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为国际高端人才的集聚地
科创区域都将集聚人才作为重中之重的任务。一是高学历人口占有一定比重。硅谷本科学历以上约占总人口的1/2,以色列达到45%。二是外来技术人才占有相当份额。硅谷297万总人口中,36.3%出生在美国境外;纽约总人口中的37%来自美国境外;伦敦科技创业企业的从业人员多达150万,从产品的技术开发到商业运营,外籍雇员比例高达53%。各国政策都主要聚焦三类人才:一是技术移民。在美国25%的创业企业中至少有一名创始人为技术移民,而硅谷的比例则为52%。伦敦推出了“全球企业家计划”、免费科技培训课程、创新创业人才签证制度、“天狼星计划”等政策。英国的杰出人才移民签证(Exceptional Talent Visa),使伦敦外来人才移民手续受理的时间比欧洲平均短20%。二是全球优秀科学家和研究人员。以色列在20世纪90年代接纳了苏联100多万的工程师和科学家;“卓越研究中心计划”(I—CORE)利用高工资、尖端研究设施和促进跨学科的创新合作这些条件来吸引犹太裔最杰出的科学家回国工作,从欧美实验室吸引了2 400名犹太裔科学家回国工作。三是“带项目、带技术、带资金”创业团队,尤其是近年来国内一些新兴的科创区域,更注重团队的整体引入。成都科学城提出了“欢迎全球顶尖科研人才、战略科学家使用大装置、共建大平台、参与大工程”。杭州科学城以全新的引才用才机制为重要保障,引导中央企业、大型民企搭建平台,发挥引才用才主体作用,构建人才吸收和开发利用体系。
(二)各类创新组织实现专业化分工协作
创新活动涉及面广,创新主体必须聚焦和突出主业,各司其职,通过专业化的分工合作,实现创新资源的最佳组合、高效配置,以提升创新的成功率和效率。
一是大学在基础性创新和人才培养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硅谷的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加州大学圣塔克鲁兹分校、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在美国科学和工程领域的研发投资名列前茅,共同成为硅谷创新体系的核心。加州州立大学23个校区学生总数超过40万名,每年毕业9万名学生,自1961年成立以来毕业生总数超过250万名。东伦敦科技城利用伦敦帝国理工、伦敦大学、剑桥、牛津在应用数学、计算机科学和机器学习领域的优势,在人工智能领域表现耀眼,如2014年Google收购的Deepmind,2016年Microsoft收购的Swiftkey,都是伦敦人工智能创业企业里的佼佼者。未来在可穿戴技术领域、无人驾驶技术甚至金融科技领域,伦敦还有望更高的突破。
二是众多的国家级研发机构和跨国公司研发机构是推动创新的重要力量。硅谷地区集聚了美国能源部下属4家国家级实验室、美国航天局埃姆斯研究中心(NASA ames research center)、旧金山退伍军人管理局医疗中心、退伍军人管理局帕罗奥图医疗系统、联合基因组研究所(the Joint Genome Institute)。大德研发特区至2011年底吸引了1 399家研究机构、大学和风险企业(venture companies),包括30家政府资助机构(government-funded agencies)、11家公共机构(政府投资公司)、14家国家公共机构(national and public agencies)、33家其他类型非营利组织和5家教育机构,以及1 306家企业。北京中关村则集聚了中科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众多国家级研发机构和知名学府。日本筑波大德科技城吸引了大批跨国公司研发机构入驻,为区域科技创新带来了创新人才、前沿技术、创新资本,这些跨国公司研发机构的溢出效应也提升了区域创新创业氛围。
三是创新型企业是最活跃的主体。硅谷培育出了苹果、英特尔、特斯拉等跨国高科技企业,吸引了包括IBM、GE、微软、拜耳及中国的华为、阿里、百度、新浪等大型企业。伦敦曾遭遗弃的肖尔迪奇地区(Shoreditch),转型后快速集聚了3 200多家科技公司和4.8万个就业岗位,被誉为科技城或小硅谷(Silicon Roundabout)。印度班加罗尔的IT产业链中,集聚了5 000多家规模不等的软件开发和信息服务领域企业。全球75家具有最高资质的软件研发企业中有30家在班加罗尔。班加罗尔也因此被称为全球第五大信息科技中心。位于洛杉矶的“硅滩”(Silicon Beach),虽然只有长约3英里的空间,但因良好的区位及创新环境,也快速发展成为一个初创企业的集聚地。
(三)创新支撑产业兼具体系化和特色化
创新活动既需要金融和资本体系等专业服务体系的关键性支撑,也需要依托特色产业实现差异化发展,各塑特征、各具标识。
