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无序号:优化非理性行为:两个教训和一个结论

无序号:优化非理性行为:两个教训和一个结论

时间:2023-06-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认为可以把人们形形色色的非理性行为总结为两大教训和一个结论。次日早晨,基甸起来,将羊毛挤一挤,结果从羊毛中拧出满盆的露水来。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要求必须有证据证明医疗和药物安全,并且有效,才能进行临床实验。尽管工作烦琐、昂贵、复杂,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仍然是有权要求有关医药组织进行实验的唯一国家机关。实验是判别正确与错误的最好方法,但人们对它的重要性似乎还有争议。

无序号:优化非理性行为:两个教训和一个结论

在前面的各章里,我们看到了非理性在我们生活的不同领域是如何发挥作用的:习惯、择偶、工作积极性、捐款方式、对物品和思想的依恋、适应能力,以及报复欲望。我认为可以把人们形形色色的非理性行为总结为两大教训和一个结论。

(1)我们拥有多种非理性倾向;

(2)我们经常意识不到这些非理性因素是如何影响我们的,也就是说,我们并不完全了解行为的原动力

因此,我们,我是指你、我、公司,以及政策制定者,需要对自己的直觉保持怀疑的态度。如果只是按照直觉和常规想法做,或者按照习惯处理——“我们一直就是这样的”,我们就还会继续犯错误,结果就是把大量的时间、劳动、感情、金钱扔回了原来(经常是错误)的那个不知名的世界里。如果我们学会质疑自己,挑战自己的信念,就可能真正地发现我们什么时候会出错,错在哪里,并且改善我们的爱情、生活、工作、创新、管理和治理的方式。

那么,我们怎样对直觉进行测试呢?这里有个历史悠久、久经考验的方法——它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圣经》描述的时代,我是从艾尔·罗斯的实验经济学课堂上学到的。在《圣经·士师记》的第六章,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叫基甸的人与上帝的一段简短对话。基甸是个不会轻信他人的家伙,他无法确定和他谈话的到底是上帝,还是自己头脑里臆想出来的声音。于是,他请求上帝在一团羊毛上洒了一点儿水:“你若照着所说的话,借我手拯救以色列人,我就把一团羊毛放在禾场上。若单是羊毛上有露水,别的地方都是干的,我就知道你必照着所说的话,借我手拯救以色列人。”

基甸提出的是一种测试:如果和他谈话的真的是上帝,他就能把羊毛弄湿,同时让禾场其余的地方保持干燥。后来怎么样了?次日早晨,基甸起来,将羊毛挤一挤,结果从羊毛中拧出满盆的露水来。不过基甸是个聪明的实验者。他无法断定这一切是不是巧合,这种露水是不是常有的事,以及是不是只要把羊毛留在禾场上过夜就都会这样。基甸需要的是对照的条件。于是他请求上帝恩准他再试一次,不过这一次,他使用了另一种实验方式。基甸又对神说:“求你不要向我发怒,我再说这一次:让我用羊毛再试一次。但愿羊毛是干的,别的地方都有露水。”结果,基甸的对照实验方式又成功了。看啊,禾场上到处都有露水,只有羊毛是干的。基甸得到了他需要的所有证据,他也学到了非常重要的实验方法。

与基甸的实验相比,考虑一下数千年来的医学实践历史。医学一直是依靠传承智慧发展的职业;在远古时代,早期的行医人依靠的是他们的直觉,再加上年代久远、世代相传的智慧。这些早期的医生把他们积累下的知识传给了后世。从来没有人教导医生怀疑自己的直觉或者让他们进行实验;他们主要依赖自己的师傅。一旦出徒,他们对自己的知识就有了至高无上的信心(现在,还有很多人在继续这样做)。同样的事情,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即使他们看到有些证据表明这样做可能存在问题。[2]

传承医学智慧走入歧途的案例也不是没有,我们拿水蛭治疗来说明。几千年来,水蛭被用来放血——人们相信,这种做法可以帮助四大体液(血、痰、黑胆汁和黄胆汁)恢复平衡。因此,这种软的扁平形状的血吸虫被当作包医百病的万能良药,从头痛到肥胖,从痔疮到喉炎,从视力紊乱到精神失常。19世纪,水蛭发展成日进斗金的大生意。拿破仑战争时期,法国进口的这种特异生物数以亿计。事实上,由于医用水蛭供不应求,水蛭几近绝种。

我们假想你是一名19世纪的法国医生,刚开始行医,你“知道”水蛭有疗效,因为,这种疗法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在用,而且“很有效”。你对自己所学知识的信心从另一名医生那里得到加强,他“了解”水蛭疗法有效——他的了解或者来自自己的经验,或者来自传承的智慧。这时,你接待了第一个病人,假设这位患者膝盖疼痛。你把一条黏糊糊的水蛭覆盖在他的大腿膝盖上方,给膝盖降低压力。水蛭给病人吸出了血,减轻了膝关节上部的压力(或者你这样认为)。吸血完毕,你让病人回家,告诉他休息一周。如果他不再来找你,你就断定水蛭疗法是成功的。

不过很遗憾,你们那时还不能受益于现代的科学技术,你不可能了解病症的罪魁祸首是软骨撕裂。休息的作用,医生对患者的关注程度在患者精神方面所产生的影响,以及其他形式的安慰疗法可能起到的某些作用(有关安慰疗法,我在《怪诞行为学:可预测的非理性》一书中做过专门论述),也都没有进行过实验。当然了,医生都不是坏人;正相反,他们既善良,又有爱心。他们中多数人投身这一事业就是为了人们的健康和幸福。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的善良,还有尽力帮助每一个病人的愿望,使他们难以牺牲某些病人的利益和健康,在他们身上进行实验。

还是拿你举例,假如你是一位19世纪的医生,你会相信水蛭疗法有效,你会进行实验来测试一下你的信念吗?这样的实验会以多少人的痛苦为代价?为了使实验严密、可对比,必须把相当一部分病人从水蛭疗法转换为对照疗法(比如说,用一些与水蛭相似的虫子,咬人时会和水蛭一样疼,但是不会吸血),你会这样做吗?什么样的医生才会把病人弄去做对照治疗,剥夺他们享受真正有效治疗的机会?什么样的医生才会设计出所谓的对照疗法,让病人同样受罪,却得不到受罪后可能换来的痊愈效果?而他这样做,仅仅是为了验证这种疗法是否真的像他认为的那样有效?

