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放缓、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国内要素制约强化、系统性风险增强等复杂环境,使得我国工业增长动能不足、企业经营困难程度增强等问题更加明显,也使得解决创新能力不强、产业结构不优、国际竞争不强等问题变得更加急迫。
(一)传统规模优势加速衰减
我国制造业在全球市场上受产业链两端挤压态势,将进一步加剧制造业传统规模发展优势的衰减。近年来制造业先行强国表现出强劲的竞争实力,制造业后发国家则积极拓展规模发展空间,我国不仅要面对制造业先行国家的高端封锁,也要面对制造业后发国家的中低端追赶。这一制造业全球市场的产业链两端挤压态势,将进一步加剧我国制造业规模发展优势的衰减,使制造业整体上增长趋缓,持续扩张的后劲不足。
(二)质量效益优势尚未形成
在质量效益上,我国既没有有效缩小与制造业先行强国的差距,也没有形成相对于制造业后发国家的表征优势,并且突破难度日益加大。虽然我国制造业的质量效益保持了持续增长,但仍然处于中低端水平。而同期制造业先行强国的质量效益发展格局中,美国、日本、德国分别稳定在高端发展水平上,我国远远低于这三个国家的平均水平;目前处于中高端水平的韩国正逐步迈向高端水平,我国与其相比也存在一定的差距。我国制造业必须通过高质量发展,才能抵御先行强国的高端质量封锁与后发国家的质量追赶。
(三)生产要素成本不断上升
近年来,国内要素成本、环保成本提高等对企业利润的影响不容忽视。一是劳动力成本持续上升。2019年我国规模以上制造业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达70494元,比上年增长了9.05%,是2013年的1.64倍。二是工业用地成本上升。近年来,随着城镇化速度加快,土地稀缺性问题日益突出,但工业用地需求依旧增长迅速,据调查,工业用地指标已经成为制约地区工业发展的刚性约束,工业用地成本增加压缩了企业利润空间。三是环境保护成本增加。工业节能降耗、绿色发展是构建高质量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必然要求。近年来,我国不断加强对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工业企业的环保督察和生态整治,《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等法律法规出台也在不断增强工业生产的环境约束,工业企业的环境保护成本随之提高。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约771亿元,是2010年投资额的1.94倍。(www.daowen.com)
随着国内要素价格的上涨、环保成本的提高以及制造环节内外竞争强化,加上全球需求减弱,制造企业盈利能力降低。从利润看,2019年以来,工业企业利润总额增速大幅下滑,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61995.5亿元,比上年下降3.3%。从亏损看,2019年以来,工业企业亏损面连续四个月高于去年同期水平,亏损面大致在20%~27%的水平,月均值为21.7%,高于去年同期平均水平2.3个百分点,主要行业亏损面都普遍存在扩大趋势。
(四)稳增长压力不断加大
2019年,我国制造业出现疲软的态势,在我国需求结构变动下,食品、化工、煤炭、水泥、汽车、电子等占比较大的行业增速不同程度放缓。支撑我国工业增长的汽车行业增加值增速处于“负增长”,通用装备、专用装备等机械行业相比去年有较大幅下滑,纺织业自2018年以来即保持微增长态势,电子行业也从近年的两位数增长向个位数增长回落。这些行业下滑主要与市场自身进入“低增长”周期有关,中美经贸摩擦等不确定性加速了这些行业市场需求的萎缩。与此同时,前几年一直保持强劲增长的一些产业2019年也不同程度表现出增速回落的现象,其中,2019年医药制造业同比增长7.4%,比去年下降2.3个百分点;2019年发动机、工业机器人等原增长较快的产品产量自2018年下半年以来大幅下滑,分别累计下降5.6%、6.1%。这些领域下滑主要受市场调整、关键技术能力不足和政策调整等影响。
(五)贸易环境不确定性增强
近年来,我国面临新兴经济体低端挤出和发达国家高端挤压的“双重挤压”风险。一方面,新兴经济体快速崛起,凭借更低的劳动力成本和制造业区位优势,对中国制造业产品出口和吸引外资构成替代效应。另一方面,德国政府提出“工业4.0”、“互联工厂”高技术战略,以福特、通用电气为代表的美国制造业企业明显加大了在本土的投资规模,克莱斯勒、惠普、耐克等著名品牌也相继将国外生产线迁移回美国。根据波士顿咨询集团预测,2020年将会有多达60万个制造业岗位从中国返回美国。在“两端挤压”压力下,我国原来以廉价劳动力和资源要素投入为主要特征的传统优势正日趋弱化,迫切需要培育面向产业中高端的竞争新优势。
近年来,国际贸易形势复杂多变,也给制造业发展带来比较大的影响。一方面,2019年以来我国高技术产业增速回落比较多,不利于新旧动能转换和产业结构升级。另一方面,贸易环境变化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因而导致在华投资企业向外转移加快比较明显,对我国制造业投资和工业生产造成压力。从外资企业出口看,2019年上半年,外商投资企业出口额下滑较为严重,累计下降5%;从区域利用外资情况看,2019年上半年香港对内地投资基本保持稳定,但美国、日本、韩国等国对中国投资均出现下滑;从新设立外商投资企业数量看,2019年上半年同比下降32%。近年来陆续有企业向东南亚转移的现象,主要是出于资本向低成本区域转移的考虑,主要集中在加工制造环节。但在中美经贸摩擦背景下,这一转移进程有所加快,甚至出现部分高端环节向外转移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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