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格里姆斯比港蒸汽拖网渔船“威特姆”号上船猫蒂姆(Tim)的故事。船在北海航行时,蒂姆沿着船的围栏奔跑,一个巨浪打来,吞没了渔船,蒂姆也被卷下了水。这时,警报响起,船长霍华德把船驶向蒂姆,船员们迅速各就各位,好像警报是“有人落水”似的。篮子和木板都被扔向在船边挣扎的猫,蒂姆像狗一样划着水,努力把脑袋探出水面。十五分钟后,被渔具挡住去路的船只终于驶到了一个位置,从那里,一只固定在船钩上的篮子可以漂到蒂姆那里。蒂姆拼劲最后的力气,伸出爪子紧紧地抓住篮子,最后被拖上了甲板。蒂姆在水里挣扎了三个小时,此时已经精疲力竭,无法动弹了,不过稍后他就缓了过来。一艘荷兰拖网渔船恰巧目睹了“威特姆”号的遭遇,船主以为是有人落水,于是驾船全速冲向现场,得知真相后,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天,就在我们去吃午饭的时候,……船猫(迷上了吃飞蛾,于是在海军上将视察时睡过了头,参见第118页)掉进海里了。他之前一直在船尾跟几只狗干仗,就在其中一只狗朝他逼过来时,他一时慌乱,为了躲避那只狗,意外纵身跳下了船。幸运的是,那天海面上风平浪静;船员们放下了救生船,(他)被救了上来,船又继续航行,此时距离事故发生仅过去十二分钟。船猫浑身都被冻僵了,随即被带到轮机舱里,船员给他擦干身子,还给他喝了点儿白兰地,到了晚上他就完全恢复了。(39)
不论对水手还是水手猫(seafurring moggies)(“moggy”这个词是英语中对猫的爱称,可能是源于“Maggie”“Margie”,或者是“Margaret”的简称,“Mog”)而言,跌落入海都是一种职业风险。有可能船前一刻还在浪尖上翻滚,下一秒就被铺天盖地的海浪吞噬。马修·弗林德斯说,特里姆经常从船上跌落入海,因为“他的活力与弹跳力有时会让他的动作远远过界,所以就会摔下海”(40)。
传说中的九条命,船猫真的用得上。《猫之书》的作者查尔斯·H.罗斯复述了一只黑猫的故事,它先是在风暴来袭时失去了尾巴,不久之后又差点儿丢了性命:
在悉尼,我们从坎贝尔码头出发,准备去英国的前天晚上,当时船员们都睡下了,我们发现那只断了尾巴的黑猫不见了。它不可能在下面,因为舱口都被封死了。第二天凌晨3点左右,两个看守船锚的人听到船头传来可怜的哭声,于是四下查看,发现一个黑色的物体紧紧抓着锚链,试图钻进锚链筒。其中一个人抓着帆脚索低下身子,把处境危险的小猫拖了回来。小猫当时离船大约有300码(约275米)远。经过三四天的精心照料,小猫才得以康复,并又开始活跃起来,后来在船上待了五年多。(41)
真可谓适应力超强。
对幸存下来的船猫来说,在海里划水时要弄清自己的方位,还要找到船,并保持头部露出水面,这些都太不容易了——对水手来说也是如此。救援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船长不得不停下船来找它们。“在一大片海域找到一只小猫的希望极为渺茫,因为即使是顶风停船,船也是处在漂流的状态,而猫之于海洋就是沧海一粟。”(42)艾伦·维利尔斯(Alan Villiers)在《“康拉德”号邮轮之旅》(The Cruise of the Conrad,1937)中曾这样报道,当时他们的船猫约瑟夫落水了:(www.daowen.com)
一只正在滑翔的信天翁俯身飞到约瑟夫上方,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个让它觉得奇怪的小东西。这是我对可怜的约瑟夫的最后一瞥:只见他举起一只姜黄色的猫爪,一记重拳砸在了这位不速之客的鼻子上,受到惊吓的信天翁立刻起飞离开了他。本来信天翁的喙会啄伤可怜的约瑟夫的!约瑟夫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当时并没有害怕。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
着这样一只勇敢的船猫被淹死。
在这种情况下,船猫得救了,尽管情况不妙,但在“厨房炉子和少量朗姆酒的帮助下”(43),他苏醒过来了。最大的问题(对于水手和船猫而言)是体温过低。此时,他需要的是保暖衣和热饮,而不是酒——也许救援人员奋力营救后最想来一口的就是酒。但对猫科动物来说,酒是它们绝对不能沾的东西,否则就会要了它们的命。它们只要喝一点儿热骨汤或鱼汤就行了。
猫(尤其是小猫)即使没有被弄湿,体温也可能很快下降——只要遇上寒冷的天气,不管待在陆地还是海洋都没有区别。我向电台宠物小姐特蕾西·霍奇纳(Tracie Hotchner)询问过如何给冰冷的猫咪取暖的问题,她给出的建议是:
你可以在烘干机里放入几条毛巾,烘上一分钟,然后取出毛巾把猫咪包裹起来,用这种方法给它们取暖,同时要把它们送到兽医那里进行检查。就像对待人类一样,不要在猫咪任何疑似冻伤的部位摩擦,因为这样做会对它们的皮肤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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