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驿站系统:元代的邮传机构与交通枢纽

驿站系统:元代的邮传机构与交通枢纽

时间:2023-06-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驿站体系规模之大,在世界交通史上是罕见的。元代驿站是封建中央王朝通报边境军情、宣布朝廷政令的邮传机构。当时,蒙古军队每征服一地即设驿站,蒙语称为站赤。截至忽必烈统治时期,酒泉境内驿站系统已日臻完善,使内地与西域联系更加紧密。这些驿站的设立,使酒泉再次成为西域各民族和中原地区联系的重要枢纽。

驿站系统:元代的邮传机构与交通枢纽

基于政治军事需要和加强中央对边远地区的控制,蒙元帝国自窝阔台大汗起开始实施“站赤”(驿传)制度,其主要作用是“盖以通达边情,布宣号令”[2]。元代的驿站分陆站、水站两种,以陆站为主,遍布全国各地。到至元世祖时代,全国各地的驿站已超过万数。仅国家签发专为驿站服务的站户亦达30万户以上。驿站体系规模之大,在世界交通史上是罕见的。驿路不仅一度横贯欧亚,且惠及中、西亚的察合台、伊利汗国[3],形成了空前庞大严密的欧亚交通网络体系。

(一)驿站

元代为了发展中西交往,沿“丝绸之路”旧基开辟了通往西方的驿运大道,沿途设立驿站,由边防直通京师

元代驿站(蒙古语称为站赤)分为两类,一类为军用驿站,属于军事性质的交通机构,由蒙古人当差,属于朝廷通政院管辖。管理驿站的官员为提领、副使及百户,在站中服役的叫站户。军用驿站非特殊通凭证,不得通行,据《永乐大典·站赤》记载:“纳怜站道设23站”即悬带金、银园牌方可通行。二类为一般驿站,此类驿站分布最广。与驿站(站赤)相辅而行的还有急递铺,每10里、15里或20里就有一个急递铺。每铺设铺兵5人,10铺设铺长一人,铺兵执行任务时,腰束皮带,悬铃持枪,日夜走递。急递铺的任务主要是传递朝廷、郡县的军事信息和政令文书,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交通通信设施。站、铺的设立,有利于元代交通发展和各民族、各地域之间经济文化的联系。

元代驿站是封建中央王朝通报边境军情、宣布朝廷政令的邮传机构。成吉思汗统治时期,蒙古汗国就开始在控制区内设立驿传。当时,蒙古军队每征服一地即设驿站,蒙语称为站赤。蒙古拖雷监国元年(1228),察合台部将按竺迩元帅“驻镇删丹州”时,就从敦煌置驿抵玉门关,通西域。显然,此时从删丹(今山丹县)通往察合台兀鲁思中心阿里麻的驿路已开通。至元太宗统治时期,驿站规模进一步扩大,建立了全国性的驿传网络,并制订了有关制度。截至忽必烈统治时期,酒泉境内驿站系统已日臻完善,使内地与西域联系更加紧密。至元十一年(1274),元政府又“立于阗、鸦儿看两城水驿十三、沙州北陆驿二”。至元二十三年(1286),又“立罗卜、怯台、阇鄽、斡端等驿”[4]。这些驿站的设立,使酒泉再次成为西域各民族和中原地区联系的重要枢纽。元至大四年(1311)三月,因通政院对驿站管理“怠于整治,站赤消乏……令兵部领之”[5]。同年七月,复立通政院分管蒙古站赤,兵部掌管汉地站赤。延佑七年(1320),元政府规定蒙古站赤和汉地驿站,都开始归通政院管理[6],这是中国历史上中央设置机构统管驿政的开始。