我想说的是:让普通人(即使他们经过医学专业训练)来承担实验的成本是不近人情的,特别是当他们发自本能地感觉他们的做法或建议是有益的之时。这也就是要有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介入的原因。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要求必须有证据证明医疗和药物安全,并且有效,才能进行临床实验。尽管工作烦琐、昂贵、复杂,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仍然是有权要求有关医药组织进行实验的唯一国家机关。多亏了这些实验,现在我们了解到某些儿童咳嗽药疗效不佳,而风险很高,手术治疗背痛在很大程度上不起作用,心血管修复和支架置入手术并不能延长病人的生命,抑制素确实可以降低胆固醇,但不能防止心脏病。我们越来越多地认识到许多治疗方法并不像人们所希望的那样有效。毫无疑问,人们对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可能有,也确实存在抱怨。但是多种积累起来的证据表明,它的存在利大于弊。(www.daowen.com)

实验是判别正确与错误的最好方法,但人们对它的重要性似乎还有争议。我还没见到任何人想废除科学实验,提倡主要依赖本能的感觉和直觉。但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实验的重要性还没有被广泛接受——特别是在做事关工商业务或公共政策的重大决策之时。坦率地说,工商人士和政客们总是能大言不惭地做出种种假定,他们对自己的直觉似乎充满自信,经常令我莫名惊诧,感叹不已。

但是,政客和工商人士也都是人,和我们大家一样也存在决策偏见,他们面对的决策与医生治病一样容易出现判断错误。因此,显而易见,在工商和政治领域难道不是同样亟须系统实验吗?理所当然,如果我要挑选公司进行投资,它的各项基本假定都必须经得起系统测试。想象一下,一个公司,它的领导人能真正了解顾客的愤怒,懂得真诚道歉能够减少摩擦(就像我们在第五章中所看到的),会给公司增加多少盈利。如果公司的高层经理们懂得工作自豪感的重要(就像我们在第二章中所看到的),他们雇员的生产力会有多大的提高。想象一下,如果公司不再给高管们支付过高的奖金,认真考虑薪酬与业绩的关系(如同我们在第一章中所看到的),公司的运作效率又会有多大的改善(且不说人力资本的重大收获)。

遇事多进行实验的方法,对政府的政策制定同样适用。政府在解决问题时总喜欢使用覆盖一切的政策,从银行救助到家庭节能计划,从农业综合企业到教育,都没有经过实验的测试。挽救摇摇欲坠的经济,7000亿美元的银行救助方案是最好的办法吗?用金钱鼓励学生考高分、提高出勤率,以及在课堂上好好表现是激励他们学习的正确方法吗?规定在菜单上标明卡路里数就能够帮助人们做出更健康的选择吗?(迄今为止,数据显示它不能。)

这些问题还没有明确的答案。如果我们认识到,尽管对自己的判断有充分的信心,直觉毕竟是直觉,这样岂不更好?我们如果想改善公共政策和制度,就需要采集更多人们在实际行为方面经过验证的数据,不是吗?我觉得,与其在功效不明的项目上动辄花费数十亿美元,不如先进行一些小规模的实验,有时间的话,再做些大一点儿的实验,这样做才更为明智。

正如歇洛克·福尔摩斯经常指出的:“没有数据就形成理论是极大的错误。”

说到这里,我希望大家都明白,如果把人类放到一个谱表上,一端是超级理性的斯波克博士,另一端是经常犯错误的霍默·辛普森,尽管不愿意承认,我们还是靠辛普森更近一些。事实如此,我认为克服认知局限义不容辞。正如我们使用安全带预防事故伤害,多穿衣服防寒一样,在思维和推理的能力上,我们需要清楚自己的局限——特别是在做重大决策的时候,无论作为个人、公司,还是政府官员,发现错误并且找到各种克服它们的途径,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进行实验,采集并且仔细研究各种数据,对比实验条件下和对照条件下的不同结果,然后找出原因所在。如同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曾经说过的:“除非我误解了它的性格,否则我们的国家就需要,并且要求大胆而持久的实验。有了办法就拿来试验,这是常识,失败了就坦率承认,再尝试其他办法。但是无论如何,必须不断尝试。”

我希望你喜欢这本书,同时热切地希望你能够怀疑自己的直觉,自己开展实验,力求更好地做出决策。提出问题、不断探索、刨根问底。对自己的、公司的、雇员的、其他公司的、政府部门的、政客和政府的行为都问个为什么。如果这样做了,我们就都可以发现克服自己某些局限的方法,社会科学的伟大希望也就在这里。

【注释】

[1]多年后我在运动员中进行了实验,发现数数可以增加忍耐力,倒着数作用更大。

[2]我并不是说多年来医疗从业者没有了不起的成就——他们确实发明了卓有成效的治疗方法。我要说的是,有些长期使用的治疗方法没有经过充分实验检验,不仅缺乏疗效,而且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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