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创立科学社会主义学说过程中,形成了对未来社会基本经济特征的共同看法。他们在同资本主义经济制度质的规定性的比较当中揭示了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本特征:同生产资料的资本家私有制相对立的是劳动者的公有制;同生产品的资本家占有按资分配相对立的是个人消费品的按劳分配;同私人资本基础上商品生产的无政府状态相对立的是产品计划经济。公有制、按劳分配和计划经济三项基本经济特征便构成了马恩社会主义经济公式的内容。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论述不但散见于他们的多种论著,在《资本论》中还有集中的阐述。马克思设想,未来社会是“一个自由人联合体,他们用共同的生产资料进行劳动”,“这个联合体的总产品是社会的产品”,“联合体成员消费”的生活资料的分配依据是“每一个生产者”的“劳动时间”,劳动时间是“计量生产者个人在共同劳动中所占份额的尺度,因而也是计量生产者个人在共同产品的个人消费部分中所占份额的尺度”;联合体把“许多个人劳动力当作一个社会劳动力来使用”,“劳动时间的社会的有计划的分配,调节着各种劳动职能同多种需要的适当的比例”[29]。
在这里,马克思所说的公有制、按劳分配和计划经济,都是同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紧密联系着的,因此是社会主义的制度特征。三大特征都可以同社会主义制度画上等号。
按照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设想,由于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是建立在生产力比较发达而又远未充分发展的物质基础上的,所以社会主义单一公有制决定了实行单一按劳分配的必然性;由于社会主义阶段商品货币关系已经消亡,所以社会资源的配置方式必然是单一的产品计划经济,其实现形式包括对产品经济的计划控制、计划工作、计划调节、计划分配。兹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社会主义经济公式作如下表述:
社会主义经济=单一公有制+单一按劳分配+产品计划经济
这是第一个诞生于马克思和恩格斯经典著作中的社会主义经济公式。
(二)1891年恩格斯对社会主义经济公式的修正(www.daowen.com)
社会主义=公有制+按劳分配
马克思生活在自由资本主义时期,没能看到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的某些新变化,并不具有对社会主义经济公式做出重大修正的参照物。在马克思以后,恩格斯根据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出现垄断的最新情况,经过深思熟虑,在1891年指出:德国社会民主党爱尔福特纲领草案“需要大加修改”,因为草案有关“根源于资本主义私人生产的无计划性”的提法已经过时。依据是“资本主义私人生产……是由单个企业家所经营的生产;可是这种生产已经愈来愈成为一种例外了。由股份公司经营的资本主义生产,已不再是私人生产,而是为许多结合在一起的人谋利的生产。如果我们从股份公司进而来看那支配着和垄断着整个工业部门的托拉斯,那末,那里不仅私人生产停止了,而且无计划性也没有了。”[30]这就是说,工业托拉斯消除了资本主义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因此生产的无计划性不再是资本主义基本经济特性。由此,同资本主义无计划性相对立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也就不再成立。恩格斯用“减法”从马克思和恩格斯经典社会主义公式中减去“计划经济”一项,马克思和恩格斯社会主义公式便成为:社会主义经济=公有制+按劳分配。
在恩格斯的上述新见解发表27年以后的1917年4月,列宁依据资本社会化的新进展进一步明确指出:“早在1891年,即27年前,当德国人通过爱尔福特纲领时,恩格斯就说过,不能像过去那样说资本主义就是无计划性。这种说法已经过时了,因为既然有了托拉斯,无计划性也就不存在了。”并且肯定地说:“现在指出这点尤为恰当”,“现在资本主义正直接向它更高的、有计划形式转变”[31]。列宁在这里所说的资本主义“更高的、有计划形式”就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资本由一般垄断资本转变为国家垄断资本,这是资本社会化的最高形式,不仅是生产和资本的规模空前集中,而且国家对经济的调节日益加强,国家直接出面担任生产的领导和管理工作,使生产接近于全面的社会化。所以列宁说:资产阶级政府内的经济管理机构是“同银行和辛迪加有非常紧密的联系的机构,它执行着大量计算、登记的工作”,一旦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只要把资产阶级从这些机构中排挤出去,就可以利用这些机构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这个机构决不可以也用不着打碎”[32]。显然,这样的机构足以成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条件下实施计划调节的工具。
由上可见,恩格斯和列宁在观察马克思以后资本社会化,特别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一资本社会化的最高形式的新情况基础上,发现了现代资本主义的计划性取代生产无政府状态的规律性现象,对经典社会主义公式做出了合乎规律的重大修正,去掉了公式中的“计划经济”一项。列宁通过对资本主义最高阶段的规律性剖析,在1917年5月对社会主义下了一个定义,指出:“人类从资本主义只能直接过渡到生产资料公有制和按劳分配。”[33]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中,列宁第一次用公式明确了社会主义的两大制度特征——公有制和按劳分配。列宁的表述比恩格斯用“减法”从马克思和恩格斯社会主义公式中减去计划经济这一项内容的表达方式更加直接明了,即
社会主义经济=公有制+按劳分配
这是第二个社会主义经济公式——恩格斯和列宁经典著作中的社会主义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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