元代全国有驿站1395个(新疆、西藏、岭北地区未计算在内),配驿马44301匹,牛8196头,驴6007头,车4037辆。据《马可·波罗游记》记载:“由肃州至甘州,甘州较之肃州尤大,中有九站,每站奉边境长官命,供应行人马、驴450匹,车560辆,每站以一鹅、一鸡、米、面、蜜、酒、蒜、醋、葱、蔬菜等物供应行人之食。每至一城,官长宴使臣于官署”。肃州至甘州之间,500余里,设驿站9处,平均站距不足60里。这与《永乐大典·站赤》记载的“少则60里,多则240里设一站”基本一致。由此可知元代肃州驿站设施之完善。

元代在肃州以西至哈密一带设有舍站、忙不剌、肃州、赤斤、瓜州、沙州等驿站。其中肃州、瓜州、沙州站址人所皆知。忙不剌,蒙古语意即“苦涩的泉水”,其站在今高台县西北隅苦水墩一带,这里恰好是从高台站、胭脂城站、斡鲁思站西北行至肃州道路的必经之地。由此可知,甘州以西驿道是从高台西北行至胭脂城、斡鲁思城一带,由这里分路,继续沿黑河北行通往亦集乃路。赤斤站,站西又有察八驿。延佑元年(1314)七月,元政府曾从“曲尤、沙州、瓜州上户内,佥补征调一百户,以充察巴站驿”,后又赈济察八等驿钞各五千锭[7]。曲尤即苦峪,《重修肃州新志》作“达儿兔”,即东达儿兔,位于今玉门镇以东,察八驿又在其西,察八驿以西便是瓜州、沙州。

在设立驿站的同时,还设有急递铺。按照元朝政府的规定,从中央到地方,从内地到边疆的主要交通线上,每一二十里就有一个急递铺,每铺有士卒五人,负责传递文书政令。这样的急递铺在西北各交通线上也普遍设立。元代驿站与急递铺的设立,不仅使中西陆路交通畅通,便利了中央对地方、边疆的控制,而且也促进了甘肃与中原内地的经济交往。甘肃地区土特产丰富,盛产褐缎、毡毯、野马革、药材、玉石器等,同时又需要中原内地与西方的众多物品,由于地域经济的差异,物资交流的需求与互补,使甘肃与内地及西方国家自然地结成互通有无的经济链条。

驿站制度的实施,对于东西方之间、中原北方各地区、各民族之间的经济交流的畅通和扩大,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二)站户

元代统治者为了更有效地控制百姓,把人民按不同的行业分成若干专业户,如民户、军户、匠户、医户、儒户等,其中有一项特殊的人户叫作“站户”。元代驿站繁多,所需费用浩大,统治者便把这些负担转嫁给百姓,让一些人户专门承担驿站差役费用,这些人户便被称为“站户”。站户制度始于窝阔台统治时期。当时规定,各驿站附近人家,每100户出车10辆,每年每户纳米1石。站户与军户一样,是从民户中分离出来,登入站户户籍。站户户籍一经登记便世代相承,不能改变。

站户大部分是原先的普通农牧民,承担着沉重的驿站赋役。首先,他们要负责供应各驿站来往官员的饮食,蒙古语称为“首思”,汉语又叫“廪给”、“饮膳”或“祗应”。这是一笔沉重的负担,尤其当王公贵族大官充使时,山珍海味,奢侈至极。其次,站户还要负责供应来往使臣的交通工具,当时主要用马,有的地方则为牛、驴、狗,加上车辆等,还包括常年的饲料、马具和车辆的配件,这笔费用也是不小的数目。再次,站户还负担驿站的劳役,如为使臣充当向导、车夫、船夫、搬运工等;这些差使都是无偿的,还要自备饮食。元代后期,由于政治腐败,驿路上往来的官员作威作福,欺压驿站沿途百姓,他们“持威挟势,颐指气使”,任意索要高档酒菜,还强令歌妓纵酒,无所不为,稍不如意即行吊打驿站人员。当时,站役负担沉重,还造成了驿畜的大量伤亡。元祐元年(1314)六月二十三日,仅甘肃行省就奏报死铺马199匹、驿驼24头[8]。这些负担压得元代站户喘不过气来,有的实在坚持不了,就只得背井离乡,逃亡在外。元代诗人许有壬有诗描写道:“盛冬裘无完,丰岁食不足。为民籍占驿,马骨犹我骨。束刍与斗菽,皆自血汗出……”[9],真实地反映了元代站户凄惨的生活境遇。元代末期,在沉重的徭役压迫下,站户们纷纷破产,逃亡在外,建立在站役基础上的站赤制度再也无法维持下去。当时有史家云:“站赤消乏,积非一日”,而“其弊终不可革”。14世纪初,据甘肃行省甘泉驿站统计:“60年前,这个站共有站户348户,到60年后只剩下176户了,站户们纷纷逃亡或出家为僧了”[10]

