无不体现了该城市的文化氛围。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三者相辅相成。物质文化是基础，是CBD发展的基本动力；精神文化是CBD文化的核心和灵魂；制度文化是保证，是促进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共同发展的助推器。CBD往往高度集中了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的成就，三者的协调发展是CBD能够得以不断发展的关键。

3．CBD文化类型

CBD文化类型可以按性质和层面分类。按CBD文化的三层结构体系， CBD文化可以分为物质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等三大类型；按CBD的文化载体，可以分为物质环境载体、精神产品载体、活动载体、政府载体、企业载体等类型。有学者用不同的颜色探究不同形式的CBD文化现象：严肃古板却不乏睿智亲切的深蓝商务文化，高手如云却和平共处的绿色企业文化，华贵艳丽中透着孤傲的紫色品牌文化，人中翘楚、光芒四射的金色精英文化，能量充沛、积极而强有力的橙色社交文化等类型。也有学者这样总结了CBD的“文化八态”：建筑文化——汇集大师作品、派对文化——捕捉机会梦想、沙龙文化——碰撞思想火花、购物文化——搜购世界名品、酒吧文化——闪烁高雅尊贵、饮食文化——品味八方“食尚”、健身文化——塑造健康美丽、居住文化——高举艺术旗帜等类型。周瑜、何莉莎概述了纽约曼哈顿的高薪文化、高频社交文化、消费文化，伦敦CBD的完美的文化混搭，包括商务文化与休闲文化的混搭等类型。

4．CBD文化效应

纵观世界级CBD的发展情况，文化通过其引领、引擎、引力、引导、引新等各种途径产生效应，长期推动CBD文化的不断演化与创新。（1）引领——以文化辐射性主导CBD文化提升。引领城市文化的是那些留得下、记得住的品质优异的文化载体，这些载体可以是文化企业、文化工程，甚至是文化景区等。CBD文化载体需要集聚人文精神（价值观）、人才、资金、技术、信息等重要资源，CBD的各种文化载体往往兼具了这些条件。（2）引擎——以文化聚集性驱动文化产业能级提高。一些著名的世界级CBD均有着发达的文化创意产业，但发展路径各有不同，有的倚重于传统文化，有的体现为文化创新创意活动，还有的表现为文化与城市核心产业的深度融合。（3）引力——以文化“黏磁性”推动CBD文化向心力。文化是CBD的金名片。正如法国巴黎CBD集中了全球顶级的时装品牌，才使其实至名归；美国纽约CBD也是多元化创意品牌聚集的结果，这些CBD美誉背后是品牌聚集效应在文化领域的反映。（4）引导——以文化的放大效应提升CBD文化内涵。纽约、伦敦、东京等城市CBD在经济转型时期大都实施过文化战略，从而赢得国际上的知名度和全球影响力。（5）引新——以文化创新提升CBD创新文化活力。CBD文化活力在于创新，CBD创新源自创新文化。一个创新活跃的CBD，往往是文化精神财富丰厚的CBD；一个文化生活丰富多彩的CBD，也往往是创新活跃的CBD。

（三）CBD的文化要素

广义的CBD文化要素是指CBD创造的一切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的总和，即包括CBD的物质文化要素和精神文化要素。CBD物质文化要素主要包括建筑文化、公共空间、文化实施、文化活动等。CBD精神文化要素主要是指展示城市文化精神的要素，包含开拓、创新、包容等思想意义层面的内容。

CBD具备承载城市公共文化发展、城市活力、文化产业、文化软实力和城市文明素质提升的重要场域功能。我们将其构成要素具化为七大主题类型的公共文化空间的集聚，包括城市文化休闲广场及公园、博物馆、美术馆及画廊、图书馆及大型书店、大剧院及音乐厅、体育馆或体育中心等文化设施以及文化空间上的文化活动。

1．城市文化休闲广场及公园

CBD作为城市文化集聚功能区之一需要有中心场域，文化休闲广场是形成中心场域的核心要素。公园是城市休闲生活的载体，也是市民文化娱乐、休闲生活的主要空间场域。CBD需要有文化休闲公园作为其核心场域，以凝聚人气，营造闲暇氛围。城市广场作为城市公共空间的一部分，它不仅是一个物质环境，协调于周边的自然环境，更主要的是它是一种人文环境的“孵化器”，是人们平时聚会、文化交流、健身活动的重要场所，是居民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文化休闲广场作为城市公共空间，可组织市民集会、市民休闲游憩、商业贸易、文化娱乐等活动，是城市人行为模式的展示地。

