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市场的作用下自然形成的产业集聚,还是在外力作用下人为形成的产业集聚(如产业园区),集聚起来的企业通常都依托某种产业完成在生产过程和价值链上的垂直分离,各自从事某个或某几个价值实现环节。一个集群内部往往能够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生产过程和价值链,生产出能够直接被最终消费者使用的最终产品。[71]因此无论是自发形成的产业集聚还是人为形成的产业集聚自身都可能是一条完整的价值链。然而,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价值分离和产业分工越来越趋向分布于更广大的空间尺度,企业开始以集群的方式嵌入GVC。当企业以集聚形式加入全球价值链时,产业集群形成的价值链就成为更大的全球价值链中的其中一环。相比于独自加入GVC,集群使得自身实力较弱(增值能力较低)的企业更容易嵌入GVC。
文嫮和曾刚指出产业集聚主要通过领头羊企业带领集群内其他企业嵌入GVC,且使集群内其他企业以相较独自更容易的方式嵌入GVC。[72]集群内的领头羊企业相对其他企业往往具有更频繁地联系外部获取信息和知识的能力。获取信息后,根据所处地区和自身的特点,这些企业逐步将发展重心放在产业价值链的某个或某几个自身具有优势的环节。长此以往,领头羊企业的竞争力得以提升。集群内其他企业在领头企业之后,通过内部信息流通和技术、知识交流,模仿领头企业的活动,集群整体产业生产活动基于GVC的垂直分离得以完成。通过这种方式,整个产业集聚地区的企业以价值链的形式嵌入GVC,并专注从事在整条GVC中产业集群具有优势的价值链部分的生产活动。研究还认为,不同发展模式的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不同。以中国为例,处于沿海地区,由FDI驱动且从事外向出口加工业的集群深度嵌入GVC,受GVC中其他价值链部分主体的影响较大,成型并发展为智力密集型大中城市。由民营企业组成的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受GVC其他价值链部分影响的程度弱于由FDI驱动的产业集群,但由于核心技术仍依附其他国际竞争者,这些集群对同一条价值链中的其他主体影响程度和GVC嵌入程度也较低。由乡镇、民营企业发展而成的传统产业集群由于技术水平相对落后、销售能力不强等原因,在GVC中的嵌入程度低于前两种集群类型。(www.daowen.com)
产业集聚通过集群内领头企业嵌入GVC后的辐射效应,带动集群内其他非领头企业以GVC中一小段价值链的方式共同嵌入GVC,且这段价值链通常是集聚企业在价值增值上具有优势的部分。对于本身增值能力较弱的非领头企业来说,集群是帮助它们进入GVC的一种有效方式——集群能够帮助它们降低进入GVC的成本,包括搜集信息、提高技术水平、寻找销售渠道等所需付出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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