(三)驿道

元代甘肃行省境内的驿道主要有以下几种。

1.长行站道

中兴、永昌和甘州三路诸站赤系甘肃行省所辖长行站道,也是甘肃行省境内的主要交通干道。甘肃行中书省所辖三路有脱脱禾孙马站六处,即《经世大典》所记中兴路、永昌路、甘州路三路站赤。据《析津志》所记河西一路站名里程:“应理州(百八十)野马泉(百六十)永昌府(正西北六十)辛汜(百六十)青寺(百三十)甘州。[11]”甘州以下进入酒泉有舍站、忙不剌、肃州、赤斤、瓜州、沙州等站名,自沙州西至斡端(今新疆和田)千余里。甘肃行省所辖三路站赤又可分为东端、脱脱禾孙六马站、西端三路。东端从中兴府(治今宁夏银川市)出发,溯黄河南下经灵武、鸣沙,自黄河九渡过河西行至应理州,然后与脱脱禾孙马站驿路衔接。“脱脱禾孙”蒙古语意为“査验者”,是元政府在关会之地重要驿站所设盘査往来使臣,防止诈伪的官员。

脱脱禾孙驿路主要有以下马站:应理州,一作应吉理州,即今宁夏中卫。野马泉站,在应吉理州、西凉之间,在今古浪县北境大景附近的野马墩一带。永昌路本府站,在今武威市凉州区内;《析津志》未载马连泉站,马连泉站在令民勤县西马莲泉一带,位宁通往昌宁的道路上。辛汜站又作辛记川站,在永昌府正西北60里,约今武威西营一带,辛汜川或即西营河,西营为辛汜的音转。由此西北行约100里有炸窄站,又名者来寨,在永昌县城西南10公里处祁连山北麓,此地残存故城址一座,当地俗称“马号”,相传是元代蒙古人修的马圈[12]。显然炸窄站是元代驿站名。《秦边纪略》卷2记有真景站,在今东大河出祁连山口处,位于辛汜站与炸窄站之间,也是元代站名遗存。由此显示,元代驿道从武威启程后,是沿祁连山北麓西北行,在各山口处均设有驿站。青寺站,在辛汜站西160里,大约在今山丹县绣花庙一带,青寺站西130里即到甘州。这就是《经世大典》所记六站,均属脱脱禾孙马站,有“马四百九十一匹,牛一百四十九头,驴一百七十一头,羊六百五十口”[13]

这条驿路的西端,除《析津志》所载甘州西出途经舍站、忙不剌、肃州、赤斤至瓜州、沙州的大道外,还有一条西北出高台正义峡往亦集乃路的小道。其站赤如下:纳怜站,在今高台县东南约20里处黑河畔渠口堡一带。胭脂城,在今高台县西北30公里黑泉乡胭脂村,传说当地有泉水红艳,名“胭脂泉”,也是西夏胭脂城所在地,元代胭脂城站设在这里。从胭脂堡顺黑河西北行约30里,有地名罗城,似即斡鲁思城之简称。《肃镇志》与《重修肃州新志》均记载高台城西北五里有高台站家湖,高台城南一里有站家渠、站家渠桥,城东40里有黑泉站家湖。以上五站皆在黑河边,可知这条支线是从甘州至高台,顺黑河北上至天城,由正义峡出山口,与亦集乃路(治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南)纳怜道相接。