例如纽约中央公园的建设，便培育了第五大街的博物馆大街（Museum Mile），也在西边孕育了纽约自然历史艺术博物馆，最终形成了一个全世界顶级的博物馆群落。今天曼哈顿的大都会魅力，与纽约中央公园及周围的著名博物馆密不可分。

2．博物馆

博物馆是一个向公众展示智慧、展示知识的地方，是一种文物集中的综合性展品馆，公共性是其天性。1974年，国际博物馆协会给博物馆提出了比较完整的定义：“不追求营利，为社会和社会发展服务，而且是向公众开放的永久性机构。它以研究、教育和欣赏为目的，对人类和人类环境的物质见证进行了搜集、保护、研究、传播与展览。”博物馆着重强调公共性、服务性、非营利性以及以人为本的精神。

现代意义的博物馆在17世纪后期出现，是近代社会的产物。1759年1月15日正式开放的伦敦大英博物馆和巴黎的卢浮宫开启了大都市的博物馆建设热潮。西方博物馆，一般划分为艺术博物馆、历史博物馆、科学博物馆和特殊博物馆四类。世界著名的艺术博物馆有卢浮宫博物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等。世界著名的历史博物馆有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巴黎发现宫等。

因此，要充分发挥城市文化的文化引领和振兴功能，而标志性的博物馆，应该成为最主要的文化元素和功能单元。

3．美术馆及画廊

美术馆是专门负责收集、保存、展览和研究美术作品的机构。美术馆内最为常见的展品为视觉艺术作品，包括美术、绘画、书法以及摄影、雕塑、捕画、装置艺术以及工艺美术等作品。美术馆是国家的文化脸面，是国家的支柱产业，是建设高度精神文明的教育基地，是真正可持续发展的一大笔文化资源。

美术馆可分为综合性美术馆和专门性美术馆。前者如纽约大都会美术馆；后者如纽约亚洲东方艺术馆、纽约科宁玻璃艺术馆、华盛顿的国家肖像馆、巴黎克卢尼中世纪美术馆、里约热内卢的精神病患者作品美术馆。

城市文化艺术的繁荣，除了大型博物馆、美术馆之外，还应有一大批小型的、私有的、商业化的文化机构，以收藏、陈列、出售艺术作品为主，特点是具有私人性、营利性，规模较小，更讲求小而精原则，艺术氛围浓厚，或者具体针对某一种作品流派，比如画廊、艺术沙龙等这种私人性的文化场所。比如画廊（Gallery）是收藏、陈列或出售美术作品的场所，更多的是偏向一种商业机构。

一个成熟的CBD，应该同时拥有大型美术馆以及各种私立的小型画廊及艺术沙龙空间，才能集聚艺术资源和营造氛围，推动CBD的文化艺术的场域功能的形成。

4．图书馆及大型书店

CBD需要拥有一些公共图书馆。图书馆是收集、整理、收藏图书资料以供人阅览、参考的机构。根据考古学家的发掘成果，世界上最早的图书馆是古巴比伦王国时期的亚述巴尼拔图书馆。世界著名的图书馆有美国国会图书馆（华盛顿）、大英图书馆（伦敦）、法国国家图书馆（巴黎）等。

图书馆是重要的文化遗产保存、信息资源开发和社会教育中心。除了大学图书馆之外，城市公共图书馆成为引领公民阅读、提升文化知识水平的重要场所。图书馆已经成为“人类社会文明的标尺，人类信息交流的平台，保存文献信息的宝库，生产力提高的保证”。

5．大剧院及音乐厅

大剧院是专门用来表演戏剧、话剧、歌剧、歌舞、曲艺、音乐等文娱的场所。大剧院及音乐厅是衡量一座城市公共文化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城市能级越高，经济水平越高，越拥有数量众多的大剧院和音乐厅。最著名的世界城市纽约曼哈顿，拥有享誉世界的剧院街——百老汇大街。

