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丝绸博物馆的创办是我发起的。1981年,我就开始为这事奔波,花了10年,博物馆才落成开放。当时全国没有人要办博物馆,国家也不注重文化产业,那时候好像要上经济吧,所以当时丝绸行业的领导并不怎么支持我。但是一些有远见的省领导、市领导都还是支持的,包括张謇的孙子张绪武。张謇是南通博物苑——中国第一所公共博物馆的创办人。这个人在历史上很有名,他的孙子张绪武后来做了江苏省的副省长。我那时候发起创办丝绸博物馆,也得到了张绪武的支持。我们跟中国丝绸博物馆不一样,是我们自己要办这个馆,不是上面要成立的。
那时,试样厂有几个人跟着我出来——大概有5个人,我都是有记载的——反正就是决心要跟着我出来。自己办博物馆很苦的,我们花了10年时间。所以我们有一个市长说,钱工(他叫我工程师)办博物馆像武训办学一样,像鸟做巢一样。我租了苏州报恩寺塔两个大殿——观音殿和藏经殿——办了一个古今丝绸展,就是为博物馆的筹办做准备。那时候你们杭州来学我们,说:“你们办苏州博物馆,我们杭州也是一个丝绸之乡,也应该办。”
杭州的领导决心很大,中央也很支持,后来杭州得到了“中国丝绸博物馆”的牌子。我在人代会上,曾提出要办中国丝绸博物馆,后来上面给我的回答就是:“你们先在苏州办苏州丝绸博物馆,办得好再全国论证,论证你有条件了,你再申请变成中国丝绸博物馆。”我想也对的。所以我就苦苦地一直在办这个苏州丝绸博物馆,花了10年办出来,不容易。
我有很多社会兼职,但花的精力不怎么大,有些会议不太去参加的。比如说像以前开人代会,每天有两部戏可以看,不是电影就是戏,在人代会休息时间,代表都去看,而我就在想我的博物馆,应该怎么办,晚上还要去访问什么人,去请教什么人。我没有心思去看电影,去享受。在苏州,我担任过一个女知识分子联谊会会长;担任过科技学会的会长,我担任了差不多30年,后来我年纪大了,让给新人了;还兼任过科协副主任,有时开会,我都在思考事情。我这个人就是一直钻在业务堆里的。我当过三届人大代表,第六届、七届、八届,应该是15年吧,这上面挂的是第七届的照片。
后来,我还创办了两个研究所,一个是中国丝绸织绣文物复制中心,一个是后来的古丝绸复制研究所,当时就叫“大师工作室”,我说我不喜欢“大师工作室”这个名称,我喜欢“研究所”,我就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后来前者撤掉了。现在我的学生丁馆长开始重视这个博物馆了,文广局也开始重视了,原来是丝绸行业领导的,现在属于文广局领导。我这个研究所是我们文广局的一个领导帮我去奔波的,他说:“钱老师你声望那么大,对古丝绸的复制那么有造诣,水平那么高,你自己成立一个用你钱小萍的名字命名的研究所吧。”(www.daowen.com)
1999年《人民日报》做了“共和国50年50人”专题报道,写我的报道题为《钱小萍:丝绸路上啼血杜鹃》。2017年苏州市政府建立了“钱小萍丝绸文化艺术馆”,其序言中阐述:“钱小萍既是一位科学家,又是一位工程师、艺术家和学者。”
我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复旦大学国际金融专业毕业的,一个是浙江大学光学专业毕业的。他们毕业后就到国外去了,从事的是国际金融和光学电子行业。我的孙子、孙女也在美国读大学。他们都不会回来继承我这个事业。现在唯一可以继承我这份事业的,就是我的外孙女小沈,但她是不是有志于一直坚持下去呢?我现在还说不准,但是最起码她现在在我身边苦苦学习,不是出于功利主义,要出去挣多少钱,她也是热爱这个事业的。现在我这个研究室要招聘人才是很难的,没有编制,我也不能发固定工资,我们只有国家发的一点资助研究的经费,我又必须放在研究上。研究宋锦是有一定资金的,是文化和旅游部的非遗司拨下来的,但也只有少量的一点。
采访时间:2014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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