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沿山一带、肃北、阿克塞、敦煌、安西等地畜牧业较发达,但长期以来羊毛的用途仅限于当地人用来制毡毯和帐篷等等,用量很小。民国时期,随着天津的开埠通商,大量西北皮毛通过天津出口美英等国,有力地推动了西北皮毛业的发展,因此羊毛成了酒泉地区出口的最重要的畜产品之一,输往国内外市场的数值越来越大。当时酒泉的羊毛市场依托西北大的羊毛市场,逐渐形成产地市场和集散市场两种类型。产地市场即羊毛初次交易场所,不仅遍及酒泉各县,而且青海一些距离酒泉较近地区的羊毛,也成为酒泉羊毛产地市场的一部分。如安西县除本地的羊毛外,每年春季,“青海番蒙持皮毛、牲畜至此,交换粮食,人众繁杂,稍宜注意。[33]”而当时河西地区的羊毛集中地,如永登、永昌等虽是“毛商筹划业务中心,而未必为羊毛交易场所”,“实际上,地理位置、运输条件、资源禀赋的差异决定了近代甘肃河西地区起集散市场作用的主要是甘州和肃州两地。[34]”20世纪30年代,甘肃全省产羊毛大约8万担,约合1200万斤,而河西地区所产羊毛就达到618.8万斤(旧斤约合1.2市斤,即742.56万市斤),其中酒泉县产羊毛58万斤,玉门县51万斤,敦煌30万斤,安西15万斤,肃北10万斤,金塔5万斤,鼎新3万斤,总计172万斤[35]。
肃州为甘肃、新疆两省枢纽,其繁盛次于甘州,贸易额岁在百万以上,主要为皮毛的转运市场,青海蒙番牧民到肃州以毛皮、牲畜换米、面、布匹等生活用品。肃州是当时“河西西部的商业中心,尤为皮毛交易重镇,昔日外商高礼洋行,明义洋行及新泰兴洋行,均派人驻庄于此,外帮毛商设庄者亦复不少,嘉峪关以外各地羊毛,亦由酒泉毛商前往收购[36]。随着天津洋行的代理人陆续进驻河西地区,酒泉皮毛等畜牧业产品开始大量出口。据统计,1934年至1936年间,天津山羊毛、山羊绒、绵羊毛、骆驼毛等对美、英、德、日四国的出口,每年都占全国毛类出口总额的96%以上[37]。1934至1938年间,天津在全国绵羊毛、山羊绒的出口总量中,都远远超过了另一主要出口港上海而成为我国最大的毛类出口基地[38]。而天津出口的羊毛则主要来自西北地区,其中一部分就来自酒泉。七·七事变前,西北地区仅青海、甘肃、宁夏、新疆、绥远(此时的内蒙古仅包括绥远全省及察哈尔的一部分地区)五省的羊毛,就已经占据了天津羊毛出口的近70%[39]。据高良佐《西北随轺记》记载,当时(1935)兰州为新疆、青海、宁夏、绥远货物集散地,其中皮货为西北名产,以羊毛为大宗,另有各种野兽皮。兰州皮货一部分运往津、沪一带销售,其中从酒泉、敦煌输出者达百万斤[40]。随着羊毛出口,羊毛的需求量猛增,羊毛价格提高了近十倍,饲养羊只的农牧民虽然经过各级中间商及当地政府的层层盘剥,最终落到手中的可能所剩无几,但是对于广大贫穷牧民来说还是较此前有了额外的经济收入,从而用来购买外来商品,进一步推动了酒泉商业中心城市的发展。
酒泉地区的皮毛商人中,虽然山西商人占据优势,但本地商人张积德开设的永顺源商号,萧文玉开设的和义成商号,其资金数额也都在200万两以上,而王子厚开设的三义堂商号资金更是达到了300万两。张积德的永顺源商号常年与天津德盛行联手经营皮毛、绸缎、布匹、日用杂货等。同时,还在祁连山内建立公庄畜产基地,大力畜养牛、羊、骆驼等,经营皮毛山货。并组建了80余峰骆驼的运输队,将酒泉的皮毛行销包头、天津等地,促进了酒泉商业的发展。他还开设客栈,接待往来新疆等地的客商和驼户,大大促进了酒泉与新疆地区的贸易与交往[41]。此外,酒泉还有来自武威、民勤等地的大量皮毛商人。随着本地商人群体的发展壮大,1925年前后,外地客商陆续撤出东返,河西各地羊毛均有本地羊毛商购运至天津,转售洋行出口。
此外除羊毛外,以前百无一用的羊肠等也变成了出口品,从而丰富了西北地区与外界经济交流的内容。天津港羊肠的出口价值1924年为867000关平两,1925年为1314000关平两,1926年为1024000关平两。而其最主要的来源地之一,就是新疆、甘肃、青海、绥远等广大西北地区[42]。此外,狐皮、狼皮以及中药材麝香、鹿茸等也是酒泉输出的特产。据统计,1935年仅安西县所产的毛毡为9000方尺,输出6800方尺;狐皮1000张,输出800张;狼皮500张,输出400张,豹皮300张,输出250张;麝香70两,输出50两;鹿茸1100两,输出150两[43]。玉门县所养毛羊约2万头,骆驼约405峰,每年产羊毛6万余斤,驼毛2000余斤,山老羊毛皮及羔皮约3500张。皮毛除少数供本地制用外,余尽运往包、绥销售[44]。(www.daowen.com)
玉门所产石油也是当时对外销售的商品之一。玉门石油沟始于民国十六(1927)年发现石油,共有油泉6处,每当三四月间,雪融水涨,油始涌出,采油土民,由河岸装入桶内,用人力或骡驼,送出崖上,再由油商自备大车,运至赤金堡或惠回堡,分销各处。全年约产15万斤。每百斤售钱十串文,合洋三元,运出境外,每担纳税捐洋三元。木轮大车,皆以此油膏车,故销售颇多。兰州制造局、造纸厂、织呢厂、电报局,亦购此油膏机[45]。
酒泉市场上还有对外销售的玉石酒杯与其他器皿,酒杯即酒泉出产的夜光杯,每10支3元左右。“玉石系采自南山(祁连山),色润光洁。自兰州以西,每见宴席有玉石杯,精朗可爱。此应改良技艺,扩充品类,增高产量,亦不失为酒泉的一大特产也[46]。”
酒泉对外销售的矿产品主要是煤,酒泉县“南山北麓煤矿甚多,乡民相聚开采,共有煤窑14处,日出煤一二千斤。矿山出每斗(约35斤)售价150文,运至县城每斗售500文,质量以大黄沟所产为佳”[47]。
对外贸易的发展,不仅带动了商业的繁盛,而且在皮毛出口贸易刺激下,当地交通运输业也随之发展起来,道路的畅通,又为酒泉对外贸易的繁荣提供了运输上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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