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是世界上最大的歌剧院之一。拥有3800个座位的林肯中心是这座歌剧院最大的组成部分。它的声乐效果无与伦比， Pecqueur对当中的雕塑以及夏加尔壁画更是赞誉有加，“在一座歌剧院里面，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你可以逡巡于不同的艺术之间（享受跨界艺术的乐趣）”。时年法国巴黎歌剧院（又名卡尼尔宫），拿破仑三世为建造这座剧院进行投标，查理斯·卡尼尔中标。时至今日，他的名字依然与这座惊世绝伦的华丽大厅联系在一起。剧院内有一排特别的长镜厅，这是受凡尔赛宫的影响而设计的。但更多人得知这座剧院，是因为《歌剧魅影》的缘故。Pecqueur说道，“这是一座壮观的剧院，一个魔幻的地方”。

完善的CBD需要有标志性的大剧院或音乐厅来凸显其戏剧音乐的呈现空间。拥有一座城市级的大剧院，不仅能够满足市民的戏剧音乐艺术的需求，还将直接提升一个城市的能级，同时因其建筑形式的地标效应，还能成为一个文化旅游目的地，或者成为城市的名片。

6．体育馆或体育中心

CBD还可以包括体育运动设施。完美形态的CBD，应该包含了城市级的体育运动场馆。文化体育不分家，在现代的体育场馆内，往往文化活动更多于纯粹的体育活动，比如大型演唱会、大型的表演、会议等大多选择在能够容纳大量人群的体育馆或体育中心举行。同时，现代体育运动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产业，具有推进经济发展的重要功能。

体育活动与其他文化活动一样，是增进城市活力的重要载体。目前很多城市都竭尽全力申办各种国际体育赛事，如奥运会、冬奥会、世界杯等重量级的体育赛事。要提升城市的体育运动水平和城市活力，建设先进的体育运动中心及场馆，是夯实体育基础设施的重要举措。因此，一个高规格的CBD，需要同步规划建设高规格的体育运动中心。

7．公共文化活动

一个有活力的CBD，除了物理空间上的建筑设施之外，更需强化负载于各种城市公共文化空间的文化活动。公共文化活动是以满足自身精神文化生活需求为目的的文化活动，主要分为文艺演出、文化讲座或课程、文化艺术展览、作品交流、体育比赛、阅读、文化集会、祭祀典礼等形式。(www.daowen.com)

CBD作为城市功能区，更承载着一个城市的文化活动的勃兴和繁荣的使命。通过政府公共文化体育服务政策的创新，鼓励各种主体进入文化空间，打造展览、演出、比赛、休闲、阅读、娱乐等各种形态的文体活动，才能够真正做活CBD，发挥CBD的文化生产、文化引领、文化创造、文化经济的功能。

二、文化特征与文化魅力

（一）独特的CBD文化特征

CBD代表了高端、国际、主流和时尚。它孕育了CBD色彩斑斓、丰富多彩的文化，CBD的文化具有不可复制的鲜明特点。

1．理念：多样和包容

《辞海》对“理念”一词的解释有两条，一是“看法、思想，思维活动的结果”；二是“理论，观念。通常指思想。有时亦指表象或客观事物在人脑里留下的概括的形象”。（《辞海》第1367页）

国际著名的CBD呈现出多元的文化特征，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入乡随俗，也不需要外来者摒弃自我，多元文化使区域显得和谐而多彩。CBD文化还体现着新老并存、雅俗共赏、创意不断。CBD是时尚和潮流的代表，是现代的标志，众多古典建筑和艺术，让这些具有CBD的城市明显具有了历史的厚重感。

如表2．2所示，CBD集聚了世界顶尖的企业、知名品牌和人才，更具CBD特有的社交方式，各种文化、信息和知识相互碰撞，在比较和启发中萌生新鲜事物。比如香港中环，从“二战”时期开始就是香港地区的政治及商业中心，很多银行、跨国金融机构及外国领事馆都设在此。香港中环华洋杂处，种族文化多元，人才济济，灵活开放，为新生创意提供了最佳土壤，以及汇聚了各名家品牌。

表2．2 世界最著名集聚区的著名时尚品牌和时尚企业

资料来源：根据相关文献资料整理。

2．载体：专注而复合

CBD不仅有商务的世界，随着其发展还逐渐被赋予了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多样性的功能。这些功能的加入使得CBD的环境更为人性化，不仅让区域内的商务人士能够专注于本职工作，也为他们提供了劳累之余的休息调整空间。因此，功能的高度复合是CBD未来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方向之一。CBD的文化设施呈现出由专业化向复合化转变的过程，在这里的商业活动或文化活动，不单是一种生意或消遣，更是一种业务信息和人际关系网搭建的方式。如芝加哥的双子塔大楼以及最高的摩天大楼，也是加州的最高楼，其中不仅包括商务办公功能楼功能，同时还有与之配套的休闲、用餐、停车的功能。

