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人类社会的发展形态分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只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历史阶段,必将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因而,与资本主义社会相适应的经济发展理论至多符合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发展规律,并不是任何社会都适用,即马克思说的,一切法则都是暂时的和历史的形式,人们借以进行生产、消费和交换的经济形式是暂时的历史性的形式。[1]更何况,即使将资本主义经济理论用来描述资本主义社会也有谬误,这些理论没有显示出资本主义经济必然消亡,从而进入社会主义经济的趋势。
前文已述,以斯密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学者认为人性是自私的,或说人性不随时代的变迁而改变。而马克思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随着经济发展程度的不同与社会制度的变迁,人性也会随之改变。
斯密及古典经济学者认为,市场通过“看不见的手”进行调节,在完全竞争情况下可以使经济体自洽,即可以自发达到均衡状态,即使有局部失衡,也不会对整体造成致命危机,且可以完成全民就业的目标。
马克思则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和交换并不是按照市场逻辑进行的,而是要受到资本主义再生产法则的支配,而这个法则的核心就是资本在流动中的扩张,是资本的无限积累。[2]此外,资本主义社会有其基本矛盾,即社会化大生产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该矛盾的存在,必然引发经济危机。马克思认为,引发危机的原因如下。
首先,既然商品的生产并不仅仅受市场支配,还受资本积累法则的支配,那么生产什么、生产多少,就完全取决于资本家的判断,要满足利润最大化原则。[3]而且,马克思认为在前资本主义时期,货币在交换中只起到媒介的作用,交换方式是商品—货币—商品,而且商品生产与交换主要是自用,生产与消费是同步的,所以不会过剩。而资本主义时期,生产与交换的方式是货币—商品—货币,目的是为赚取利润,并要符合利润最大化,生产过剩就成为一种可能。[4]也就是说,私人生产的无计划性,可能导致生产过剩,引发经济危机。(www.daowen.com)
其次,经济周期循环的波动也可能引发危机。马克思注重技术进步对经济的影响,他认为技术进步的爆发能够产生一个经济周期。技术的进步将引起资本投入和劳动需求增加,工资将上升,从而使利润率下降,会导致资本投入减少和失业增加,导致经济陷入衰退。[5]应该说,马克思关于技术进步会导致经济周期波动的观点至今都可以予以验证。美国经济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每当有重大的技术突破时,总会引起一轮投资热潮,甚至形成泡沫,当投资过热、泡沫破裂时,会导致经济衰退。当然,现代的技术进步引发的经济周期波动,并不仅仅由工资上涨、利润率下降所致,而与人们的非理性投资促成泡沫有关,这也证明斯密的理性经济人假设有一定的问题。
再次,比例失调也可能导致危机。马克思认为,资本的逐利性会吸引资本投入到利润高的行业当中去,这样就会造成某些行业的局部失调。李嘉图认为,此种局部失调是短暂的,不会扩散到其他行业中去。而马克思认为,此种局部失调造成的收缩行业中就业人数会下降,且将传递到其他行业中去。事实证明,某些主要行业如汽车行业的生产过剩,确实可以传递到其他行业。
最后,收益率下降也会引发经济危机。马克思与古典经济学家一致认为,由于收益递减原理,长期来看,利润率会逐渐下降,从而导致资本投入减少,造成经济衰退。在这里,涉及技术进步能否抑制利润下降的问题。一般而言,经济学家低估了技术的发展速度,不认为技术进步导致的利润率提高能够抵抗收益递减造成的利润下降速度。不过事实证明,技术进步是有可能抵消长期收益递减造成的利润下降的。但是即使如此,因技术的进步并不是匀速的进步,有可能是脉冲型的,即在某段时间,技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在另一段时间,技术进步可能较慢,甚至停滞,如此,技术进步仍不可能阻止危机的出现。技术进步所起的作用很可能使经济繁荣期的景气程度日甚,即经济的增长速度短期冲得更高而已,但仍不能避免经济繁荣后的萎缩,甚至可能由于泡沫吹得更大,萧条程度更深。
总之,马克思认为,经济危机是由资本主义体制本身造成的,是不可避免的。在这点上,马克思无疑比认为经济体能够自洽的古典经济学家正确,周期性爆发的经济危机证明了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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