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业和漕运是古代天津城市的两大经济支柱,海河航道与盐业息息相关,更与漕粮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自金至明,漕粮运输一直是关系着首都生计的重要问题,清代依然如此。康熙帝继位不久,便把漕运列为影响国家安危的三件大事之一,他说:“漕运有误,关系非轻”。天津一直是漕粮的转运中心,清代的漕运沿袭明制,采用河运。河运主要是通过运河(里河运粮),漕船不经过海河主干道。道光初年,安徽巡抚陶澍建议漕粮改走海路,实行官督商运,被清廷采纳。道光六年(1826)清廷委任陶澍为江苏巡抚,主持漕粮的海运工作,并在上海设立海运总局,在天津设立验收局。同时雇用民间沙船一千艘,载运漕粮一百五十六万石,在海上航行十余日后抵达天津,从而解决了运河淤塞带来的困难。鸦片战争以后,由于近代交通的发达,自同治十一年(1872)起,漕粮改由轮船海运。无论是民间沙船还是轮船,一般都要驶入海河,再在天津卸船,海河航道的作用也愈加显现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往返于辽东的海运业。清初虽然实行海禁,但对天津海船驶往辽东特别予以照准,这主要是因为天津人稠地薄,而辽东粮豆充盈。康熙初年,朝廷接受了塘沽海上官纲户郑世泰的建议,由官府发给龙票,准许他“用海舟贩运奉天米谷,以济津门”。后来,当地郑尔瑞、蒋应科、孟宗孔等数家养海船的大户,也因此而专门从事奉天海运。康熙二十三年(1684)海禁取消,天津至辽东运粮的海船日渐增多。至乾隆初年,粮禁亦开放,米谷可任意流通,天津的运粮海船顿增至三百余艘,运量也由七千余担增至二万余石。嘉道年间,天津的运粮船更增至六百余艘,每年往返于辽东四五次或五六次不等,运量则猛增至一百万石以上,沿海贫民以搬运粮食为生的不下数万人。
随着海运和海河航运的发达,天津养海船的大户日渐增多。海河沿线,如东大沽的乔岱,有海船十九艘,每年可往返辽东五六次,半年即获银三万两。土城刘家、大口村韩家也都拥有海船多艘,专事辽东贩粮,成为当时天津著名的富户。除贩粮外,天津还有往来于沿海其他城市进行商业航运的船只,他们的海船经常往来于东北大连、营口、沙河子(丹东)和南方江浙一带,把天津地区的稻谷、蔬菜等货物运到东北和南方,再把东北的大豆、高粱、木材以及南方的土特产运回。人们将天津东南部海河中下游一带的人称为“海下人”,当时的“海下”漕运对南北的物资流通起到很大的作用,至今营口、丹东和江浙一些地方,仍有不少海下籍人氏,他们大多是当年随大海船在彼处扎根落户的船工后代。
在“海下”,只要冬天一到,在海河封冰之前都要收船,趁这冬闲之际,正好是艌船的好时机。小船底平且轻,一般都拉到河滩上,把船反扣过来修缮,而大海船是尖底且笨重,必须到船坞里去做。船坞一般是在养船家的码头,设在海河岸边,开一短渠使船坞与海河相连,趁河水涨潮时将海船经渠行至船坞,落潮时再把船坞之水泄出,并在下次来潮之前在紧挨海河一端打埝,再把船坞的余水用提水工具弄干,再将船垫高架稳方可,艌船,必须备好扒锔、油灰、麻刀和艌船的工具,凡船板稍有糟朽,必剔除换上新板。待来年开春出海时,再将短渠土埝挖开,等潮涨时放海河水入船坞,海船便可驶入海河。(www.daowen.com)
咸水沽西头的周家便是“养大船”之家,以生命之重,冒风涛之险,在渤海中作航运为生。周汝昌的侄子周贵鳞先生说,周家就是养船发家的,先人早先给镇上东头大户韩家船上做事,后来挣得自己有了船,发了家,逐渐成为镇上的名门望族。周家拥有三艘海船,老海河(后被裁弯取直)边也有了周家的专用码头装卸货物,叫“同和码头”。北面有周家的店铺:同和、同源、同达等米栈、酱园等,到周汝昌小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同立”字号的小木匠铺。
咸水沽四大养船家的船名别有风趣,如郑家的船叫“大摆渡”“铁锤”;徐家的船叫“东洋鬼”“大酒楼”;周家的船叫“五百担”“登悠”“双梯子”;田家的船叫“醋坛子”“醋篓子”,还有叫“烟牛”“二篮子”“楠木底”等。养船人家的庭院里都立有高杆风向标,高杆上绑一个用红布扎成的扫帚,并挂一盏红灯,挑一面红布镶蓝边儿的小旗,以观风向。这是养船人家的风景。
(章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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