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之称从一开始就带着“贱民”的意味,士农工商排名在最后倒也罢了,看看史上那些著名的大商人:吕不韦为秦始皇诛杀,沈万三被明太祖流放,石崇为绿珠而夷族,弦高为犒军而破家……如鲁商的孟洛川、徽商的胡开文、宁绍帮的叶澄衷等等。
也许出于求财和求保护的两种心理,中国从有文字记载以来,各朝各代都有求财神保护的习俗。《说文解字》对“财”字是这样解释的:“人所宝也,从贝才音。”“贝”是指贝壳,在古代是作为货币使用的,“贝”就和“宝贝”、“钱”等意思大致等同。于是“财”这个字的基本内涵也就是人们所占有的物质资料。何谓财神?《说文解字》将“神”解释为:“天神,引出万物者,从示申。”也就是说,“神”就是天神,是万物的创造者,需要人们的祭拜,《辞海》中将“财神”解释为主管天下财源的神明,结合上述对“财”的解释,“财神”就是掌管钱财来源、创造财富的天神。
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司马迁提出各阶层民众活动的终极目的就是对财富的追求。
“贤人深谋於廊庙,论议朝廷,守信死节隐居岩穴之士设为名高者安归乎?归於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贾归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者也。故壮士在军,攻城先登,陷阵却敌,斩将搴旗,前蒙矢石,不避汤火之难者,为重赏使也。其在闾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奸,掘冢铸币,任侠并兼,借交报仇,篡逐幽隐,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骛者,其实皆为财用耳。今夫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游闲公子,饰冠剑,连车骑,亦为富贵容也。弋射渔猎,犯晨夜,冒霜雪,驰坑谷,不避猛兽之害,为得味也。博戏驰逐,斗鸡走狗,作色相矜,必争胜者,重失负也。医方诸食技术之人,焦神极能,为重糈也。吏士舞文弄法,刻章伪书,不避刀锯之诛者,没於赂遗也。农工商贾畜长,固求富益货也。此有知尽能索耳,终不馀力而让财矣。”
(译文)由此看来,贤能之人在朝廷上出谋划策,论辩争议,守信尽节及隐居深山之士自命清高,保全名声,他们究竟都是为着什么呢?都是为了财富。因此,为官清廉就能长久做官,时间长了,便会更加富有;商人买卖公道,营业发达,就能多赚钱而致富。求富,是人们的本性,用不着学习,就都会去追求。所以,壮士在军队中,打仗时攻城先登,遇敌时冲锋陷阵,斩将夺旗,冒着箭射石击,不避赴汤蹈火,艰难险阻,是因为重赏的驱使。那些住在乡里的青少年,杀人埋尸,拦路抢劫,盗掘坟墓,私铸钱币,伪托侠义,侵吞霸占,借助同伙,图报私仇,暗中追逐掠夺,不避法律禁令,往死路上跑如同快马奔驰,其实都是为了钱财罢了。如今赵国、郑国的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弹着琴瑟,舞动长袖,踩着轻便舞鞋,用眼挑逗,用心勾引,出外不远千里,不择年老年少,招来男人,也是为财利而奔忙。游手好闲的贵族公子,帽子宝剑装饰讲究,外出时车辆马匹成排结队,也是为大摆富贵的架子。猎人渔夫,起早贪黑,冒着霜雪,奔跑在深山大谷,不避猛兽伤害,为的是获得各种野味。进出赌场,斗鸡走狗,个个争得面红耳赤,自我夸耀,必定要争取胜利,是因为重视输赢。医生方士及各种靠技艺谋生的人,劳神过度,极尽其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报酬。官府吏士,舞文弄墨,私刻公章,伪造文书,不避斫脚杀头,这是由于陷没在他人的贿赂之中。至于农、工、商、贾储蓄增值,原本就是为了谋求增添个人的财富。如此绞尽脑汁,用尽力量地索取,终究是为了不遗余力地争夺财物。
面对如此局面,司马迁并没有将之划归于伦理道德的范围内,而是提出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论断,他坚信民众追求财富的行为是自然而真实的。
“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徵贵,贵之徵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
司马迁认为,对于财富的追求并不能作为衡量道德的标准。恰恰相反,只有满足了基本的物质财富需要,才能进一步发展道德,提高民众的素养。(www.daowen.com)
在宏观经济分析基础上,司马迁还对财富类型进行了分类:“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本,指生产,主要是农业生产和畜牧业生产,本富为上意味着生产致富是最好的;末,指生产与消费之间的必要环节,包括小手工业、加工业、商业、运输业、服务业,通过这些加工、转运、倒卖的活动致富是第二等的;最下等的是奸富,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谋取暴利,在中国传统观念中,通过歪门邪道、损人利己、危害社会,从而达到发财致富,都属于奸富,发的都是不义之财。
《史记·货殖列传》中就叙述了十七位货殖家的致富经历,他们或煮盐冶铁,或开矿畜牧,或行商坐贾,最终都因为高明的手段和成功的事业被后世商人奉为偶像。也折射出民众对执掌财富能力的渴望,以及对财富之神的敬仰与膜拜。
首先财神,他必须是公正的化身;其次,他必须是诚信的象征;最后,财神必须是智慧的象征。
在民间神灵信仰中,财神的出现时间较晚。关于财神的历史起源,被较多人认可的说法是兴起自北宋。依据在北宋京城汴梁风物的《东京梦华录》中出现了“财门”一词,其书卷十“十二月”条云,近岁节,市井皆印卖门神、钟馗、桃板、桃符,及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这里提到的“财门”,就是广义上的“财神”,南宋吴自牧的《梦梁录》卷六“十二月”条云:“岁旦在迩,席铺百货,画门神、桃符、迎春牌儿,纸马铺印钟馗、财马、回头马等,馈于主顾。”“财马”是民间节庆期间用纸张印制的画像,象征着财神上天下地时骑乘的神马,并且有迎送“财马”的民俗活动。
元明清时期的“家宅六神”和“财神”:清代的民间《六神卷》中列出“六神”即“门神”、“奥神”、“财神”、“灶神”、“宅神”、“井神”。“不论大小人家,俱有六神掌管门庭,保佑人口平安,各家需当恭敬也”。
中华财神文化最大的特点是财神的多元性,而不是表面上所展现的信仰和习俗上的二元性。所谓财神的多元性,是指中华财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如陶朱公、赵公明、关公、比干等很多角色都被定义为财神。并且还有“文财神”和“武财神”之区别。
以下我们将谈一下民间所讲和所信仰的几个财神。有“四大财神”:赵公明、关羽、范蠡和比干,还有善财童子、法宝髻长者和多闻天王等各路财神。这正体现了前面所说的民间财神信仰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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