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边读博边创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知乎上这条独特的帖子往往引起许多在读博士生甚至硕士生无限的遐想,面对科研和毕业压力,绝大部分人想到的是二选一。然而本硕博均就读于华东理工大学的谢应波却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2007年10月18日,谢应波与同为华理本科2000级的5位校友张庆、张华、许峰源、王靖宇、张维燕一起在华理宿舍中,创办了上海泰坦化学(后更名为泰坦科技)。他们东奔西走,最后拿到了上海市大学生科技创业基金会20万元的公益资助,6位团队成员又东拼西凑借来20万元,这些资金成为公司最初的启动资金。
创业初期,宿舍、华理校园、华理科技园等,成为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场所。然而与创业时的美好设想不同,初始的创业之路并不那么顺畅。尽管他们给自己也开出了极低的工资,但第一年公司销售收入只有3 000元。2009年第一轮天使投资融资前,6位创始人人均月薪1 500元,远远低于已经在跨国公司诺华制药工作几年的合伙人张华的薪水。第一轮融资后,人均月薪增加到了2 500元;第二轮融资后,才涨到了七八千元。从2009年开始,华东理工大学对面的楼园小区成为6位创始人最早的“窝”。2009—2012年,他们以每月不到3 000元的租金“群租”于此。甚至到了2010年,谢应波还在没有护栏的直陡梯上将400斤重的冰箱扛到了二楼。创业至今,初始团队成员一直不曾分开,即使面对其他公司数倍薪酬的诱惑他们也没有心动。
6位创始人在很长时期内保持着较为平均的股权分配,一度成为风险投资者担心的焦点。然而在团队内部,谢应波是公认的“领头羊”,他的故事具有很强的传奇和励志色彩。
1982年,谢应波出生于重庆市万州区贫困山区的农村,小时候家里住的土屋需要稻草铺顶,从家到小学也要步行40分钟,缺钱维修的小学窗户不得不用白纸糊住,走悬崖边的泥土路去县城也要近两个小时,令人心惊的是偶尔有车辆翻落悬崖。
2000年9月,谢应波孤身一人来到上海求学,进校后第一个月就寻求勤工助学以减轻家庭负担。在校期间,他先后做过送报员、搬货员、家教等多份兼职工作。2001年,他成为学校勤工助学的学生负责人,创业团队中的好几位成员也是他在勤工助学时认识的,并在他的“领导下”工作。那时,周一至周五谢应波每天中午上班1.5小时、晚上1 ~ 2小时,管理了学校6个书报亭,建成学校首个电脑培训服务中心,每年管理超过2 000人次的勤工助学岗位,协助发放校贫困生勤工助学补助300多万元。勤工助学也一直坚持到大四,解决了他大学四年的所有开销。同时,通过课堂上刻苦学习,课后争分夺秒,谢应波获得了国家一等奖学金、社会工作一等奖学金等多项奖励,并且担任班长、团支书等职务,被评为学校优秀毕业生。
2004年,谢应波成为课题组招收的第一届硕博连读研究生。进入实验室之后,就在导师带领下参与国家攻关项目“超级电容器用电极材料”和“生物医药用活性炭微球”产业化工作,成功开发出国内紧缺的新型储能材料和生物医药材料。两个项目均获得了“上海市国家高新技术成果转化项目A级”评价,“医药用球状活性炭”还获得了国家药监局临床研究批件。[4]
2005年,在校园里无意中看到的大学生创业比赛海报激发了谢应波的兴趣,也播下了后来挥之不去的创业火种。“觉得挺有意思,也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于是和其他5名同学商量后就报名了。”2005年,谢应波带领团队参加了在复旦大学举行的第九届“挑战杯”飞利浦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并荣获三等奖。2006年,团队继续参加“张江高科杯”上海市大学生创业计划大赛并获金奖。同年,在山东大学举办的第五届“挑战杯”飞利浦中国大学生创业计划竞赛决赛中,由于不知道“企业增值税税率是多少”这一问题而止步于银奖第一名。没拿到金奖,反而让不服输的谢应波有了创业的冲动,“为了争口气,我们都应该真正创业一回,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行不行……”[5](www.daowen.com)