至治二年(1322)三月,元朝政府在甘州置八剌哈孙驿。八剌哈孙,蒙古语意“城”,似为甘州城驿,此甘州八剌哈孙驿即《大元马政记》中的“甘肃州察罕八剌哈孙”,即白城站。白城子离肃州百余里,北通和林(今内蒙古哈尔和林)、亦集乃路,地当冲要,在今金塔县境内[14]

这三路站赤构成甘肃行省境内交通干道,是元朝时期诸王、驸马、使臣、番僧、商旅乘驿长行的大道。

2.纳怜道

元朝时期,在岭北行省南部的和林路设置了帖里干、木怜、纳怜等一百一十九站,均属通政院管辖的“蒙古站赤”。“帖里干”(一作铁烈干),即蒙古语“车”之意,帖里干道能行大车,是大都经上都通往和林地区的主要道路。“木怜”(一作末怜),即蒙古语“马”之意,木怜道是从上都西行入和林的道路[15]。纳怜,蒙古语“小”之意,纳怜道是“专备军情急务”而设置,由蒙古军人应役,规定只许“悬带金银字牌面、通报军情机密重事使臣”[16]通行。这三条道均是通往和林地区的主要驿道。据《析津志》记载,纳怜道的基本走向是从大都(今北京)西行至东胜(治今内蒙古托克托县西城关镇),从东胜至西夏中兴府,由东胜到中兴府沿黄河而行,故多为纳怜水站。从中兴府经贺兰山后沙漠到亦集乃路即为甘肃纳怜道。这条道路比应理州至甘州的长行站道艰险难行,但路近便捷,故称小道。(www.daowen.com)

见于文献资料中所载纳怜道共有47站,因大部分在甘肃行省境内,故称“甘肃纳怜驿”。甘肃纳怜道有“哈温至哈必儿哈不剌十四站”、“晃忽儿月良九站”、“蒙古八站”。

从甘肃地区到内蒙古地区的道路由哈温至哈必儿哈不剌,共十四站。哈温即哈剌温,在甘肃境内,哈必儿哈不剌在东胜(治今内蒙古托克托县西城关镇)附近。哈剌兀孙,蒙古语意谓“黑水”,在中兴府(今宁夏银川市)城东。《嘉靖宁夏府新志》卷1“宁夏总镇山川”条记“黑水河在城东,蕃名哈剌兀速,西流注于黄河。”由此可知哈剌温站在中兴府附近,向东至哈必儿哈不剌共有十四站。

西至晃忽儿月良(黄兀儿于量)九站,这是从宁夏中兴府西行至新疆地区的道路,途经塔失八里、揽出去、黄兀儿于量等九站。

塔失八里即塔失城,塔失,突厥语意“石”,八里意“城”,即“石城”。元仁宗延佑元年(1314),诸王宽彻在塔失城置站,负责迎送察合台汗国往来使臣,宽彻驻地在哈密力(今新疆哈密)一带,所管驿站均在“西面川两接界地”,即元朝与察合台汗国交界处。今哈密东北约70里处的石城子,即元朝的塔失八里站。

揽出去站,疑为《西域行程记》中的“腊竺城”,《西域图志》作“拉布楚喀”,在今哈密之西拉布楚喀。

黄兀儿于量站,一作晃忽儿月良、晃火儿月连、黄忽儿玉良,其地在瓜、沙以西。月良、于量、月连、玉良即蒙古语“河”的音译。日本学者杉山正明考订为今“霍努儿乌连河”[17],在今新疆艾比湖一带。这条驿路从元初一直通行至元末,其终点在元朝西部边界晃火儿月连地区。

