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没有积极性，市场疲软，新项目不好找，但是也不尽然，有的就有好项目，但就缺钱，有的企业销路还可以，就缺流动资金。现在我们的问题是一方面企业有积极性，借不到钱；另一方面银行有钱又借不出去。现在叫通货紧缩。通货紧缩有两种情况：（1）政府金融部门管理得太死，货币发行、信贷控制太严，导致货币紧缩，信贷太少；（2）不是政府要紧缩，而是货币发不出去，因为没有人来借钱，没有人大量消费，钱老往银行里回笼。这两种情况当前都存在。现在银行惜贷，有钱也不想贷，因为这两年强调整顿金融秩序，减少不良债务，放贷实行责任制，乱放贷出问题要追究责任。东南亚金融危机以后，我们对金融管理很严，叫作建立金融秩序，这是必要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一个现象：银行看到市场不好，对企业不太放心，担心整出债务哪天被追究责任，与其贷，毋宁慎贷；与其多贷，毋宁少贷，甚至也可不贷。现在银行惜贷的问题是银行改革过程中出现的新现象，这个问题不好办。既不能让他敞开贷款，又不能因为怕风险而不经营。我们国有银行在改革过程中还不彻底，管他赚钱不赚钱，国有银行不破产，所以现在银行少贷，业务上不去，亏损照样运作。商业银行就不行，商业银行想方设法扩大它的经营，既要拉存款，又要放贷。另外，我们银行改革，大区银行设置以后，对基层的服务没有很好解决。现在银行垂直领导，只听中央银行、听中央的，地方政府无法支配它，但市场经济应该如此。银行如何最大限度地为企业服务？如果在国有企业改革期间，银行不加强服务，国有企业就搞不活。现在中小企业、民营企业、高科技企业正在兴起，有的很有前景，都需要钱。农村产业化正在兴起，农民需要钱，搞技术革新也要钱，现在金融支持力度太弱。四川1999年农村合作基金整顿是个很好的事情，农民的钱风险解决了，但是财政的钱也掏完了。农村的金融十分紧张，信用社如何加强对农民的技术革新服务，加强金融支持，这个问题变得很迫切。目前企业的发展、技术结构的调整，都需要金融支持。所以深化金融改革是当务之急。

四川工业下滑得很厉害，省委及时研究采取了对策，一条就是不能强撑，不能一定要搞多高的速度，要因势利导，促进改革，搞活机制，调整结构。所以工业的问题是调整的问题，长虹的问题也是调整的问题，八九月份它的市场份额也开始回升。四川的问题还是用好中央12号文件，搞好政府的投资，千方百计启动消费，特别是提高农民的收入，核心问题是企业改革，关键是国有企业的改革。国有企业的搞活，要思想解放，要有新的思路，真正把党的十五大精神吃透，真正把江泽民总书记的讲话吃透。这里有一个关键，江泽民总书记讲国有企业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就是要有重点。国家的重点、国家的支柱企业要想方设法把它搞好，至于面上的也不能样样都去搞，面上的竞争性行业要按市场规律办事，中小企业更要大胆放活。四川的希望在于把少数重点搞好，把面上的大批企业搞活。面上的大批企业搞活得要有政策的松动。企业该怎么搞就怎么搞，该怎么搞活就怎么搞活，该参股就参股，该控股就控股，该租就租，该卖就卖，要形成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格局。重工业是少数，是重点，但是重工业不能太重，四川要多搞轻工业。大企业是少数，大量的要搞中小型企业。国有企业应该是主导，但不要去追求比重，非国有的要坚决放开。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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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写于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