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得到的实证是:资源的市场配置方式的效率高于行政配置效率,也高于奴隶主配置效率、封建制的家长配置效率。在一个自由选择的经济体制中,交易会使交易的双方都能得到利益。社会的各类人群在不断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背后,是价值规律推动着人们往往从自利的动机出发,在各种买卖关系中,在各种竞争与合作关系中,实现互利的经济效果,因此客观上可以使整个社会的经济资源得到最合理的配置。这是经济学家们所得出的结论。显然,市场机制是迄今最有效率的资源配置方式,足以证明价值规律具有推动实现资源配置效率最大化的潜能。可是事实上,上述理想状态只存在于经济学家的教科书当中。由于市场本身并不完备,市场的交易信息并不充分,因而使社会经济资源的配置往往造成很多事实上的不经济。
1897年意大利经济学家维尔弗雷多·帕累托(Vilfredo Pareto,1848—1923)研究发现:资源配置效率是分层次的,在其著作《政治经济学教程》中给出了如下定义:对于某种经济的资源配置,如果不存在其他生产上可行的配置,使得该经济中的所有个人至少和他们在初始时情况一样良好,而且至少有一个人的情况比初始时严格地更好,那么这个资源就是最优的。“帕累托最优”意味着:任何形式的资源重新配置,都不可能使至少有一人受益而又不使其他任何人受到损害;人们把能使至少一人的境况变好而没有人的境况变坏的资源重新配置,称为“帕累托改进”。帕累托所指的“最优”,就是资源配置效率的最高状态。“帕累托最优”理论可以解释一国关于消费品和资本财富生产的理想组合。帕累托提出:一个社会的生产资源的配置是否已经达到最优,可用下述标准加以检验:如果不减少其他人的利益,生产和分配的重新组织就不可能增加某个人或更多人的利益。这就意味着,在同时具备三个条件(生产技术一定、完全信息假定、消费者偏好函数一定)时,该社会生产资源的配置已经达到最优状态。实现这种资源配置效率的最高状态就是最合理状态,这种最合理状态有三个表现:一是消费者能够不好也不坏地以一种商品交换另一种商品的比率,对所有消费者都必须相等;二是一种要素被另一种要素替代而又能保持产量水平的比率,必须相等;三是经济整体如欲增加某一货物的产量,必须放弃另一种货物的生产的比率,必须等于这两种货物在消费中的边际替代率[23]。上述“三个相等”,其中第一、二两个“相等”,要求严格遵守价值规律所要求的等量劳动相交换的原则;其中第三个“相等”,要求社会资源在部门之间的配置处于最合理状态,即遵循马克思所揭示的第二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要求。从马克思《资本论》中所揭示的两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来看,帕累托是从资源配置效率最优的角度探索,马克思是从劳动价值论的角度探索,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两位伟大经济学家殊途同归,不谋而合,因此可以说是“条条大道通真理”。
我们可以从马克思的论述中找到权威证据。马克思是这样讲的:“如果说个别商品的使用价值取决于该商品是否满足一种需要,那么,社会产品产量的使用价值就取决于这个总量是否适合于每种特殊产品的特定数量的需要,从而劳动是否根据这种特定数量的需要按比例地分配在不同的生产领域。”讲的是两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同使用价值的关系,进而说明使用价值同交换价值、价值之间的基础性“前提”关系[24]。马克思又指出:“只有当全部产品是按必要的比例进行生产时,它们才能卖出去。社会劳动时间分别用在各个特殊生产领域的份额的这个数量界限,不过是整个价值规律进一步发展的表现,虽然必要劳动时间在这里包含着另一种意义。为了满足社会需要,只有这样多的劳动时间才是必要的。”[25]这里,第二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同全部使用价值之间的关系,同各类使用价值之间的比例关系,决定着“只有这样多的劳动时间才是必要的”。马克思上述揭示的,是两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分层次决定商品价值的原理。第一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个别商品的价值量;第二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社会总劳动的合理分配,决定社会总劳动量的分布结构,只有进入结构的社会总劳动量才形成价值,那些结构外的部分劳动,即使创造了使用价值,但由于超越了社会对使用价值的需求界限,也就成为无效劳动,因此是社会总劳动的浪费。(www.daowen.com)
既然马克思和帕累托两位世界级经济学家同时代所发现的重大理论殊途同归,那么可以说,帕累托最优是价值规律所赋予的评价一个经济体的“生产力标准”。从市场的角度来看,一家生产企业,如果能够做到不损害对手利益的情况下又为自己争取到利益,就可以称为“帕累托改进”,如果是双方交易,那就意味着取得双赢[26]。
萨缪尔森也认为,“效率意味着不存在浪费”,效率也许是经济学所要研究的“唯一的中心问题”;并提出与帕累托相类似的状况,即“当社会不能够增加一种物品的产量而不减少另一种物品的产量的时候,其生产便是有效率的”[27]。据此,可以用帕累托最优标准评价经济体制效率:最有效率的经济体制就是与帕累托最优境界相对应的经济体制;与帕累托最优比较靠近的是帕累托“次优”体制;如果在不减少其他人的利益条件下,在实行某种体制后,某个人或更多人的利益因此增加了,这样的体制就是“帕累托‘改进’体制”。笔者因此以为,寻找“帕累托最优”正是价值规律的要求,是经济学家的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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