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享乐适应利弊兼备的特点,你可能会想知道,我们是否能够利用对它的了解,让它为我所用呢?当适应对我们有利时(例如,我们习惯于受伤后的生活),我们就让它发挥作用。不过如果是我们不想适应的情况,该怎么办?我们是否有办法延伸对于新车、新城市、新人际关系等的满足感呢?
延缓适应的关键是中断适应过程。利夫·纳尔逊和汤姆·梅伊韦斯正是这样做的。他们在一系列的实验中,测量了短时间中断(他们称之为快感中断),对人们的愉悦和痛苦体验所产生的总体幸福感或者厌恶感有什么影响。从本质上说,他们想弄明白对愉悦体验进行中断是否会增加愉悦感,对负面体验进行中断是否会使该体验加重。
在我详细描述他们的实验和结果之前,先想一件你不情愿做的事情。可能是准备报税单,复习功课准备考试,清洗家里所有的窗子,或者是度假归来给你敬畏的苔丝姑妈,还有那一大家子的每个人写感谢信。你安排了相当一段时间想要把这头疼的任务用一天全部完成,你面临这样的问题:是把这些活儿一鼓作气干完呢,还是中间休息一下?换一种方式,假如你舒服地躺在浴缸里泡热水澡,手中端着一杯冰爽可口的山莓冰茶,品尝着面前一盘新采的草莓,或者正在尽情享受热石按摩。你是想把愉悦的体验一下子享受到底呢,还是中间休息一会儿做点儿别的什么?
利夫和汤姆发现,总的来说,如果问人们愿意中断哪一种体验,他们肯定更愿意中断厌烦体验,而想把愉悦体验不加中断一直享受到底。但是根据适应的基本法则,利夫和汤姆怀疑实际情况应该相反。他们猜测,中断会暂时停止任何适应过程,也就是说,中断厌恶感的体验过程是有害的,而中断愉悦感的体验过程是有益的。
为了试验他们假设中的痛苦一面,利夫和汤姆把耳机绑到一些参与者的耳朵上,给他们播放真空吸尘器的噪声。这不是手提吸尘器的嗡嗡声,而是长度为5秒钟的大功率机器的轰鸣声。第二组参与者更不走运,他们听到的声音和第一组相同,但时间却持续了40秒。可以想象,这些倒霉蛋紧抓着椅子扶手紧咬牙关的样子。最后一组人经历了同样令人不快的时长40秒的真空吸尘器轰鸣,接下去是几秒钟的空白,最后又是5秒的相同噪声。客观地说,最后一组经历的噪声量比前两组都大。但是,他们的厌恶感也比前两组大吗?(你可以回家试一下:趴在地板上,耳朵紧挨着吸尘器,让你的朋友把吸尘器打开再关上——分别考虑一下在几种条件下,你最后5秒的烦躁感觉。)
要求参与者听的是:(A)长度为5秒的真空吸尘器噪声;(B)长度为40秒的真空吸尘器噪声;(C)长度为40秒的真空吸尘器噪声,接着有几秒的中断,最后又是长度为5秒的真空吸尘器噪声。在这三种条件下,要求参与者各自对最后5秒所感受到的厌恶情绪做出评价。
听过噪声以后,参与者对最后5秒经历的噪声厌恶程度做出了评价。利夫和汤姆发现,最受宠爱的一组(只听了5秒噪声)对噪声的厌恶程度最高,超过另外两组经历噪声时间更长的参与者。你们可能猜到了,这一结果显示,经历过40秒吸尘器轰鸣声的人对它已经习惯,因而认为最后5秒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噪声过程有中断的一组又怎样呢?事实证明,中断使问题加重。适应感消失,而最初的厌恶感又恢复了。(www.daowen.com)
实验的教训是什么?你可能认为从事枯燥和无聊的工作,中途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会有好处,但这样的中断实际上减弱了你的适应能力,如果你需要重新开始工作会觉得问题更严重。假如你在打扫房子或者准备报税文件,最好的做法就是一鼓作气直到干完为止。
那些愉悦的体验又怎么样呢?利夫和汤姆请两组参与者躺在只有在布鲁克斯商店才能预订到的高级按摩椅上享受三分钟的按摩。第一组是3分钟不间断的按摩。第二组是先按摩80秒,间隔20秒,然后再继续按摩,总的按摩时间是2分40秒,比不间断那一组的时间少20秒。按摩结束后,他们要求所有参与者对整个按摩过程做出评价。结果表明,那些接受中间带有间隔、时间较短按摩的参与者不仅对整个按摩评价更高,而且表示将来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享受一次同样带间隔的按摩。
参与者各自接受一次:(A)时间为3分钟不间断的按摩;(B)先按摩80秒,中间隔20秒,再继续按摩80秒。要求所有参与者对整个按摩过程的享受程度做出评价。
很清楚这一切都与直觉相反。你在忙着准备填写令人头疼的报税文件,能够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哪怕是几分钟,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你正在享用垂涎已久的一份本和杰里的樱桃加西亚冰激凌,为什么要中途把冰激凌勺放下来?为什么你躺在浴盆中正泡得惬意,却要从浴盆中出来在冰凉的空气中往杯子里加饮料,而不让别人替你加?
窍门就在这里:不要以为休息片刻就可以暂时摆脱烦人的苦差事,想一想重新开始做不喜欢的工作有多难。同样,假如你不愿意冒着凉气离开浴盆给自己的杯子里加饮料,那么不妨想一想重新躺进浴盆的热水中会何等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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