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呢,我没有好好做研究,这个就是我后来大大落后于赵丰的一个原因。其实我们都是77级嘛,年纪都是差不多的,而且我们比较谈得来,当时用功程度也差不多。我后来到时装界去了,到时装界之后当然也做一点时装史研究。所以我现在能够帮赵丰搞Ledia Gordon Collection。我去了两次,也起了一点作用。现在做这个展,也是我在总负责,所以做点时装史、服装史还是有点用的,跟我们的学术研究还是一致的。
时装界有很多诱惑,有金钱、有美色、时装表演和模特,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很容易受诱惑。有时候好的时装表演,比如我看的最早的那个巴黎高级女装的表演,是在和平饭店,可以看得你热泪盈眶,因为那是种视觉上的美,现在大家看得多了就不稀奇了。我们这里引进了很多了不起的美术老师,但是到什么八大美院去讲课的,基本上就是我,中国美院、中央美院、清华美院、四川美院、湖北美院等,我都去过。当然不是去讲美术史,都是去讲服装史或者设计史,因为当时人很缺,所以我是很受欢迎的。唯一一次讲美术史是在汕头大学的艺术设计学院,还得到他们王受之院长的称赞。当时在时装界还常常做评委,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也没好好用功,在学术上可以说没什么长进。
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后期,这十年我基本上在时装界工作,那时候我写时装评论是很有名的,有本评论著作叫《世界名师时装鉴赏辞典》,我出了很多书,唯有这本书是进了排行榜前十的,卖得很好。一般时装界的评论什么的,我要说谁不好,谁就会费很多脑筋来跟我说,有的甚至去上面告状,反正我是直言不讳。我写起来跟人家不大一样,我有学术训练的底子,有史论的底子。原来就是研究纺织史的,现在突然转到时装,进入当代的时尚界,好像有一条鸿沟似的,但也许称不上鸿沟。我的硕士论文做的是丝绸品种史研究,品种要牵涉到纹样、艺术跟美术,一纸之隔,就很容易转过来。我从小又比较喜欢文学、书法、绘画和诗歌。(www.daowen.com)
写时装评论要文学一点,有时要像艺术评论一样,要锐利一点。现在我们时装界有很多文科毕业的高才生,外语好,文笔也好,眼光也不错,那十年在国内我算是引人注目的,有一个说法叫“南包北袁”。我写评论人家会很在意,就是很关注我写的评论,我们开时装界的那种研讨会的话,总是我先发言,因为我是1992年以前的正教授,容易拿到话语权。时尚是非常浅的东西,不需要你讲得很深。比如说到美国去,服装界的人就分两种,一种像FIT那边的人,就是纽约时装学院的人,都是说话流利,衣服光鲜,也很善变,但是不大有深度的。但是你要是到真正搞服装史的那些地方去看那些学者,比如说像Joanne B.Eicher那样的学者,就比较厉害了。做研究跟做时尚还是不一样。时尚型的人说话的时候,词汇用得很漂亮,行业新动态全知道,过去的事情就不关心了。我在时装界有点异类,在学术界又有点像不用功的人,所以当时有点像“蝙蝠”。那十年回想起来是不太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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