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PCT国际申请与外国直接投资的影响机制分析

PCT国际申请与外国直接投资之间的关系体现在如下方面。首先，按照逆向溢出理论，出于学习动机进行的外国直接投资，如果其外国直接投资企业所产生的创新成果直接在东道国申报知识产权保护，尤其是在东道国设立的外国直接投资企业属于全球研发中心时，二者关联可能更为突出，此类外国直接投资越高，东道国的PCT国际申请量就越大。这种情况下，与外国直接投资的流量相比，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的关系更为密切。

第二，外国投资者倾向于选择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比较完善的地区进行直接投资（Lee&Mansfield，1996），PCT国际申请量可能构成东道国区位优势的来源，这种考量在外国直接投资企业在东道国所面临的外部竞争较弱时可能更为突出，此时，东道国的PCT国际申请量越大，外国直接投资越高。但是，如果外国投资者所从事的领域在东道国有强劲的竞争对手，那么东道国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可能恰恰会抑制同领域外国投资者的进入，导致东道国PCT国际申请量越大，外国直接投资可能越低。这种情况下，与外国直接投资的存量相比，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流量的关系更为密切。

2.PCT国际申请与外国直接投资的国际比较分析

（1）外国直接投资流量

从世界来看，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流量的关系并不紧密，并且这种关系在不同的国家表现出较大的差异，韩国、德国和日本的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均表现出负相关的关系，美国的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流量相关系数虽然为正，但是仅为0.29，相关性非常低。这些国家在PCT国际申请方面都具有非常强的基础，可以看出，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对于这些国家而言，PCT国际申请对本地企业所提供保护的意义远远比其对外国直接投资的短期吸引的意义更强。

与这些国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流量的关系非常密切，相关系数高达0.9，从图4−4中可以看到，随着PCT国际申请量的增长，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快速上升，金融危机之前，一单位PCT国际申请量增加所带来的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增加非常大。金融危机之后，这种边际效应有所减弱，但是，随着PCT国际申请量增长，外国直接投资流量仍然表现出上升的趋势。也就是说，PCT国际申请所彰显的区位优势使得中国对外国直接投资有强劲的吸引力，中国可能在诸多领域都属于缺乏国内竞争的状况，PCT国际申请对本地企业所提供保护的意义相对不高。

图4−4　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单位：百亿美元，万件）(www.daowen.com)

注：数据来源于WIPO和联合国贸发会议网站数据库，项目组绘制。

（2）外国直接投资存量

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的关系具有非常高的相关性，从世界来看，二者的相关系数达到0.98，所选取的样本国都表现出二者之间的高度相关关系。只是相关的程度略有差异。德国、日本和美国的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相关系数在0.85左右，相关性略低。而韩国的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相关系数为0.96，中国则高达0.998。对于跨国公司设立研发中心的选址，这些国家都属于最受欢迎的地区。

与PCT国际申请量与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的关系相比，韩国、德国、日本和美国的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的相关系数较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的相关系数低，特别是日本，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的相关系数仅为0.83，而与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的相关系数高达0.95，而中国两个相关系数的差别并不大。这说明，尽管跨国公司可以通过母公司向投资国提交PCT国际申请，也可以通过外国直接投资企业在东道国提交，但是，日本等国作为投资国，可能由母公司提交的比例会更高。

图4−5　PCT国际申请量与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单位：百亿美元，万件）

注：数据来源于WIPO和联合国贸发会议网站数据库，项目组绘制。

（3）PCT国际申请与外国直接投资

综合外国直接投资流量与存量的结果来看，可以大致形成以下认识。首先，PCT国际申请与外国直接投资之间是存在联系的，实际数据能够印证现有理论的预测。第二，外国直接投资存量更可能是PCT国际申请增长的原因，外国直接投资存量越大，PCT国际申请量越高（Blomstrom，1983），PCT方便本土企业获得国际专利的同时，也在为本地外资企业提供便利。特别是在研发国际化背景下，跨国公司在全球布局研发中心，PCT方便了这些研发中心在本地进行专利申请。当然，以日本为代表，跨国公司通过母公司在投资国进行PCT国际申请的比例可能更高。第三，一国PCT国际申请量的增长可能会引起外国投资者的关注，被视为该国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完善的信号，从而引发与该国企业具有非竞争性的外国直接投资流入，中国在近十五年间都表现出这样的规律。但是，其他样本国家不同，这样的机制对于抑制竞争性外国直接投资流入的力量更加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