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虽然农业技术并没有出现跨时代的进步,导致人口剧增,但有几次新粮种的引进,导致粮食产量大幅增加,使得人口数量出现跳跃式增长。
夏商时期,中国的主要农作物为粟、黍、菽,其特点是抗旱,但产量有限。在春秋战国时期,小麦的种植得以推广,粮食产量有所增加。此时中原人口大约3 000万,一直延续至秦统一六国,人口一直维持在3 000万左右。有学者认为,秦之所以能统一六国,是因其财力所致。
根据考古发现,小麦最早出现在新疆地区,新疆地处祖国大西北,古称西域。小麦这种粮食作物实际上原产于古称西域的新疆,而因秦处于西方,率先引入了小麦。因关中平原适宜种植小麦,且被八水环绕的长安地区水力资源丰富,加之郑国渠等水利设施的修建,既可满足小麦的灌溉需求,又可引水冲洗耕地,减轻盐碱化。种种原因使得秦国的粮食产量远超其他六国。此外,关中地窄人多,有从事工商业的传统,又因秦处的地理位置邻近巴蜀,巴蜀不但是天府之国,粮食产量丰富,且含有多种自然矿藏。这些因素都为秦国从事工商业创造了条件,故而秦国的商品经济比较发达。《史记》记载:“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1]这大概就是秦统一六国的经济基础。
中国历史上比较强盛的时代是汉、唐二朝,其中有两个条件功不可没。一是汉唐和平时期,小麦的种植得以推广,使得粮食产量稳定增长;二是汉唐时期气候比较温暖,也会使农作物产量得以提高,且塞外游牧民族称为白灾的雪灾也不严重,因此他们不必为了生存和中原抗衡,容易达成妥协。毕竟历史上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多发生在小冰河期,那时游牧民族抗拒天灾的能力更弱,只能进攻中原以求生存,其与中原统治者妥协的余地也较小。(www.daowen.com)
因为新粮种的推广,粮食增产的速度快于正常年份,这样达到王朝极盛期时人口的增加幅度会提升,人口会增加到峰值5 000—6 000万,因而所谓的盛世更加辉煌。考察中国古代历史,发现某个朝代,达到人口高峰后,该朝代往往会重新陷入战争使得人口减少,新朝稳定后,人口增加,到达峰值后,又常常重新陷入战争,如此循环往复。
直到宋代,人口的峰值首次超越1亿大关,这仍与新粮种的引进有关。北宋时期,从越南引进的占城稻,在南方可以两熟或三熟,极大地提高了粮食的产量,从而使宋代的人口超越1亿大关。同时,北宋的商品经济也比较发达,政府的财政较为富裕,可以拿出钱粮招募失业农民当兵。因为北宋统治者认为,“可以利百代者,唯‘养兵’也。方凶年饥岁,有叛民而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无叛民”。[2]这类福利措施,可以保障流民的基本生活,也使得人口得以增加。
第二次新粮种的引进是玉米、地瓜,时间大致在明末清初。明末时,玉米、地瓜的种植还不普遍,没能挽救明朝灭亡的命运。但清代所谓的康乾盛世则要归功于玉米与地瓜种植的普及,玉米和地瓜不挑种植环境且产量高,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所以仅仅经过百十来年,清朝人口就从1.5亿激增到3亿左右。这也是康乾盛世所取得的主要成绩,但无疑军功章也属于玉米、地瓜等新作物。所以,所谓的盛世,不仅与统治者所施行的政策有关,而且与经济因素也密切相联。若仅依靠道德治国,不努力发展经济,不但不会带来盛世,甚至会起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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