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经济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有许多经验不仅是温州可以继续推行的，而且对全国其他地方也有借鉴的作用。

温州经济还存在不少问题要下功夫解决，使之更加完善，大概有这样一些问题。

农业生产发展与工业不相协调，工业向前发展了，农业有停滞倾向。

城乡不协调，有的乡镇经济发展很好，温州城的经济发展较差。

国有企业和集体经济急需发展，急需巩固，急需加强。温州的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虽不能说是奄奄一息，但也是困难重重，职工的工资相对来说很低，职工思想不稳定，老工人千方百计退休搞家庭经营，这值得重视。温州集体经济不发展，陈定模说，他不搞集体企业，我的意见是，还应该三个轮子一起转，还需要大力发展国营和集体经济。

收入差距悬殊。太富的我们就不说了，就是万元户同一些穷的地方也有差距（有3个贫困县），雇工与雇主差距大。家庭经营者收入高的同城乡干部职工的差距过大，为什么不征收超额累进税呢？温州的税收工作存在不少问题，偷税漏税很普遍，为什么不对那些收入十几万的征收超额累进税呢？收入高的不积累，为什么不可以征收高额消费税呢？可以考虑对专业户的高收入征收累进税，拿来给温州地区国有企业和政府的职工补发地区津贴。

金融体制还不适应。民间信贷还相当盛行，我指的是封建性的私人信贷，那里民间标会有11种，危害很大，在倒会的时候会主逃之夭夭，发生砸房子、死人之事，这些问题需要金融体制进一步改革才能得到根本解决。(www.daowen.com)

家庭工业技术改造缓慢，产品质量差。乐清县柳市镇的低压电器产品质量不过关，《人民日报》曾点名批评过，若不加快技术改造，国有企业搞活以后，温州的家庭工业就会面临困难的境地，甚至可能发生大调整。

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亟须加强。在那里，资产阶级的东西、封建意识都有所抬头，有些人有了钱，又不注意学习，乱七八糟的事就多起来了，意识形态里的问题还要花大力气解决。迷信活动也很盛行，建庙宇修坟墓成风，苍南县线库镇有个很有名的主教（中国人）死了，准备来送葬的有几万人，后来经过劝阻来了8000人，这表明了科学文化的缺乏和社会主义思想意识的淡薄。要提倡艰苦奋斗，反对高消费；要讲全局，讲社会主义前途；提倡科学文化，反对封建迷信，提倡社会主义道德，反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温州多样化所有制格局有待完善。温州经济格局有其缺陷，要通过改革加以完善。可以设想如下的模式：第一要素是国营加集体，第二要素是个体，第三要素是联合体，第四要素是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就是大户经营），第五要素是国家资本主义。应争取温州经济中第一、二、三种要素居优势，第四要素绝不能压倒一、二、三要素。温州经济格局的合理化需要加强第一要素，逐步引导第四要素使它转化为第五要素即国家资本主义，把第二要素引导为第三要素的合作经济。有人说，温州经济姓“社”还是姓“资”，在于看温州的国有经济加集体经济是否占总产值的较大份额。我认为，我们应该坚持公有制占主体地位，这是无疑的。但是，主体地位应是较为宏观的概念，不能把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等同于每个地方、每个专区、每个镇在产值中占份额较大，个体经济占了产值的份额较大也不等于偏离了社会主义，关键是雇工经营的私人经济不能在一个大的地区占优势。总之，温州经济总的情况与格局是符合它本地的实际情况的，但它还需要在改革中进一步发展和完善，特别是要大力巩固和加强公有制经济，以发挥它的主导作用。

对温州的家庭工业要正确引导和调节，商品经济早期发展存在局限性与消极作用，要形成国家控制市场、市场调节生产的运行机制，改变纯自发性市场调节的状况，主要运用经济杠杆。雇工工资待遇的政策规定限制、劳保问题、童工问题等都要及时解决，所以领导职能要加强。我看越是商品经济，领导职能越要加强；越是低层次的商品经济，越需要国家职能的发挥。不过领导要讲求方法。

【注释】

[1]写于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