3．传播：敏锐而迅速

众多世界一流的CBD已经成为文化标杆。纽约曼哈顿的麦迪逊大道是全球著名的广告业中心，东京CBD是日本现代动漫摇篮的助推器，伦敦的舰队街是曾经的英国报业的天堂……世界各国CBD不仅是各行业、各领域领军企业、人才、信息的聚集地，也是文化的汇聚之所。CBD国际传媒产业重点以信息的传播、交易、创意制作为核心，同时兼顾音乐、动漫、设计服务、文化消费等多元发展的模式，是国际信息传媒中心和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国际信息传播枢纽。CBD的社会地位决定了其信息的重要性和被传递性。CBD的企业和人群密集性决定了其具有敏锐的信息捕捉性和迅速的文化传播力。网络文化的兴起也给集聚区的文化传播带来了生机和活力。CBD通过网络平台及时有效地发布CBD传媒产品信息、项目供需信息、投融资信息、人才供需信息，从而为CBD优势资源要素提供信息平台，促成交易，通过市场手段合理分配文化创意生产资源，进而促进区域内文化创意产业内部分工合作，形成发展合力。

4．空间：独特的都市人文景观

以文化改造CBD的公共空间，塑造城市形象。一是和谐统一、极富韵律的建筑群落。CBD的特色在于建筑美，高度密集的建筑群错落有致地排列，构成城市独特的景观。这些建筑群无论是政府的规划还是自发形成，或以山为背景，或以水为依托，或是历史轴线的延伸。和谐统一的群体建筑风格，在体量上高低错落有致，极富韵律感，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成为城市新景观、新的城市设计理念和高新技术的演示区实验场，是时尚工作和生活方式的原生地，对这个城市的空间起着主导或者核心的作用，同时还会成为城市当中最富有活力和现代气息的城市景观。二是独具艺术风格的建筑体。在CBD建筑群中，有一些标志性建筑堪称城市的名片。它们与普通建筑的不同在于，标志性建筑是整个城市中所有建筑的主角，除了外形具有创新性，在功能上更有超前性和包容性。标志性建筑不仅要体现地理区域优势，其建筑本身还应出类拔萃、独树一帜。三是充满人文关怀的公共空间。随着CBD功能的完善，商业街区、商务设施、文化设施、政府设施和历史建筑前面，设有丰富多样的广场；河岸和码头附近、风景区和特色市场附近，都建有供行人聚集、休憩、交流的公共空间；居住区则建有可健身和交流的公共绿地或社区公园。这些公共空间常常聚集着多样的人群，自在休闲或参加各种文化娱乐活动。比如伦敦GAMDEN要求每年在公园或开放空间里举行不少于24次较大型活动；曼哈顿的中央公园不只是纽约市民的休闲地，更是世界各地旅游者喜爱的旅游胜地。园内有高低起伏的绿草坪、美丽的雕塑、人工湖和通俗文化活动表演，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场所和交流的空间。

5．中心：高度浓缩的都市商业文化

文化对商业的渗透、倚重与融合程度逐步加深。一方面，文化融入经济活动之中，文化日益商业化，提升经济价值和品位，形成行业特色，增加吸引力，创造巨大的商业价值。另一方面，商业活动日益通过文化进行创造、传播和表达，贯穿于商品流通各个环节，如商品自身的文化价值，营销过程的营销理念和贴近消费者精神气质、审美情趣等的营销艺术，商业行为中的伦理文化和商业环境文化。

CBD中汇集了众多气势恢宏、错落有致的超高层建筑，各种类型的金融、商贸、文化、服务机构和商务办公、酒店、公寓等设施，最完善的交通、通信等现代化的基础设施和良好环境，是城市商业文化的浓缩和集中体现。

相比传统概念的城市商业中心区，CBD所呈现的功能高度复合，拥有国际一流标准的综合服务系统和基础设施系统，能高效便捷地提供商业、旅游、购物、娱乐、文化的服务，形成充满现代化商业气息的环境，激发创意思维，吸引高素质人才的聚集。

