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008年初,谷歌地图已经在54个国家推出,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每月也都有了数千万的用户。丹尼尔现在领导着一群业务开发的专业人士,他们在全球范围内搜寻地图数据,然后获得使用数据的许可或直接把数据买下来。拉里、谢尔盖和埃里克明确向团队传达了一个信息:跑得再快一点。全球用户对谷歌的地图产品有着无法满足的胃口。
不久,一些全新类别的地图数据开始出现在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中。由于一名Keyhole老员工杰茜卡·魏的辛勤工作,公共交通运输系统的数据,包括轻轨、地铁线以及公共汽车站(通常还能显示预定出发时间)开始出现在谷歌地图中。2008年,位于瑞士苏黎世的一支大型谷歌团队致力于构建公交数据源,通常包括火车和公共汽车的实时位置。很快,谷歌地图导航开始提供步行路线和公交路线,这对那些人口密集、不适合开车旅行的城市来说是一个关键的差异化功能。
丹尼尔的团队还开始收集历史航拍图像,并将这些数据添加到谷歌地球中,让用户穿越回过去。布莱恩聘请了一个叫鲁埃尔·纳什的朋友,他是得克萨斯人。他有一天来到奥斯汀办公室,开始在这里研究谷歌地球的一个有点隐蔽的功能——让用户查看过去的航拍和卫星图像。丹尼尔偶然找到了一些苏联拍摄的美国的历史卫星图像。在冷战时期,美国法律禁止美国的Keyhole卫星拍摄美国,但苏联卫星却可以拍摄美国。
同样在2008年,约翰监督收购了一家名为Image America(图像美国)的公司,该公司由凯文·里斯领导。里斯的这家公司在卡特里娜飓风期间曾为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提供了航拍图像的更新。由于里斯的公司给约翰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约翰便说服了拉里、谢尔盖和埃里克,收购了里斯的公司。谷歌突然间就拥有了自己的航拍图像机队。我从未见过谷歌公布飞机的数量,尽管媒体已将其描绘为“谷歌空军”。
在Googleplex,里斯开始研究用这支不断扩大的机队捕获航拍图像和三维数据的新方法。他与卢克·文森特和布莱恩·麦克伦登一起设计了一个新的相机组,并将其安装在“谷歌空军”上。当飞机飞行时,这些相机会来回扫描,捕获航拍图像和三维建筑数据。如此,飞机便可以飞得更低,在获得更清晰的图像的同时仍能拍摄大片的区域。拉里也投入这个相机系统的设计中,包括定制处理芯片的设计。谷歌为这个“推扫式”的相机系统申请了专利,而专利的作者正是里斯。它使得谷歌能够快速捕获大量的高分辨率航拍图像和三维城市景观;相机组还能探测到飞机的每一次颠簸,处理这些运动,以便确定每个像素的精确位置。
除了成为谷歌地图数据管道的关键部分之外,里斯的飞机还被部署用于紧急情况和自然灾害。与卡特里娜飓风和其他灾难性事件中的情况类似,这些更新的照片会迅速进入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中,它们还会被用作谷歌寻人地图的基础地图——这个地图已被用于帮助遭受自然灾害的人与他们的亲人团聚。
似乎觉得这些还不够,丹尼尔又就即将发射的地球成像卫星地球之眼1号卫星(GeoEye-1)捕获的图像开展了谈判。
地球之眼1号卫星由地球之眼卫星公司(GeoEye Inc.)在亚利桑那州建造。它的前身Ikonos卫星正在为雅虎和微软提供卫星图像。到2007年,雅虎和微软已经将航拍和卫星图像数据添加到了它们的地图产品中,以努力跟上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的脚步。
计划于2008年秋季发射的地球之眼1号卫星将能提供分辨率为半米的图像,而Ikonos卫星或Digital Globe的QuickBird卫星提供的图像分辨率为一米,这意味着前者的每个方形图像块中包含约4倍于后者的数据。有趣的是,这几颗卫星都有拍摄更高分辨率图像的能力,但最高分辨率的图像是留给地球之眼发射项目的另一个投资人的,这个投资人就是美国军方。
半米的分辨率差不多可以保证地球之眼1号卫星数据的卓越品质了。与QuickBird卫星类似,地球之眼1号卫星也覆盖了多个国家。
一场竞购战在谷歌和微软之间打响,谁最想要这些图像很快就会见分晓。最终,谷歌赢得了所有地球之眼1号卫星图像的多年的使用权。考虑到交易的规模,丹尼尔·莱德曼被安排参加拉里、谢尔盖和埃里克的正式交易审查会议。等到对其他三个合作的讨论结束后,丹尼尔向谷歌高管们介绍了与地球之眼的交易。他以为高管们需要讨论很久,但最终他等了6分钟就拿到了批准。这是谷歌如何持续将精力和资源投入到地图“登月项目”中的另一个例子。埃里克只是简单地总结道:“我们不能不赢得这笔交易。”他永远在担心来自微软的潜在竞争。
投资一颗地球成像卫星会带来一些额外的好处。首先,你可以把公司的标志印在卫星上,准确地说是火箭助推器上。其次,你可以去观看卫星的发射,但愿它不会在停机坪上爆炸(Digital Globe就出过一次爆炸事故)。
