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模式是建立起“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新的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模式,这个模式由三个重要结构组成:(1)有活力的,以公有制为主体的企业。(2)充分发育的社会主义市场体系和充分起作用的市场机制。(3)高效、灵活的宏观调控体系。这三者是互相依存的“连环套”,三者的形成将出现一个国家调控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运行机制。如何建立这一新的机制?这是一个尚在进行的探索。我们实际的做法是:以企业扩权起步,1984年城市体制改革全面铺开,1985年放调结合,开始着眼于市场机制的形成,但价格改革的步子很小。与此同时,1985年“加强,改善宏观控制”,想用行政手段进行控制,但是效果甚微,又诉诸行政方法,银行实行信贷资金切块分配。此后,在通货膨胀7%的威胁下,着眼于微观经营机制的完善,而没有进行及时的价格改革。1985年北戴河会议提出对钢铁和一部分生产资料价格进行改革,将钢材计划价格由800元提高到1100元,然后放开,国家将掌握的钢材投放市场,再给企业一定的补贴。当时价格改革有走碎步,走中步,走大步(价格一步到位,实行联动)三种意见。1986年各地都进行了一些讨论,但是由于企业改革还刚开始,活力差,效益低,财政紧,赤字有60亿,有人说可能达到150亿,怕企业缺乏消化力,点燃一轮新的通货膨胀。政治局会议后,原先的打算也未实施,而对于争议很多的双轨制则是继续实行。
1987年抓普遍推行承包制,以增强活力提高效益,还是走的微观基础的建设。价格改革只是:高档产品适当放开,地区差价适当拉开,未涉及农产品和原材料,步子很小。这一年,由于大大减少和停止进口原料,许多靠国外原料的电子、电视企业效益下降,国内原料进一步短缺,各地互相封锁,某些缺原料的大城市如上海等经济发展放慢,国营企业效益低。看来经济运行无序,互相打架和紊乱现象较之1986年更为严重,两种机制摩擦得更烈,消极面更鲜明地暴露出来。1987年下半年开始的副食品涨价为各年之冠,1988年,七届人大提出:稳定经济,稳定物价,继续深化企业改革。在这样发展的背景下,基本实行的是绕开物价走的改革战略。
从以上对几年来的改革的回顾可见,改革的滞后,既限制了微观基础的改革的深入,使企业不能真正活起来,又制约了宏观调节体系的建立的过程,使政府的直接调控逐步放弃,但经济手段的调控处在无力状态。其结果是,改革有某些停顿,由旧体制向新体制的转换放慢,进入底谷,国家—市场—企业机制没能形成。(www.daowen.com)
事实表明,改革在走出扩权和企业放活这一步后,应该是以市场机制的建造为中心,以价格改革为突破点。这个价格改革,如果具备以下条件:经济稳定增长,国家有一定的供给保证补偿居民消费水平的财力(包括外汇),政治安定,那么即使有一定的通胀,也应该闯价格关,而且宜早不宜迟。世界银行代表团团长1984年4~5月在北京有一个关于中国价格改革的意见,提到不下水着了凉,这是有意思的。价格改革未放在中心地位,这是失误之所在。
此外,宏观环境治理好再进行改革的理论,不能说没有道理。它着眼于避免价格改革引起社会关系的紧张和触发政治动乱。但是正如理论和实际表明,“治理好”是很难达到的,这样只能是推迟改革。而价格改革的滞后,将其带来的两种机制摩擦造成的紊乱无序,进一步强化改革的“阵痛”和困难。例如设想1985年逐步开始价格大调整和放开,其风险较之当前或许要小一些。当然,这样说绝不是说当前的物价改革缺乏良好的前景。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