6．场所：多元文化的相互融合

CBD是城市多元文化的核心地带。CBD提供了多元文化展示和绽放的舞台，城市广场、博物馆、公园、演艺中心、咖啡馆成为多元文化聚会的场所。CBD成为来自不同民族、宗教信仰、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等多元文化融合的中心，这也是集聚区创新的源泉和动力。例如纽约多元文化色彩最为鲜明，最具城市文化魅力：纽约是世界上移民成分最为复杂的城市，有超过230个种族、120个国家和115种语言的移民。这些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文化背景的移民和他们各自的风俗、宗教、文化，构成城市多元的文化形态。纽约布鲁克林的街头潮牌MISHKA，品牌以街头艺术、音乐、文化融合为设计核心。MISHKA在做的其实是一种街头艺术文化。

7．大师：时尚文化的引领者

时尚成为后现代消费主义生活方式的文化表征。随着消费主义在全球的流行，消费模糊了物质和精神的界限，也模糊了享乐与文化的界限，人们消费物质产品的同时也消费着广告、图像、品牌、欲望和符号。时尚带给人的是一种愉悦的心情和奢华的享受，赋予人们与众不同的气质和神韵，体现高雅不凡的生活品位。国际公认的世界时尚之都如纽约、巴黎、伦敦、东京、米兰、香港等是国际金融、经济、文化的中心，它们都有一批具有代表性的世界级品牌、设计师和独到的经营方法。

曼哈顿引领世界时尚潮流。狭义上讲，时代广场很小，但它却是世界时尚潮流的风向标。广义上说，它是美国纽约市曼哈顿的一块繁华街区，却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是全球繁盛的娱乐及购物中心。在曼哈顿上东区，弥漫着时尚文化的魅力，大大小小的博物馆与世界顶级设计师专卖店比肩而立，艺术与商业紧密结合。

巴黎香榭丽舍大道是巴黎一条著名的大街，闻名世界，它横贯首都巴黎的东西主干道，全长1800米，最宽处约120米，为双向八车道，东起协和广场，西至戴高乐广场（又称星形广场），东段以自然风光为主；两侧是平坦的英氏草坪，恬静安宁；西段是高级商业区，世界一流品牌、服装店、香水店都集中在这里，火树银花、雍容华贵。因此，这里被称为“世界上美丽的大街”。每年七月十四号的法国国庆大阅兵都在这条大道上举行。位于通向拉德芳斯的中轴线上，两侧聚集着各类时尚产品，是一条集高雅及繁华、浪漫与流行的大道。

（二）无穷的CBD文化魅力

经济是CBD的“形”，文化是CBD的“神”，文化赋予了CBD生命性。给予其不同的生命形态与性格。只有经济与文化相辅相成，形神兼备，CBD才能长久地散发无穷魅力。

1．激活都市文化生活，展示CBD文化魅力

世界大城市的CBD伴随着逆城市化的发展，扩散的趋势逐渐明显。在CBD集聚与扩散的过程中，通过人性的魅力化、艺术化和生态化，提升CBD魅力。

（1）CBD的魅力化。从使用者角度出发，通过步行交通系统使CBD充满活力。例如拉德芳斯的大平台是CBD步行系统解决的典范。其构想来自法国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他最早提出人车分流、宽阔的步行街两侧建高层建筑的规划方案。拉德方斯高架的大平台长约1．2千米，平均宽度100米，形成了面积约12万平方米的步行专用广场和平台，也是游客观光留影的主要公共空间。纽约曼哈顿CBD建设超高层建筑，遮挡街道上的阳光，使街道变得冷冰冰的，后来纽约市政府规定，曼哈顿的建筑外墙不能紧贴街道路牙，必须留出足够的绿地和空间，为步行者提供街道活动场所。在纽约非常狭窄的街区，到处有休息空间，常常能发现游客能参与的场所。不仅满足市民和游客的休闲娱乐需求，而且提升纽约作为国际大都市的艺术氛围，同时也宣传了入驻企业的形象。