蒙古八站是从亦集乃城南下至甘州的道路,途经八站。

《经世大典·站赤》载,大德五年(1301)九月,陇北廉访司佥事梁承事言;“亦集乃路所管七站,除在城至川口两站,山口至本路五站。[18]”黑城出土文书F2:W65录有在城、盐池、普竹、狼心、即的、马木、兀南子、山口、落卜克八站的名称。其中在城站设在亦集乃路城内。盐池站似设在城北盐泽苏古诺尔附近。从黑城出土诉状残页上有“迄北落卜克住人”字样,可知落卜克也位于城北,或即《经世大典》所载的川口站,川口就是自亦集乃路城北进入戈壁的入口处,为北去和林的冲要,这是在城至川口两站,其余五站位于城南,从黑城出土文书所记马木、兀南子站、即的站侧有农田的推断,这两站当位于额济纳河畔。狼心站当在今额济纳河畔狼心山下,据《秦边纪略》等书载,明清以来,此地一直是由额济纳南下河西走廊的要道。山口站当在今大茨湾一带,由此出山口至高台正义峡,与长行站道西端相接,即经斡鲁思城站(罗城)、胭脂城站、高台站、纳怜站、黑泉站,东抵甘州城。由此可见,元代纳怜驿路是沿黑河设置的,今额济纳河下游东支旧称纳林河,或由当年纳怜道而得名。

总之,甘肃纳怜驿道以亦集乃城为枢纽,四通八达,北通和林,南连甘州,西抵察合台汗国边界,东经东胜至太都。这是一条通报西部边疆军情急务的专用驿道,只有悬带金银字牌面、通报军情机密重事使臣才可通行。

3.两兀鲁思驿道

两兀鲁思道是指河西境内蒙古宗王阔端系和察合台系后王出伯、宽彻等所代表的察合系诸王所立站赤,即甘州通往宁夏与甘州通往奉元(今陕西西安市)的道路。“兀鲁思”一词意为“份地”“封地”“领地”。

大德七年(1303),元朝与诸蒙古汗国约和后,西北诸玉向元朝政府屡贡方物,其中葡萄酒成为大宗进贡物品。如何运送从西域等地进贡的各种葡萄酒,使元政府颇费心思。延佑元年(1314)十月十四日,御史台备西台监察御史奏言:“甘肃纳怜驿,系蒙古军人应当,专备军情急务,其余非关紧要,但悬金银圆牌,往往取便经行,若不禁止不可。”中书省据此让兵部通政院商议,“今后除悬带金银字牌面、通报军情机密重事使臣,使行纳怜站道,其余一切出使人员,倶合兀鲁思两道、汉站迎送。及葡萄酒,依在前年分,令骆驼搬运至汉站接迎赴都,诚为便宜”[19]。显然因运送葡萄酒事涉及甘肃纳怜驿,各部门商议的结果是禁止占用为紧急军务设置的纳怜驿站,甚至不允许乘行国家铺马,只能利用兀鲁思两道及汉站。显然,两兀鲁思道是与甘肃行省三路站赤、甘肃纳怜驿道并存的另一种驿道。

文献史料记载,河西诸王兀鲁思自己设置站赤。

锁南管卜岐王即弘吉剌部昌吉驸马后裔,王位下在西宁州至庄浪(治今甘肃永登县)一带,所领有的红城儿站当为今永登县城东南约70里的红城,火儿忽秃是蒙古语“黑城”之意,即今永登县黑城。

荆王也速也不干为永昌王只必帖木儿之子,阔端之孙,其王位下七站为永昌府站、山丹城站、许速土站、帖里灭站、土火郎站、秃儿干站、双松站。其中永昌府站在今武威城内,山丹站在山丹城内。秃儿干即秃鲁干,在今天祝县岔口驿一带,与前述岐王位下红城儿、火儿忽秃这二站连接为一路,其余四站地址不详,均在永昌路辖境内。

元朝中期以后,肃州以西至哈密力一带逐渐由豳王、肃王、西宁王、安定王等几个王位下拥有,《析津志》所载甘州以西舍站、忙不剌、肃州、赤斤、瓜州、沙州等驿站,均演变为兀鲁思站。

