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述感情的诠释,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如果能够让人们更加理性,就像《星球大战》中的斯波克博士,那会怎样?说到底,斯波克是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他既理性又智慧,知道拯救绝大多数人才是最理智的,而且会真正按照问题的轻重缓急来采取行动。冷眼观察问题可以让我们少花点儿钱去帮助小洛基亚,而把更多的钱投入与饥荒的斗争中吗?
假如人们处在更理性、更有计划的状态,会怎样决策?为了测试这一点,德比、乔治和保罗另外设计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实验。实验初期,他们让一部分参与者回答了下面的问题:“如果某公司以1200美元的单价买进了12台电脑,你算一下,该公司一共花了多少钱?”这是一道不算复杂的数学计算题,目的是“启动”(这是心理学的普通术语,特指让参与者进入某种特定的、暂时的思维状态)这些参与者,让他们用计划与计算的方式思考。另一组参与者则使用启动感情的问题:“你听到乔治·布什的名字,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请用一个最恰当的词描述这种感觉。”
回答了最初的问题以后,参与者分别得到有关洛基亚个人情况的信息(可识别条件),或者非洲普遍食品短缺问题的信息(统计数字条件)。然后,问这些参与者愿意捐献多少钱来支援这两项慈善事业。结果表明,那些启动感情的参与者把更多的钱捐给了作为个人的洛基亚,而捐给与普遍食品短缺问题做斗争的钱则比较少(与不使用启动的实验相同)。对参与者进行感情启动与根本不做启动的结果相同也表明,即使不进行感情启动,参与者们在做出捐款决策时也仍然会依赖他们对洛基亚的同情(这就是为什么增加感情启动根本不起作用的原因——感情本身已经成为决策过程的一部分)。
那些被启动到精于计算、斯波克式思维状态的参与者又怎么样了呢?你可能猜测计划与计算式的思维会“限定”人们对洛基亚的感情偏见,从而把大部分钱捐给数量更多的人。很遗憾,那些精于计算思维的人变得同等吝啬,对两种慈善事业做了同等的、少量的捐款。换句话说,让人们像斯波克那样思考会降低一切感情呼唤,结果是使参与者给洛基亚和普遍食品问题的捐款都更少了(从理性经济学的观点来看,当然,确实有道理。说到底,一个理性的人如果不产生有形的投资回报,绝不会把钱投到任何人的身上或者任何事情中去)。(www.daowen.com)
我觉得上述结果令人沮丧,但问题还不限于此。德比、乔治和保罗原来进行的有关可识别受害者效应的实验(实验中,参与者给洛基亚捐的钱是与普遍饥荒斗争的两倍)还有第三种条件。在这种条件下,参与者们既得到了有关洛基亚的个人信息,也得到了普遍食品短缺问题的统计数字信息,但没有任何启动。
现在,猜一下参与者捐了多少钱。你认为如果他们如何同时了解到洛基亚和更普遍的食品短缺问题,会捐多少呢?他们会像仅仅知道洛基亚的情况时,捐得那么多呢,还是像只了解到普遍统计数字信息时,只捐一点儿呢,或者在两者之间?鉴于眼下这一章的内容令人沮丧,你可能已经大致猜到结果了。在混合条件下,参与者捐出了所得的29%——比统计数字条件下参与者捐的23%略高,但是比个人条件下人们捐出的48%要低得多。简言之,结果表明,让参与者既要想到计算与数字,又要受到感情召唤,实在无异于要求他们“挟泰山以超北海”。
总体来看,这些结果令人感到悲哀。被引导关怀个人时,我们会立即采取行动;如果涉及的人数众多,我们则不会。冷静计算不会增加我们对重大问题的关注,相反,它会压制我们的同情心。因此,更多的“理性思考”似乎是很好的忠告,可以改善我们的决策,可是,像斯波克博士那样的思维方式却会使我们缺乏爱心,不去做舍己为人的事。著名的医生和研究人员艾伯特·乔尔基是这样说的:“如果我看到一个人在受苦受难,就会深受感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去拯救他。如果谈论的是我们这个大城市毁灭的可能,有上亿人死亡,我所持的态度就是就事论事。我无法把一个人的苦难放大一亿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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