（2）CBD的艺术化。新时空下的CBD大大填补了商圈内纯办公物业的不足，包括现代建筑博物馆以及艺术博物馆等文化艺术项目。其中不乏名家大师的作品，在城市最具活力的地带展示。例如墨尔本的亚拉河岸，是艺术场所云集的河岸。从音乐厅、艺术走廊等高尚艺术场所，到娱乐场、电影院等大众化机构，成为城市地价最高、社会活动最密集的地区。亚拉河沿岸每年拥有约800万的游客量，成为维多利亚州观光人数最多的景点。与CBD隔河相望的地带，有一片艺术培训圣地——维多利亚艺术学院，为亚拉河中央商务区提供源源不断的文化活力。维多利亚艺术学院没有音乐、舞蹈、美术、影视等专业艺术学院，并衍生了大量艺术展览、演出、经纪等附属机构，为地区的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后备力量。

（3）CBD的生态化。在装修考究的摩天大楼之间点缀绿色，种植当地特色绿植，甚至有更大范围的绿地，CBD应该是富有生机和人情味的空间区域。例如阿姆斯特丹南部的祖达斯CBD在建设之初先将所有湿地网络全部保留，建立了区域范围内的冷热能源收集系统。玉米地位于祖达斯CBD中央绿轴上，长280米、宽150米。玉米地与CBD大楼之间无缝对接，不仅成为一道特色景观，同时也成为CBD中心商务人群的特色休闲之处。紧邻CBD的生态湿地保留及生态岸线处理，构建了祖达斯城市与自然融合、极富野趣的特色生态CBD。

2．以文化改造CBD公共空间，塑造城市形象

（1）通过保护区城的历史文化遗产，提高CBD的文化品位。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新的设计，形成立体化的公共活动空间；为保护原有商务区的文化遗迹，重建新的具有现代化气息和人文内涵的生态CBD；为缓解过于集中的压力，在原有基础上新建功能多样、充满活力的CBD等。

（2）以文化为主体改造城市公共空间。通过举办主题性、临时性和日常性的文化活动，展示优质的城市资源，重新定义了城市道路与公园，不仅吸引了大量的市民与游客，而且塑造了城市空间特色与文化魅力。例如伦敦塔桥每晚举行的锁闸仪式，已经历经了700多年，仅仅30分钟的隆重的锁闸仪式，形象地传达了“尽忠职守”的理性的市民精神；林肯艺术中心是著名的艺术表演中心，是一个巨大的艺术建筑群，被称为“文学艺术的百货店”，每年夏天举办的林肯中心艺术节、林肯中心户外艺术节、莫扎特音乐节等活动，吸引了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和观众参加。表2．3列举了国际文化大都市文化设施。

表2．3 国际文化大都市文化设施数量一览

数据来源：《2013年世界城市文化报告》，由上海图书馆（上海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整理等。

3．开展多样性的文化活动提升CBD活力

为了促进主导文化、精英文化、文化产业的进步发展，CBD从当地文化的实际发展体系出发，开展多种文化活动，同时创新文化发展理念，在文化产业基础上加强创新，为文化产业提供更广阔的市场份额。

（1）CBD文化活动的内涵。CBD文化活动立足于本地、本国，突出本地区、本国、本民族的文化特色；与经济商务活动交融，注重与CBD产业发展相结合；有开放、自由的文化交流环境，坚持文化“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形成文化创意产业集群，带动专业特色文化发展；都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和创新；建设CBD生态园，创造和谐的人文、自然环境；政府在财政支持、政策引导、创新人才培养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2）CBD文化活动的类型。CBD通过多种形式进行的文化展示与沟通交流活动类型多样、种类繁多：艺术创意文化交流活动、民俗文化交流活动、CBD商务文化交流活动、餐饮文化交流活动、大众传媒文化交流活动以及其他特色文化交流活动，比如开设CBD文化大讲堂、创建CBD足球联赛制、组建CBD话剧社、成立书画座谈联谊会、建设文化创意图书馆等。

（3）CBD文化活动的举措。一是发挥政府主导作用，完善政策体系；二是重视城市空间与功能区规划，充分挖掘城市文化特色：合理挖掘文化资源，体现城市特色风貌；注重城市面貌打造，正确处理文化遗产遗迹保护与现代化开发的关系；三是加强文化包容度建设，提升CBD的影响力与吸引力；四是繁荣CBD文化市场，促进文化产业大发展、大繁荣。