“要不要再玩得再大一点?”谢应波那时候总是反问自己和团队成员。谢应波和团队调研分析后认为,中国正处在转型期,必将持续推进科技创新来提升国家和企业的竞争力。在校期间,因参与科研项目和各种实验,谢应波切身感受到了当时中国科学服务业落后带来的各种不便,比如高端仪器、高端试剂及实验室整体解决方案都被国外企业垄断,不但售价高,服务也跟不上。超过90%的高端产品来自国外。“高端试剂一直被外国企业垄断,平均每克试剂的价格甚至是黄金的二三十倍。”谢应波表示,“保守估计,仅试剂一块,我们每年直接和间接增加国内科研成本超过15亿元”。同时,国内实验设备的不足以及技术的落后等,还给科研人员带来了不少实验安全隐患。科学实验室也不应该成为简陋、刻板的代名词,创造良好的实验环境也应该成为科学服务业的重要目标。经过多年的发展,欧美等发达地区科学服务业早已成熟,参照国外领先企业的模式“打造中国的赛默飞”成为激励谢应波前行的奋斗目标。
与一般科技公司的严肃氛围不同,“玩”在泰坦科技和谢应波身上有着很强的烙印。谢应波曾戏称,“创业和科研要有一种‘游戏的心态’”。[6]无论是公司的名称“泰坦(Titan)”、核心员工“骑士文化”,还是在公司大厅中竖立的穿戴战斗盔甲的巨大骑士塑像,都让人想起了游戏中奋勇拼杀的骑士。谢应波笑着回忆道,取名“泰坦”最初是因为和室友们合打网络游戏,他赢得游戏生涯中的第一个宝贝“泰坦戒指”。后来了解到“泰坦”在古希腊神话中寓意创造神话和传奇,以“泰坦”为名,也是希望在创新创业大潮中创造自己的传奇,通过自主创新、自创品牌,打造一家受人尊重的“中国科学服务首席提供商”。
热爱游戏的谢应波将泰坦的发展经历比喻为“泰坦征途”,在公司内部打造了一支泰坦“骑士团”,并将“骑士团”图谱绘制在公司醒目的大墙上,不同的“骑士”也有着不同的考核标准与福利水平。最顶层是“龙骑士”,为梦想而生,要做受人尊重的企业家。在泰坦科技,目前只有董事长谢应波与CEO张庆拥有这样的称号。其次是“圣骑士”,要做所在行业的领先者,目前仅有4人。最后是15名“准骑士”,要做共同事业的奋斗者。此外,泰坦的“骑士团”后备还有“勇士旅”“新兵营”等编制。在朋友眼里,谢应波正是一个充满激情的骑士,许峰源说:“我觉得他无论做什么都能成功,因为他专注、敢于接受挑战、不怕苦。”谢应波将泰坦科技的“骑士精神”凝练为“担当、激情、感恩、敬畏、忠诚、荣誉”6个关键词。“创业初期缺乏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先进的‘内部体系’,尚未形成集团化和系统化的作战能力,迫切需要骑士精神来激励每位成员。”[7]
作为“骑士团”核心的6位联合创始人以及很多中高层管理者,大多是出生于1982年左右的“80后”农村大学生,多年的大学、高中等同窗友谊凝聚出“骑士团”的力量。除了董事长谢应波之外,联合创始人张庆、许峰源、王靖宇、张华、张维燕以及周晓伟、葛文辉等都是同级的本科校友,华理团队也成了创业初期最核心的力量。不同的工作和学习经历,以及材料、机械、应用化学、软件工程等专业背景,弥补了公司急需的专业人才和业务需求。同时,泰坦科技的基因和业务发展中也刻上了深深的“华理”烙印。
作为同级学生,联合创始人张庆本科所学的专业是材料学,曾在上海电缆研究所短暂工作,担任研究员,后辞职全身心投入公司创办,至今一直担任公司CEO;许峰源的专业为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毕业先后在奇舶裕国际贸易、联测电子科技公司担任工程师,2007年创业之初加入团队,先后担任公司供应中心总监以及扩大后的供应中心副总裁;王靖宇的专业是高分子材料,毕业后先后在上海申真和上海和氏璧化工等公司担任产品经理,2010年加入公司后担任副总职务;张华的专业为应用化学,毕业后先后在上海先导化学、药明康德、瑞士诺华制药研究中心等机构担任研究员,2008年毅然辞职加入泰坦科技担任副总职务;张维燕是6位联合创始人中唯一的女性,也与谢应波结为夫妻,担任公司的行政人事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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