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七大层级的元宇宙，意识是个绕不开的话题。谈这个话题就会牵扯一个重要的双向悖论，值得我们每个人去思考。这里从意识上传与下载说起。

《奇点临近》一书的作者库兹韦尔曾经预测人类早晚会实现意识的上传和下载，并且说这是人工智能发展的最后阶段，意思是人类利用AI等技术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掌控意识的能力。

注意，这里要纠正一个误解：掌控并不代表真正的理解和认知。（后文多次类似表述）比如你母亲教你用一定配比的调料秘制某种好喝的酒，你只需要掌握这个配方就可以了，并不必一定要弄懂配方的原理和秘密。

那时，人们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电脑保存，需要的时候可以下载下来安放在某些精细的装置之中，让这个装置具备灵性与活力。关于装置与意识之间的关系，这里用一个例子来解释。

如果把你比喻成“某个意识”的话，你今天开宝马，明天骑自行车，后天坐公交车，大后天驾驶劳斯莱斯，看似不同，其实这些不同的车只是你暂时借用的工具和“躯壳”，你自己并没有变化。而人们往往只看重或只关注这些五花八门的躯壳并去判断你的生命和价值，而忽视了其中始终没变的你。

这就引发了如下几点讨论。

一是你完全可以抛弃你的现实躯体，长期或永远待在元宇宙当中。这种抛弃分为主动抛弃和被动抛弃。其中被动抛弃包含身体被破坏后的被迫选择，被外部力量强制或者被外力禁锢。这就非常危险了。

二是人的意识既然可以在碳基身体中展示活力，那么也可以在其他身体诸如硅基身体内展示活力，甚至在钢铁之躯中展示活力，这就有可能创造出超人。所以库兹韦尔预测“意识上传与下载”是AI的最后阶段，这个有点意思，很耐人寻味。

三是让人想起神话《渔夫的故事》。魔鬼被所罗门封印在一个瓶子里，长达数千年都会不生不灭。这个瓶子是什么瓶子呢，这么厉害？这个瓶子一定是个可以禁锢意识的装置。由此又让人想到“水晶头骨”的传说，而水晶确实是个结构非常稳定的物质。这又让人联想到人类有一天发明了能够囚禁意识的科技，如果被邪恶势力掌控的话，元宇宙绝对是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去处啊！

四是，既然意识可以长久或者永久性地在元宇宙中生存，而且可以下载（自我下载或其他意识帮助下载）到某个精巧装置之中，去体验这个装置特定性能限制下的生命，那么人类现实世界中的每个碳基个体，也有可能是其他空间的意识下载到这里来体验碳基生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类现实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元宇宙。请问这个元宇宙是谁制造的呢？如果站在制造者角度看问题，那么人类现实世界就很可能是个虚拟世界了。(www.daowen.com)

正如电影《黑客帝国》中的一句台词：“什么是真实？你如何定义真实？如果真实就是你所触到、闻到、尝到和看到的一切，那么这所谓的真实不过是经过大脑编译的电子信号罢了。”

所以，人类个体，包括你、你的父母、你的妻子和你的朋友，你门前的那棵树、那片草坪，你的工作，你的生活，你这会儿坐在电脑面前正打着字，同时听到你老婆在浴室内洗澡的水流哗啦声，你这时的思考与凝视等，都有可能是虚拟的，都可能是你从另一个真实世界中选择（主动、被动选择或者被强制、被禁锢）到这个虚拟世界中来体验某种生命形式的过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还有必要再到人类自身建立的虚拟元宇宙中去玩吗？这个人类元宇宙还有建立的必要与意义吗？

如果本身没有意义，那么人类元宇宙的存在就是有意来扰乱你的生命与体验的，极大可能带着某种不友好甚至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排除某些邪恶的东西。

这就形成了一个大悖论：如果人类现实世界本身就是虚拟的元宇宙，这个元宇宙是你的意识生命体验学习的一个安排，你若再被引入到人类自身建立的元宇宙内，这就悖逆了你的生命体验历程。

但是，反过来，如果这个悖逆本身又是你生命体验的安排与学程，那么就变成了元宇宙嵌套元宇宙，层层套下去，如同俄罗斯套娃。类比《盗梦空间》电影中梦境套着梦境的情形，那么，你在第一层元宇宙中的一天可能就是下一层元宇宙中的数年时间。这样递推下去，你就会在这个单向嵌套和永世轮回的虚拟、虚无的世界中永远被囚禁，遭受万劫不复的痛苦。

这让人想到了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推石的故事，连神都说这是最能摧毁人类心智的处罚了。

这种嵌套与轮回，如今科学已经证明了它的可行性：2021年7 月 29 日，谷歌的研究者利用量子计算机（非常初级）实现了真正的“时间晶体”。在“时间晶体”中的原子会不断轮回，这意味着如果你被迫拥有一份时间晶体，便可以无数次地踏入哲学上的“同一条河流”。^[8]

由此推测，人类的元宇宙发展到第六大层级的时候，是不是最好就该收场了呢？目前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