（4）CBD文化活动的案例。纽约国际汽车展，通称“纽约车展”，诞生于1900年，是北美地区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汽车展。纽约国际汽车展每年都会吸引上百万国内外观众前来参观，接待来自全球各地的5000多名新闻工作者。纽约国际汽车展不仅仅是为各国汽车做宣传、提高其知名度，它更注重的是国际科技、文化的交流与沟通，并体现了汽车所承载的本国特色文化。法兰克福书展，1949年由德国书业协会创办，每年10月第一个星期三至第二个星期一在法兰克福举行，为期6天。其展览宗旨是：允许世界上任何出版公司展出任何图书。法兰克福书展是在德国西部重要城市、欧洲中央银行所在地——法兰克福举办的国际性图书展览，是全球规模最大、最具有影响力的图书博览会。法兰克福书展允许各方人士交换意见、补充新知、互相启发、建立联系，大大推动了世界文化的深度交流和价值的多维度发展。

4．文化创意产业成为CBD发展的新动力

（1）文化创意产业的内涵与要素。文化创意产业是指以创意为核心，以文化为灵魂，以科技为支撑，以知识产权的开发和运用为主体的知识密集型、智慧主导型战略产业。文化创意产业作为知识、智慧密集型的新兴领域，具有高知识性、高附加值、强融合性，已经成为CBD发展势头最强劲的产业，被认为是21世纪全球最有前途的产业之一。文化创意产业拥有三大核心支撑要素：一是文化理念，文化创意产业源于文化又高于文化，是对文化资源和文化理念创造性的开发和利用，是文化对社会经济发展渗透力的深入挖掘和拓展。创意产业融入了文化理念，才有了品位、价值和竞争力。二是科技支撑，科技创新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基础，对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发挥着重要的支撑和保障作用。文化创意产业以信息及网络技术为主要载体，是科技大发展时代科技与文化高度融合的产物，强调产业的价值源于文化积累和科技发展所激发的创意，重视创意向形成知识产权成果的转化。三是商业模式，文化创意产业的产品和服务不同于传统的制造产品，其企业运作模式也有别于传统模式，更加强调创意活动、宣传推广活动、新的营销运营模式。美国迪士尼公司创造的米老鼠和唐老鸭两个卡通形象，首先在影视中流行，而后又进入娱乐、服装、玩具等行业，形成一条完整的动漫产业链，造就了一个庞大的跨国集团，其产业规模及盈利稳居世界企业500强的前10位。

（2）文化创意产业为CBD持续发展注入新活力。一是CBD是城市商业文化气氛最浓郁、文化与经济高度融合的区域。文化创意产业为CBD提供了多样化的文化产品和服务以及富有文化内涵的产业设计，能够促进该地区经济发展，提高市民的文化品位以及城市活力和城市竞争力。二是文化创意产业创造优质的文化生态环境，提升CBD的竞争力。文化创意产业不仅可以将现有的文化资源通过创意转化为经济成果，提高产品的附加值，而且还能够通过文化资源的保护和再利用以及对创意的激发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该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可持续性。文化创意产业发达的城市，往往都是具有丰厚文化底蕴的城市。丰厚的文化底蕴最能激发人们文化创新的思维，对于塑造CBD文化品牌，提升CBD经济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三是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对CBD的现实意义。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有利于服务业的发展和优化产业结构。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有利于进一步发挥CBD的区位优势。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有利于提升CBD文化影响力。

（3）世界最著名的文化创意产业群。纽约百老汇戏剧产业集群，主要包括百老汇剧院以及与百老汇剧院群演出相关的创意、制作、表演、宣传、售票、融资投资、法律服务、人才培训、行业管理构成的产业群。百老汇剧院群位于纽约市曼哈顿岛中心地带，被称为“戏剧区”。1883年，大都会歌剧院的建成，是美国戏剧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此后高水平的欧洲歌剧开始在美国直接上演。百老汇的壮大和发展不仅带动了美国戏剧产业的繁荣和发展，同时也进一步增强了不同国家和地区戏剧文化、商业经济的往来，使百老汇成为一个众多创新思想、特色艺术的聚集之地，成为纽约的城市文化品牌，大大提升了曼哈顿CBD的文化竞争力。此外还有日本的东京动漫产业群。日本是全球最大的动漫制作和出口国。全球播映的动画片约有60％来自日本，有60多个国家播放日本的电视动画，40多个国家上映日本的动画电影。动漫作为日本的一种大众文化，不仅影响了日本社会的文化结构和氛围，同时也在国际上发挥了巨大的软力量，成为一种新的全球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