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金融工程的核心是央行资产负债表的重组:增加BSA的“长期股权投资”,降低“外汇资产”和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这两项的比重。
但是,央行直接投资不是违反《中国人民银行法》吗?这样做有什么理论依据吗?来看一下货币理论变迁。
首先,工业经济时代的货币商品货币和金本位制。马克思讲,货币是作为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虽然货币并非一定是黄金,但黄金天然是货币,因为黄金具有价值高,易分割、保存、运输等特征。然而黄金产量有限,工业革命后全球经济大发展,对货币的需求远远超越了黄金的供给,于是有各种补救措施,均差强人意,直到二战后,美国挟其如日中天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的全球强势,主导形成了著名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美元与黄金按固定比例挂钩。1盎司黄金兑换35美元;各国货币与美元挂钩。由此形成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一种稀释的、间接的金本位制。
其次,美元与黄金脱钩后,形成了纯粹信用货币,即通胀约束下的美国国家信用支撑的法定货币。1971年,尼克松政府决定终止美元自由兑换黄金,宣告布雷顿森林体系正式破产。没有了黄金锚,美元成为美国一国信用支撑的法定货币,它如何维系其“世界货币”的身份呢?于是产生了美元的两难处境:一方面,法定货币的信用必须表现为币值稳定,而币值稳定则要求货币发行量和财政赤字的严格控制,因此又要求央行政策独立性,把通胀作为主要政策目标;另一方面,美国实体经济相对走弱,贸易赤字持续扩大,超量美元发行在所难免,这又要求央行政策兼顾美国经济体系正常运行的功能需要。(www.daowen.com)
再次,美元纸币化宣告了功能货币的登台。面对保持币值稳定与美元超量发行这一两难处境,美国形成了一个疑似“国家金融工程”的战略操作。一是垄断石油的美元定价权,使得美元得以成为重要战略物资的排他性支付与结算手段;二是创造欧洲美元市场,把大量石油交易形成的美元留在欧洲;三是发展美国国内资产证券化,尤其是房地产的资产价格革命,创造出新的吸纳超量美元的空间;四是以“金融工程”和金融创新的名义,放开各种金融衍生品的制造和交易,包括对明显是投机赌博性的虚拟金融产品,实施不监管的自由放任政策,并运用国家与市场的双重力量,将其推向全球。其结果,迅速崛起了一个规模超大,品种超级复杂,多层次的全球金融市场,在其中,各种奇形怪状的金融产品的价格潮涨潮落,美元的天量流动性则在全球各地大进大出,一边创造出各国的热钱冲击与经济动荡,创造出各国央行对美元超常规的储备需求,另一边又为处于系统核心地位、手握美元霸权的美国资本创造出周期性“剪羊毛”的市场机会。
上述美国国家金融工程的成形,表明货币职能的颠覆性变迁:过去是就业与通胀的权衡管理,现在则扩展面向国民经济整体运行的“宏观审慎管理”覆盖了货币与资本两大市场。需要权衡的政策目标不仅是就业(即生产总值)与通货膨胀,而且有财富总值与资产泡沫,而这两组关系之间也互相依存、互相影响。美式宏观管理已经演化为国家政治需要而不断超发纸币的“消极功能货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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