4.从酒泉通往中亚的驿道

1226年,成吉思汗大举进攻西夏,占领了酒泉全境,打通了河西通往畏兀儿地区的道路。1227年蒙古灭西夏,删丹(今甘肃山丹)被分给察合台。1228年察合台部将按竺迩奉命镇守删丹,“置驿张掖、酒泉”,“自敦煌置驿抵玉门,同西域”。初步开通从删丹至察合台汗国首府阿力麻里的驿道。1236年,察合台为了将太原收到的租赋运到西北的封地,又修建从太原经太和岭、大同至删丹的驿路。至元十八年(1281),应察合台后王阿只吉请求,忽必烈“命太原五户丝就输太原,自太和岭至别失八里置新驿三十”[20]

耶律楚材从西域归来,就是从别失八里到天山南路的哈剌火州,抵达河西走廊肃州的。中统四年1263),耶律希亮奉世祖玺书“驰驿赴阙”,先由苦先城(今新疆库车)经哈剌火州(今吐鲁番高昌故城)、鲁古沁(今鲁古沁)、伊州(今哈密)等地,进入河西走廊东返。这条驿路,是畏兀儿通往内地的要道,也是元朝通往各宗藩国的要道。从沙州出发,经哈密,可以越博格达山,由独山(新疆木垒县南破城子)等地走天山北路去别失八里;也可由哈剌火州去别失八里或直接去彰八里(今新疆昌吉县),都可到察合台、窝阔台、钦察、伊利各汗国。后至元二年(1636)罗马教皇本笃(Benedict)派马黎诺里等出使元朝,从法国南部教皇驻地阿维农(Avignon)出发,先至钦察汗国都城撒莱(俄罗斯阿斯特拉罕附近),再继续东行至察合台汗国都城阿力麻里。由此以东行程虽无史文记载,据推测似应从天山北路经过畏兀儿地区进入沙州,再东行至宁夏,经东胜州、丰州、大同等驿,最后抵达上都。

汉、唐时期,出玉门关,经罗布泊南通向西域的道路,在蒙古时期仍然畅通。驿路所经多为荒漠戈壁,而塔林河(今塔里木河)夏季水量充沛。自曲先(今新疆库车)起行,分别沿河的南源于阗河和叶尔羌河上溯,可顺畅地到达斡端(新疆和田)和鸭儿看(新疆莎车)。于是元政府在至元十一年(1274),下令设“于阗、鸭儿看两城水驿十三”。至元十九年(1282)以后,元政府不断完善沙州沿疏勒河水道西行的驿路。1285—1287年间,元政府先后设立罗卜(新疆若羌)、赭里辉(新疆且末)、怯台等驿。这条驿路的建立,使河西——疏勒河——罗布泊——塔里盆地南沿、昆仑山脉北缘——葱岭一线贯通,成为一条通往西域的重要东西交通干线。

驿站制度的实施,对于东西方之间、中原北方各地区、各民族之间的经济交流的畅通和扩大,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驿路的开设,使较长时期因民族、王朝之间连绵不绝的冲突、战争而造成的中西传统商道及中原北方民族贸易之路,得以再度畅通,人为的关卡垒栅不复存在。这不但有利于蒙元帝国的军政令文通达四方,也使往来的中外使臣、商旅畅行无阻。尽管驿站划属蒙元政府政治军事体系,过往人员必须凭给驿玺书或差使牌符方能乘驿行进,但过往人员中就有不少来中国进行朝贡贸易的外国贡使或冒称“使臣”的外商。他们的外贸活动就在使臣的名义下,得到了驿传优惠条件的保护。由于元帝国十分重视官营商业,曾给许多色目(回回)富商臣贾以特权,发给他们乘驿行走的金银牌符,使他们在元帝国势力到达之处皆可通行,且可供应驿马。驿站制度的实施,客观上形成了蒙元时期以驿路为基本走向的欧亚商路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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