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出口产品最优数量和最优质量均由利润最大化决定。随着企业出口质量的提高，企业的利润可能会增加，利润增加又反过来会影响企业对产品数量的选择，于是企业产品质量与产品数量便存在内生性。Melitz（2003）认为，进入出口市场的产品是在国内市场销售中边际成本较低的一部分，这个结论很容易推广到多产品企业。注重国内市场的贸易理论认为，企业所在的本土市场规模越大，在本土市场的预期收益就越高，企业用于研发的投入就越大，产品差异化程度就越高，进入出口市场的产品就越多，即国内市场规模增加能够促进出口产品多元化（Helpman et al.，1985）。企业在本土市场销售，首先会优先开发本地市场，之后再走向全国。本章使用企业所在省份的GDP作为企业出口产品数量的工具变量，通过Kleibergen-Paap检验，拒绝了工具变量与原解释变量不相关的假设；通过Cragg-Donald检验，显示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综合来看，这是个合理的工具变量。Hausman检验用于检验模型是否存在内生性，当P值小于0.1时，表明在小于10%显著性水平上拒绝所有解释变量均外生的假设。表5.8是对总体样本回归的结果，方程（5）是使用工具变量的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回归结果，从P值可以看出模型确实存在内生性。回归方程（1）～（4）中ln Export的系数均为正，在方程（5）控制了内生性后系数变为0.413，这表明企业规模每增加1%，企业出口产品质量会提高0.413%，原来的模型低估了企业规模对产品质量的影响。在回归方程（1）～（4）中ln Dest的系数均为负，但在方程（5）控制了内生性后，系数变为0.357，这表明企业的能力每提高1%，企业的产品质量会提高0.357%。这验证了理论假说5.1。在回归方程（2）～（5）中ln Prod的系数均为负，但在控制了内生性后，系数的绝对值增大到2.279，这表明在控制了企业的能力后，出口产品数量每增加1%，企业产品质量会下降2.279%。这验证了理论假说5.2，也证实了第三节典型事实分析中提出的推测：有更多产品的企业，其产品质量较低，较少出口产品种类有利于产品质量升级。在回归方程（4）中ln ROC的系数为负，但在方程（5）控制了内生性后，系数变为0.033，这表明在控制了企业的能力和出口产品数量后，企业的核心产品地位每提高1%，产品质量会提高0.033%，这验证了理论假说5.3。方程（4）中ln PCR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方程（3）中ln PCR的回归系数为-0.004，但在方程（5）控制了内生性后系数变为-1.089，这表明企业的产品集中度每提高1%，产品质量会下降1.089%。ln PCR的系数为负，表明企业的出口量主要集中在价格分布的末端，以致于产品集中度提高平均价格会下降，这也间接表明我国出口企业依然以低价格大量倾销低质量产品为主。

表5.8　总体样本出口多元化对产品质量的影响

续表

注：括号内为稳健性t值或z值；*，**，***分别表明显著性水平为0.1，0.05，0.01。

在典型事实分析中，本章发现外资企业和本土企业、加工贸易企业和一般贸易企业的多元化事实存在明显的差异。为了检验不同的所有制企业和不同贸易方式的企业是否在多元化影响产品质量上有所不同，表5.9和表5.10分别使用FE模型和2SLS模型对分类样本进行回归。从表5.10的Hausman检验P值结果看，只有国有企业样本的回归模型不存在内生性，其他模型均存在内生性，故在解释国有企业样本回归结果时本章选择表5.9中的方程（1），其他类型企业样本选取表5.10中的方程（2）～（5）。从结果可以看出，在每类企业中，能力ln Dest对产品质量均有显著的影响，但对外资企业的影响最大，能力每提高1%，产品质量会提高0.314%。其余的影响由大到小依次为一般贸易企业、私营企业、加工贸易企业和国有企业，对国有企业的影响是负的，其中的原因尚不清楚。出口产品数量ln Prod对产品质量的影响对所有类型的企业都存在显著的影响，其中对外资企业的影响最大，产品数量每增加1%，产品质量会下降2.785%，其余的影响由大到小依次为一般贸易企业、加工贸易企业、私营企业和国有企业。可见，通过减少出口产品来促进产品质量升级的效应在外资企业中最明显，这可能与外资企业本身出口产品较少有关。出口产品少，每个产品占有的资源就会多，当企业减少1个产品时释放出来的资源就会多，这有利于企业投入研发以促进产品质量升级，这也间接表明出口更少产品的企业更有利于产品质量升级。在一般贸易企业、加工贸易企业、私营企业和国有企业中，核心产品地位ln ROC对产品质量均有显著的影响，其中影响最大的为私营企业，核心产品地位每增加1%，产品质量提升0.036%，其余的影响由大到小依次为一般贸易企业、加工贸易企业和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影响是负的，原因尚不清楚。核心产品地位提高对产品质量的影响在私营企业中最大，可能的原因是私营企业的平均产品质量最低，但其核心产品质量与平均产品质量的差距往往比其他类型的企业高，以致核心产品地位提高时，对平均产品质量影响更大。在每类企业中，产品集中度ln PCR对产品质量均有显著的影响，对外资企业的负向影响最大，产品集中度每提高1%，产品质量会下降1.099%。其余的影响由大到小依次为私营企业、加工贸易企业、一般贸易企业和国有企业，其中对国有企业的影响是正的。

表5.9　分类样本出口多元化对产品质量的影响（FE模型）

续表

注：括号内为稳健性t值；*，**，***分别表明显著性水平为0.1，0.05，0.01。

表5.10　分类样本出口多元化对产品质量的影响（2SLS模型）(www.daowen.com)

续表

注：括号内为稳健性z值；*，**，***分别表明显著性水平为0.1，0.05，0.01。

在企业能力、规模与成本加成既定的情况下，企业的产品越多，产品的平均研发费用就越低，出口产品之间的差异化就越小，产品质量的差距就越小，核心产品的地位往往就越低。表5.11和表5.12分别采用FE模型和2SLS模型对出口产品数量与核心产品地位的关系进行回归。表5.12的Hausman检验P值结果表明，只有一般贸易企业样本的回归模型存在内生性，其余模型均不存在内生性，所以本章选择表5.11中方程（1）～（5）和表5.12中方程（6）的结果进行分析。在总样本中，ln Prod的回归系数为-0.728，这表明在控制了企业的规模和能力后，出口产品数量每增加1%，会导致核心产品地位下降0.728%，理论假说5.4得到了验证。对国有企业、私营企业、外资企业和加工贸易企业而言，出口产品数量对核心产品地位均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其中影响最大的为外资企业。

表5.11　出口产品范围对核心产品地位的影响（FE模型）

注：括号内为稳健性t值；*，**，***分别表明显著性水平为0.1，0.05，0.01。

表5.12　出口产品范围对核心产品地位的影响（2SLS模型）

续表

注：括号内为稳健性z值；*，**，***分别表明显著性水平为0.1，0.05，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