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玻利维亚政治解决方案的构成在过去120年里发生了变化,其对包容性和排他性的含义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但某些主题却反复出现。第一,地方各级精英和政治对形成国家政治解决方案的方式的重要性,以及由此造成的任何此类解决方案的不稳定。第二,玻利维亚东部对解决方案构成的重要性日益增加,因为强大的农业、农工业和油气精英聚集在那里,他们包括了各个派别或被排除在外的行为体,有很大能力对主要解决方案行使权力或包含在主要解决方案之内。第三,自然资源的使用,尤其是由此产生的租金的使用,出现在任何围绕忠诚和恩惠交换而建立国家解决方案的战略中。第四,就业、再分配和直接控制自然资源作为社会−经济包容发展的主要机制交替出现,以及通过就业实现包容发展和资源控制产生了具有重大“控制力”的次级行为体的趋势,这些次级行为体能够对国家解决方案施加影响。这四个主题在很大程度上相互交叉,并将在本章的其余部分贯穿我们的讨论。
地方各级精英在玻利维亚政治解决方案中的作用、他们破坏国家解决方案的能力以及这种能力与其领土内自然资源禀赋之间的关系,是无比惊人的。创建统一的国家项目与要求更分散的政府形式之间一直存在着紧张关系。这可以追溯到我们感兴趣时期的开始,当时精英间关于税收和公共支出的辩论反映了对单一国家的偏好,而不是联邦制安排,较贫穷的省份不断要求中央政府提供更多的资源。历史学家罗萨纳·巴拉甘指出,中央政府和各省份关系的加强是同时发生的,其基础是从19世纪末开始的收入筹集和分享:“……我们看到了中央政府的脆弱性,以及它如何通过无休止的争端来迫使自己对经济部门和集团施加影响。”(巴拉甘,2008年:84)51从19世纪末开始,波托西省、奥鲁罗省和拉巴斯省的采矿收入补贴了缺乏通过税收增加收入能力的较贫穷省份。采矿收入也是资助运输基础设施投资(主要是铁路,但也包括公路)的资金来源,以支持各区域的增长及其与市场的接轨(奥里韦拉和索普,2012年)。
一旦油气资源出现,一种不同的税收和再分配模式慢慢形成,加强了东部地方精英的力量。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随着圣克鲁斯和塔里哈东部省石油的生产,石油收入(从矿权使用费得到)分配给较贫穷的地区(潘多、贝尼),以支持这些地区的增长和稳固。然而,与硬岩矿物不同的是,石油(以及后来的天然气)的矿权使用费也流入了省政府的库房,使生产省份得以成长和发展。52
地方精英和国家精英之间的这些争论有着悠久的历史。这一历史中有一部分与省级行政长官的传统力量有关,他们过去负责教育、农业、工业和商业,监督国库和海关,招募军队、给部队提供衣服和给养。巴拉甘指出,该机构的历史力量:(www.daowen.com)
……解释了政府的每一次革命或变化是如何产生于省级领导人之间的协议和条约的——无论是省长还是那些渴望担任这一职务的人,以及为什么每个政府都建立在相同的战略地理基础上——本质上是首府城市与各省主要城市中心之间的网络(2008年:91)。
这些地方各级精英在国家建设项目中的重要性也赋予了他们相关权力,事实上,省级国库和中央政府之间的关系总是有问题的。在哪些收入来源是国家收入、哪些收入来源属于省级收入以及哪些收入和谁将被征税等问题上,经常存在争议。因此,中央政府和各省关系的特点是相互需要和不断争斗的,在这种关系中,省当局被视为与较弱的中央政府进行谈判的更强大、更有凝聚力的行为体。这一模式显然持续到当代,并已成为影响自然资源治理的关键因素之一。尽管如此,从2009年开始,随着新宪法的通过和对玻利维亚社会主义运动/莫拉莱斯政府再次肯定的公民投票,我们看到了政治权力的重大巩固。曾经宣称是玻利维亚社会主义运动/莫拉莱斯政府敌人的地区精英加入了玻利维亚社会主义运动的行列,要么作为候选人参加地方、地区和国家选举,要么通过任命担任公共机构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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