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玻利维亚成为现代国家之前,甚至在成为西班牙安第斯山脉中部殖民地之前,矿业就已经是玻利维亚特征和经济的一部分。直到现在,矿业开采一直集中在玻利维亚的西部高地。这个地区是高原(altiplano)、山峰和山谷地貌,历史上是先进的前印加时代的政府和统治形式的家园。这些高地仍然居住着土著艾马拉人和凯丘亚人。在整个矿业行业的历史上,采矿劳工几乎都是土著居民(纳什,1993年;波尔图,2012年)。
这些集中在高地的矿业很大程度上是地质作用的结果,安第斯山脉的矿化沉积产生了银、锡、锌、镍、金、铜和钨等矿藏(见地图3.1)。这些资源传统上是通过地下作业开采的,但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由跨国公司主导进行露天开采。就规模而言,玻利维亚的采矿长期以来一直是大规模作业和小规模作业的混合。然而,从1985年结构调整开始,中小型生产出现了大幅度增长,这是以合作采矿为特点的,即通过等级结构的控制网络和非正规劳工所组织的矿工团体优先进入玻利维亚国营的矿业公司,即玻利维亚矿业公司(COMIBOL)。自2000年以来,这些网络开始主导采矿业,是重要的政治行为体。
地图3.1 玻利维亚矿区
资料来源:钱德拉·贾亚苏里亚根据玻利维亚文献信息中心(CEDIB)提供的地图编制,科恰班巴,玻利维亚,2017年。
在玻利维亚北部和东部潮湿的热带低地的矿物开采是最近才出现的现象,分为两种形式(见地图3.1)。在北部,非正规的金矿开采在冲积区变得越来越重要。在冲积区,黄金随地质时间的推移从安第斯山脉顺流而下,沉积在现在的秘鲁和巴西边界地区。这种冲积金矿的开采应该被看作是更大综合现象的一部分,其中在秘鲁马德雷德迪奥斯具有重大社会政治和经济意义的冲积采矿是一个突出的表现(见卡诺,2015年b和第2章)。像在秘鲁一样,在玻利维亚,这种冲积金矿开采出现了谋杀的暴力行为,但尚未像在秘鲁低地或玻利维亚高地那样产生强大的社会政治行为体。低地采矿所采取的第二种形式包括圣克鲁斯省东部地区现存和有计划的大规模作业。其中最重要的是马里奥金矿(亨德里,2013年,2013年b)以及2012年印度金达尔公司退出后目前由玻利维亚政府拥有的穆托恩超大型铁矿床。2
油气的地理位置与矿产的地理位置相反,主要储量集中在查科地域,圣克鲁斯省、塔里哈省和丘基萨卡省东部/东南部狭长地带的低地(见地图3.2)。这些矿床是沿着安第斯山脉东侧延伸至阿根廷的一个更大油气和天然气带的一部分。在玻利维亚,这些地区在历史上也集中在土著生活的领土上,主要是瓜拉尼人。然而,与采矿业不同的是,这些人口在油气经济中几乎没有扮演任何劳动力的角色,而且(直到最近几年)更典型的情况是,他们已经被运营公司取代和忽视。
玻利维亚的第一次油气开采是在20世纪20年代沿着塔里哈查科区域的阿瓜拉古山脉进行的。到20世纪40年代,行动扩展到圣克鲁斯的查科和丘基萨卡,以及圣克鲁斯较为潮湿的地区。圣克鲁斯在成为玻利维亚整体经济中心的同时,也逐渐成为玻利维亚油气行业的业务中心。它也成为保守派政党和运动的一个重要中心,这些政党和运动具有强烈的区域特征,或多或少公开表达种族主义,其核心是把自己同高地土著人区分开来(佩罗,2013年)。在过去的20年里,在塔里哈的查科地区发现了大型天然气田,并投入生产,使塔里哈成为迄今为止该国最大的油气生产省份和最大的油气营收省份(汉弗莱斯·贝宾顿,2010年)。然而,圣克鲁斯市仍然是油气经济的管理中心,各公司的主要办公地点仍在那里。
油气资源(在本章4.2节讨论)的收入分布的地理位置意味着这三个地区从天然气和石油开采中获得了巨大的收益。这引发了与其他地区及中央政府的紧张冲突,其中一个结果是玻利维亚社会主义运动(MAS)中央政府鼓励非传统油气地区的勘探,比如亚马逊低地的拉巴斯省。3虽然那里有明显的储藏迹象,但进行运营的成本很高,政府致力于钻井开采方面的努力落后于传统的产油区(帕吉娜·赛特,2016年)。(www.daowen.com)
地图3.2 玻利维亚油气区
资料来源:钱德拉·贾亚苏里亚根据玻利维亚文献信息中心(CEDIB)提供的地图编制,科恰班巴,玻利维亚,2017年。
矿产和油气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彼此相互的镜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都延伸到了对方的主要“领地”。这些地理位置很重要,因为它们通过与种族和民族地理位置的相互作用,帮助产生了重要的政治行为体,也产生了这些行为体关于自然资源争论中所涉及的一些关于公平、主权和自治的话语权。
矿业和油气不仅在政治上是突出的,而且在整个历史上,甚至在本章研究的起点1899年以来,它们一直主宰着玻利维亚的经济。矿业生产在早期占主导地位,在20世纪50年代达到顶峰,原因是始于20世纪30年代矿石品位的下降。相比之下,1953年石油占GDP的比例不到1%(克莱恩和佩雷斯−卡贾斯,2014年)。然而,到1972年,天然气市场的开放导致该行业迅速超过了石油出口。随着国际锡市场的崩溃,天然气成为玻利维亚最重要的商品。事实上,在20世纪80年代,来自油气行业的税收占国民收入近50%。
综合矿产、采矿和油气现在对GDP的可比贡献是:油气占6.6%,采矿占6.8%。每个行业对总出口的贡献也类似:油气占42.3%,采矿业占34.3%。然而,在税收方面存在显著差异,油气占政府收入的29.2%,而矿业仅占1.9%(阿雷拉诺−扬瓜斯,2014年)。相反,采矿业继续为许多玻利维亚家庭提供就业机会,而油气部门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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