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1月3日。——在武装邮轮“卡曼尼亚”号击沉德国商船驱逐舰“特拉法加角”号的战斗中,“卡曼尼亚”号上的船猫打破了短跑、跳高等多项世界纪录,一名船员给伦敦朋友的信中这样提到。
信里说:“这只老猫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时懒散惯了,大部分时间都躲在阳光充足的角落里睡大觉。不过当战争一打响,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从船头蹿到船尾,从甲板上溜到甲板下,还试图爬上桅杆和烟囱,每次炮响,他都会蹿到半空中,都赶上货物吊杆顶部的高度了。战斗结束后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安静下来找地方睡觉去。在他的优势项目上,我们敢拿他与世界上任何一只猫较量。”
这是英式幽默最棒的地方——轻描淡写地谈论严峻的问题。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这位作者想借此表明自己一切都好,让国内的家人与朋友放心。毕竟,他刚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最早爆发的一场海战中逃过一劫。1914年9月14日,“卡曼尼亚”号击沉了“特拉法加角”号,但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船身被击中79次,损毁严重,船桥也被炸毁,9名船组人员阵亡。
不同的人在战争中的反应会有所不同,动物也是如此。有些人能够从容应对,但对有些人来说,小心驶得万年船(6)。英国皇家海军舰艇“纳尔逊爵士”号上的轮机舱技师吉尔伯特·阿谢德以亲身经历证明了这一点。他在报告中称:
我们养了一只黑猫和一只虎斑猫。黑猫的奇怪之处是,在炮火连天的船上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口径12英寸的枪炮开火时,他还敢在炮塔顶上四处走动……他的毛会直立起来,完全竖起来。他环顾四周,观察环境,然后一动也不动。那只虎斑猫可吓坏了。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藏身地。(7)(www.daowen.com)
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海军舰艇都有许多吉祥物。作为优秀的团队成员和天然的“打气筒”,海猫可能是最受欢迎的吉祥物,它们可以缓解船员的压力,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海猫还深得摄影师的青睐,成了镜头中的常客,照片中它们有的钻进炮筒或站在炮筒上,有的躺在吊床上,有的躲在帽子里或趴在帽子上,有的在工作、玩耍或者表演戏法。
“二战”期间,都铎·柯林斯(Tudor Collins)在新西兰德文波特海军基地拍摄了这只猫(细节)。照片上没有标题,也没有日期,但这些水手很可能是沿海扫雷舰上的船组人员。
“一战”期间曾招募了数百万只动物。“大西洋”号邮轮的艾伦·泰勒(Alan Taylor)解释了招募原因:
战争爆发时,欧洲军队对战争的理解是重用骑兵。然而,很快,围绕堑壕战逐步形成的致命地形使得西线的骑兵攻击几乎毫无用处。但是,持续的补给、新的重型武器的迁移和部队的运输都需要大规模的马力——汽车、拖拉机和卡车是相对新的发明,而且比较少见。于是,英国和法国的部队从世界各地的殖民地和盟国进口马匹,成千上万匹马源源不断地越过海洋,走向战场。据估计,历时四年的战争中阵亡的马匹数量接近800万。其他动物也在战争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狗成了通信员、哨兵、救援者,还驮过物资;鸽子担任过信使,甚至(实验性地)充当空中侦察平台;骡子和骆驼在各战区服役,许多士兵带着吉祥物上战场,士气大增。二十年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大部分原本指派给动物的军事任务都由机器完成,战争再也不会如此依赖动物的力量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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