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多次强调包容。这是因为任正非知道,所有企业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员工,虽然某个员工有显著的优点,但是,其缺点通常也很明显。员工有其长处,必然也有其不足之处。
对此,任正非在“2008年党员座谈会”上发言时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完人实际上是很少的,我不希望大家去做完人。大家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点,做有益于社会的人,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为了修炼做完人,抹去了身上许多棱角,自己的优势往往被压抑了,成了被驯服的工具。但外部的压抑并不会使人的本性完全消失,人内在本性的优势,与外在完人的表现形式,不断地形成冲突,使人非常痛苦。我希望你把自己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贡献于社会,贡献于集体,贡献于我们的事业。每个人的优势加在一起,就可以形成具有‘完人’特质的集体。”
在任正非看来,有些人为了做别人眼中十全十美的完人,悄然地抹掉了自身的很多棱角,当员工抹掉自己的棱角时,自身原本的优势也丧失了。因此,作为人才,最重要的不是做完人,而是应该发挥自身的优势。
任正非就坦言:“我的缺点是明显的。我在大学时代没能参加共青团,通不过呀。我是优点很突出、缺点也很突出的人,怎么能通过呢?在军队这个大熔炉里,尽管我非常努力,但我也加入不了共产党。我加入共产党是在粉碎‘四人帮’以后,上级领导认为我有重大贡献,在其直接干预下,我才入党了。按正常情况来看,我肯定也是有问题的。我并不埋怨任何人,他们指出的确实是我的不足。我们公司以前有位员工,现在已经到美国去了,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你这个人只能当老板,如果你要打工,没有公司会录用你。”
任正非认为,华为需要的是拥有各种技能的人才,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完人”。回顾华为的发展历史就不难看出,任正非并不要求员工成为什么都会做的人,而是要员工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就可以了。一个员工可能外语不好,但是与人交流的能力强,那么,他就可以负责与客户沟通这方面的工作;一个员工可能研发技术水平一般,但是口才非常好,那么,他就可以做销售、营销方面的工作。只要员工能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为企业做出贡献,那他就是优秀的。[1]
任正非在“2008年党员座谈会”上总结道:“我在人生的路上自我感觉是什么呢?就是一定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比如我英文不好,是现在不好,但是不等于我外语能力不行,我在大学可是外语课代表,我那时还自学了日语,都能简单交流、看书了。但后来为什么不行了呢?20年的军旅生涯没使用这个工具,就生疏了。当走向新的事业的时候,虽然语言对我很有用处,但我发现我最主要的优势是对逻辑及方向的理解。如果用很多精力去练语言,可能对逻辑的理解就会弱化。我集中发挥我的优势,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对于我来说,虽然英文好,可能我在人们面前会挺风光的,但是,我对社会的贡献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就放弃一些东西,集中精力充分发挥我的优势。”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希望大家不要努力去做完人。一个人把自己一生的主要精力用于改造缺点,等你改造完了,对人类有什么贡献呢?我们所有的辛苦努力,不能对客户产生价值,是不行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希望大家能够重视自己优点的发挥。当然不是说不必改造缺点。为什么要讲这句话呢?完人的心理负荷太重了,大多数忧郁症患者,包括精神病患者,他们中的大多数在社会中是非常优秀的人,他们绝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得不了这个病,就是因为太优秀了,自己追求的目标太高了,这个目标实现不了,就产生了心理压力,所以他们才会得病。我不是说你不能做出伟大的业绩来,我认为最主要的是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实现比较现实的目标,这样心里的压力才不会太重,才能增强自己的信心,当然,这个信心包括活下去的信心、生命的信心。希望各级组织在和党员进行教育的时候,不要过多关注缺点,要多关注他人的优点。”
2015年3月,任正非在华为公司近日的战略务虚会上发表讲话说:“我曾在汶川抗震救灾的文件中批示:‘只要过了汶川救灾线,尿了裤子的也是英雄。’有一点点成绩就是英雄,将来才有千军万马上战场。”
在华为,任正非经常强调,在用人问题上,不要对英雄过于求全责备,要接受有缺点的美。任正非说道:“中国缺乏创新、没有原创,主要原因是不尊重知识产权,没有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加上社会文化没有包容精神,不鼓励试错,不包容有个性。如苹果的乔布斯、休斯飞机制造创始人休斯都是个性张扬、行事反叛的人,在中国现有的文化背景下,这样的人在中国肯定难以冒出来。”
任正非有一个观点叫“灰度理论”,即反对“非黑即白”的用人观。任正非十分清楚,有文化洁癖的人,尤其有道德洁癖的人,是做不了企业领袖的。因此,任正非多次告诫华为人说:“我们是一支商业部队,华为要容得下各种异类人。”(www.daowen.com)
在任正非看来,华为不仅要宽容员工的缺点,还必须不拘一格用人才。2016年1月,任正非在华为内部市场工作大会上讲话时表示,华为要不拘一格用人才,让胜利的旗帜高高飘扬。
任正非讲道:“我们要对各级优秀干部循环赋能,要在责任结果的基础上,大力选拔干部,内生成长永远是我们主要的干部路线。我们要用开放的心胸,引进各种优秀人才,要敢于在他们能发挥作用的方面使用他们。
“我们要不拘一格地选拔使用一切优秀分子,不要问他从哪里来,不要问他有何种经历,只要他们适合攻击‘上甘岭’。”
“(各部门、各专业、各类工作……不要误解了只有合同获取才是上甘岭)。我们对人才不要求全责备,求全责备的话,优秀人才就选不上来。除了道德遵从委员会可以一票否决干部外,对工作中的差错要宽容。看风使舵,跟人、站队,容易产生机会主义。选拔各级干部要实行少数服从多数的表决制,向上级团队报告应是本团队的集体意见,应告知上级团队每一个人。私下与上级团队沟通的内容,以纪要形式再在上、下两级团队中沟通。对破格提拔的,推荐人要在两年内承担连带责任。即使道德遵从委员会的一票否决,否决期只有六个月,六个月以后可以重新提名,已改正,不再否决,就可以使用。不要随意否定一个冲锋的干部。我们一定要促使千军万马上战场。”
任正非指出,我们要不拘一格地选拔使用一切优秀分子。80后、90后是有希望的一代,我们要坚持每年从应届生中招收不少于5000~6000人的新生力量,不让我们的作战梯队有断代的问题。
任正非在演讲中时常提到“歪瓜裂枣”理论,什么是歪瓜呢?所谓歪瓜,是指长得不圆的西瓜。什么是裂枣呢?所谓裂枣,是指表面平滑但有裂痕的大枣。
从“歪瓜裂枣”的定义不难看到,歪瓜裂枣虽然外表丑陋,但它们反而比正常的西瓜和枣更甜。任正非把华为公司里一些“歪才”“怪才”比喻成“歪瓜裂枣”,即那些绩效不错,但在某些方面不遵从公司规章的人,尤其是一些技术专家,都有着特别的个性和习惯。
正是任正非的包容,才成就了今天的华为。华为《管理优化》中提出:“作为管理者,要在公司价值观和导向的指引下,基于政策和制度实事求是地去评价一个人,而不能僵化地去执行公司的规章制度。在价值分配方面要敢于为有缺点的奋斗者说话,要抓住贡献这个主要矛盾,不求全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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