范登堡空军基地是位于洛杉矶北部太平洋沿岸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南加州空军基地,是几乎所有GPS、军事、通信和监视卫星的发射台。这导致为火箭发射安排时间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基地在2008年整个春季和夏季只有几个短暂的空闲期。最后,地球之眼1号卫星的发射定在了9月8日星期六。少数几个人被邀请观看发射。军事官员将随时待命,他们对发射抱着浓厚的兴趣。地球之眼的高管当然会参加发射。谷歌的一个小代表团也被邀请在现场观看火箭的升空。约翰在被邀请名单上,但他家里有事,无法参加。丹尼尔受邀和他的儿子亚历克斯一起参加。
当然还有拉里和谢尔盖。地球之眼的高层,甚至军事领导人都希望让这对奇怪的合作伙伴来一同见证这一重要的日子。到2008年,拉里和谢尔盖已经成了科技领域家喻户晓的名人,而且谷歌对卫星的投资也被认为是对地球之眼1号卫星项目的认可——地球之眼既赢得了金钱,又获得了公信力。
丹尼尔被要求负责让他俩出现在发射现场,但拉里和谢尔盖是出了名的不靠谱:电话不接,邮件不回;即使有了回应,他们也会不停地变,今天说会去,明天说去不了,再后来又说他们也不确定。9月7日星期五,也就是发射前一天,丹尼尔接到了拉里的行政助理的电话(拉里和谢尔盖终于同意聘请一名高级行政助理)。“好消息。”她说,“拉里和谢尔盖想去范登堡出席发射。”
“太好了。”丹尼尔高兴地喊道。“但有一个问题。”她继续道,“他们想知道他们的飞机能否降落在范登堡。他们实在不想降落在伯班克然后再开车过去。”
丹尼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肯定是听错她刚才说的话了。他当然知道拉里和谢尔盖的那三架喷气式飞机,它们一直停放在Googleplex隔壁NASA埃姆斯研究中心的机场。两位谷歌创始人购买的那架波音767飞机甚至在一次董事会会议上引发了一场骚乱,起因是两人就给飞机装上特大号床还是特大号吊床吵了起来。(www.daowen.com)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降落在范登堡空军基地?”丹尼尔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是的,降落在空军基地。”她说,“他们希望在星期六早上起飞,在基地降落,观看发射,然后坐飞机回来。”
这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除了打算将私人飞机降落在封锁最严密的军事工业综合体的中心。毕竟这是一个让101号公路改道,以确保任何车辆都无法进入发射场附近15英里范围内的军事基地,一个在发射一颗10亿美元的监视卫星的当天将处于严格保密状态的军事基地。
“你逗我玩呢?”丹尼尔问。他已经花了好几个小时办理必要的手续和证件,以便开车进入基地。
“我说的是真的。”她说,“你能问问吗?按照他们的日程安排,就只能这么办了。”
他只好去问。丹尼尔给地球之眼与他职位相当的丹尼尔·约翰逊打了电话。
“你逗我玩呢?”约翰逊也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他们还是设法拿到了批准。9月8日星期六早上,拉里和谢尔盖的一架喷气式飞机(他们选择了更实用的湾流V)降落在了范登堡空军基地的停机坪上。空军基地的指挥官穿着制服,与地球之眼的高管们一道在停机坪上迎接他们。拉里和谢尔盖从飞机上走下来,他们身后是拉里的未婚妻和谢尔盖怀孕好几个月的妻子。谢尔盖穿着T恤、工装裤和鲜红的卡骆驰(Crocs)洞洞鞋。
他们作为贵宾参观了幕后的发射操作。卫星于下午2点18分升空。到了3点,拉里和谢尔盖已经乘飞机飞到了空中,前去迎接他们的下一次冒险。
地球之眼1号卫星的第一张图片于2008年10月成功发回谷歌。图片拍摄的是位于宾夕法尼亚州东郊的库茨敦大学的校园。地球之眼1号卫星很快成为谷歌地图数据的一个重要来源,尤其是对于美国之外的国家。对于谷歌及其地图产品而言,这将是一个持续存在的巨大的竞争优势。
到了2008年底,我都有点不认识谷歌地理团队了。团队里来了这么多新人,可能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不过,我还是为Keyhole团队组织了一次聚会,因为我们已经为谷歌工作四年了。
我拿着约翰拨的一点预算,再次租了NOLA餐厅的一个包间,也就是我们四年前庆祝收购的那个包间。我为团队的每个人订了一件印着谷歌和Keyhole标志的马甲,以庆祝我们在刚加入谷歌时拿到的所有新员工谷歌股票期权现在已满。[1]
在约翰和布莱恩的带领下,地理团队现在有1200多名员工。数百辆谷歌街景汽车已经在全球行驶了数百万英里。装着专利相机组的“谷歌空军”机队捕获了高分辨率航拍图像。谷歌拥有两颗地球轨道卫星所拍图像的优先使用权。我们增加了历史图像。我们增加了水下数据以绘制海底的地图。现在你可以在谷歌地球中潜入水下,探索海底的地形。公共交通数据源源不断地汇入谷歌地图,显示火车和公共汽车的实时出发和到达时间。我们增加了室内地图,包括随着街景相机的镜头走进商店里,以及在机场航站楼和博物馆里为用户导航。用户每天也会在新的移动设备上多次访问这些开创性的谷歌地图产品,以便在世界各地找到他们的路。
地理团队前进的速度已经快得让我头晕了。每次和约翰聊天,我发现他都是既疲惫,又兴奋。截至2008年底,谷歌地球的下载量已经超过了5亿次。
【注释】
[1]马甲是“vest”,股票期权已满是“fully vested”。——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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