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从无到有,在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在问题、纠错与监督中,广告不断探索和发展着。
问题广告在药品和保健品这一类别出现得最多,此类商品持续采用一致的推广方式,就是让使用者(婴幼儿产品则是其家人)“现身说法”,推介商品,这些推介者有所在地、姓名、职务等具体信息,还配有推介者或使用者人物图,同一产品的推荐者也经常更换。如婴孩自己药片广告以“秀琴康强邻儿无恙,深感婴孩自己药片之功”为题,正文中指出“秀琴系浙江佛堂朱君寡聪之令嫒,即图中坐在其母之膝上者,朱君前任县议会议长并商会会长……”[49],不但有地域、姓名、职务,还有配图,同时又有“邻儿”再次印证使用效果。1930年2月5日的《四明日报》同一版面中,除了婴孩自己药片,清导丸和韦廉士红色补丸也都采用使用者印证产品效果的方式,韦廉士红色补丸广告中有分别来自四川、浙江、安徽的三位消费者,职务分别是“乾元号经理”“浙江上虞公产公欵委员会前资政院议员”“安徽蚌埠万国储蓄会主任”[50]。在1930年4月19日的《四明日报》广告中,印证效果的消费者又有变化,婴孩自己药片是“福建兴化东沙美会牧师”[51]、清导丸是湖北蒲圻人士、韦廉士红色补丸是“广东商人”父子俩。广告中的推销策略雷同,可信度也并不高。
药品与保健品广告中还经常出现夸大产品用途和功效的情况。如1927年7月10日《宁波民国日报》百龄机广告以“人生四个时代”为标题,写出在幼年、发身(男十五、女十三)、中年、老年四个时期都可以服用,“男女老幼四时皆宜,日服数片,延年益寿”[52],任何人、任何季节都适宜,还要“日服数片”的保健品,可想见其夸张与盲目的程度。1929年10月5日《时事公报》上海五洲大药房人造自来血广告以“求子者须根本解决”为主题,标题并无不妥,但正文中多处有夸大其词的情况,“多病的女子连服一二瓶后,饭量猛增,面色红润,……宿病可以痊愈。乃一索而得男……耐心久服,竟可延长寿命。服后步步见功,一试即知奇效。”[53]另外还有如治胃圣药散的“屡试屡验,马上见功”、清狗鞭健肾丸的“惊奇功效”、维育麟的“返老还少”等,圣品、神药、药到病除、永不复发、唯一等字眼更是常见。痔疮断根散广告中就出现“独一无二”“灵药”“立刻止痛”“二盒包愈,一服断根”,连同其产品名都有着夸张的情况,可谓是问题广告最严重的产品类别。
图4-25 痔疮断根散广告[54]
策略雷同,使用极致性语言的并非局限于药品和保健品广告。1929年10月5日《时事公报》雅霜广告“空前绝后之化妆妙品”“发明最早,质料最好,普通出品,安足与抗”。[55]旁边同类型的产品香水霜则写着“确为后起之秀,足能压倒一切”[56],发明时间的先后是有据可查的,但是否最优并无可衡量的标准,更何况,这些商品都有着因消费者个体差异而效果不同的特征,所以,并无谁压倒谁的说法。同类型产品使用同样的宣传语,看似针锋相对,实际于对手并无任何杀伤力。
较之上一个十年,广告在排版上有了很明显的进步,出现了不少排版美观、信息清晰的广告,有些广告就排版而言,与今天的广告相比并不逊色。但也有一些广告信息过多,排版拥挤,似乎想要在一则广告中把企业所有的产品信息都塞入其中,以下三则广告是在同一版面中,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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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26 阿特灵广告[57]
图4-27 天胜照相馆广告[58]
图4-28 三德洋行广告[59]
一旦确实有很多信息又想展现在同一则广告中,不妨在形式上有些创新,比如设置具有情景感的对话方式,图文并茂,如图4-29味精广告;也可以分门别类在不同日期的报纸中分别刊登,避免版面拥挤,密不透风,降低广告的效果。
图4-29 完全国货味精广告[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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