一是科技金融产业。发达的、以创业投资和天使投资为核心的科技金融是推动区域科技创新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纽约、伦敦都是全球名列前茅的金融中心,也是其迅速跻身全球科创中心的重要基础。科技金融资本主要是三类:一是创业投资。以硅谷为例,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后,硅谷的创业投资规模大幅降低,但呈现出稳定上升态势。2014年前三季度,硅谷创业投资金额为74亿美元,邻近的旧金山市创业投资金额为72亿美元,两者总金额占加州地区创业投资金额的80.2%,占全美国的53.1%。二是天使投资。天使投资聚焦初创型科技企业,主要投资于种子期和A轮投资,并为企业提供一系列指导和咨询服务。天使投资所培育的企业成为后续创业投资机构的投资目标,是创业投资服务链中的基础环节,缺少天使投资将导致区域创业生态系统丧失重要的生命力。硅谷发达的天使投资为众多初创期科技企业提供了资金,也为硅谷创业生态系统的蓬勃发展奠定基础。硅谷2014年天使投资金额超过10亿美元,邻近的旧金山市的则超过15亿美元,两者总金额占加州天使投资金额的85%。根据Compass 2015年的数据,伦敦种子轮融资金额超过欧洲平均水平17%,A轮融资则超过高达26%。三是银行债务融资。在硅谷地区,美国银行、Mechanics Bank、新资源银行及硅谷银行等为硅谷地区高科技创业企业债务融资提供必要服务。以硅谷银行为例,结合股权和债权融资产品,既为创业企业提供贷款,还直接投资于众多创业投资机构,成为创业投资基金的股东或合伙人。一方面,银行为创业企业提供贷款时,与创业企业达成协议,获得其部分股权或认;另一方面,银行与创业投资机构紧密合作,为创业投资机构提供优质创业企业,并通过参与投资获取股权投资收益。此外,在金融业基础上叠加科技创新,对金融业本身也是极大的推动,能够产生颠覆性的创新产品和项目,如信用贷款(Funding Circle)、转账换汇(Azimo)、移动支付(Powa Technologies)等金融科技各方向都在快速衍生,甚至有成熟的金融相关的独角兽企业(Transferwise等)。
二是各种专业服务业。高科技创业企业从初始到最终成功上市的全过程都需要有创业孵化、金融、法律、会计、咨询、人力资源以及设计等为主的专业服务体系。纽约是全球服务业最发达的城市,专业服务体系非常健全,全球咨询、法律、会计等服务行业企业总部云集,功能辐射全球。曼哈顿区的专业服务业集中度超过纽约其他四区总和的近50%。而硅谷地区创业孵化器、加速器数量众多,特别是以Y Combinator、Plug and Play Tech Center为代表的新型孵化器,具有创业孵化、投资、培训、辅导、融资等多种功能。这些孵化器凭借自己拥有的专业技术和建立资源网络,为初创型企业提供在成长过程中所需的商业运作、资金支持、技术支撑、企业管理培训等必要服务。在德国,除了有最著名的四大国家级机构,还活跃着6 700多家业务类别丰富、服务水平一流的民营科技中介机构,主要提供技术预见服务、创新孵化服务、风投融资服务、技术转移服务以及环境咨询五大服务。德国阿德勒斯霍夫科技园区开始的发展并不成功,后来在科技中介服务机构的帮助下逐渐发展成为全球十五大科技园区之一。(www.daowen.com)
三是区域特色产业。和传统的高科技园区不同,新兴科创区域的产业并非一定是科技的最前沿产业,更多是结合本地产业基础和优势的延伸。纽约的科技人才大多被吸引到商业、时尚、传媒及公共服务等传统行业里,但都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实现了升级,提供新的解决方案,如最近出现的时尚科技(fashiontech)、食品科技(food-tech)、新零售(new-retail)和新制造(new-generation manufacturing)。因此,B2B、电子商务和健康科技是纽约全市科技公司增长最快的领域。这种把技术与传统行业结合,用技术改革传统行业,建立细分市场的互联网产业发展模式也被称为“东岸模式”。2013年,纽约非科技产业中的科技职位达到约52%。伦敦时尚行业的市场规模和时尚文化所奠定的市场需求也为时尚电子商务的发展提供了温床。ASOS、Far Fetch都已是目前市值过百万美元、业务全球化的伦敦科创企业。
(四)开放式协同创新网络是重要趋势和方式
科技创新需要不断有外来的撞击,才能迸发出创意的火花,这注定了创新网络的开放属性。在全球化背景下,融入全球创新网络,深度参与国际科技合作与交流,提高整合、集聚、使用国际科技创新资源的能力已蔚然成趋。美国之所以保持全球创新领先地位,也在于拥有完整高效、分工细化、互利共赢的产业链、价值链构建起的合作创新网络。硅谷成功吸引了不同语言、不同肤色、不同文化背景和生活习惯的研发人员齐聚一堂,互相碰撞,迸发出创意的火花。他们也将硅谷与母国高科技中心连接起来,构成全球创新网络,使硅谷能够时刻触及其他地区的技能、技术和市场。新加坡则利用跨国公司遍布全球的研发网络,积极开展跨国研发合作、共建联合实验室、人才培养基地、合作办学等活动,提升技术创新效率、来源与多样性。但要注意的是,不论是区域内研究网络,还是区域间合作创新网络,都要有实质性合作内容的联系。
(五)优越的创新环境推动创新成为常态
良好的环境能够使创新成为一种常态、自然生发的过程,环环相扣的创新体系可以起到自然纠错、自淘汰、自更新作用。创新环境包括硬件设施和生态软环境。但是,基础设施易建,而创新生态圈需要时间慢慢完善。纽约用了10—15年培育创新环境,伦敦用了10年左右的时间更新科技创新理念。因此,打造创新生态环境是一项长期坚持的工作。
一是网络设施顺畅、便捷。首先是城市公用基础设施。吸取早期科技园区的经验教训,新兴科创区域都将城市设施完备作为重要内容之一。2010年伦敦市政府投入4亿英镑发展东伦敦科技城,其中5 000万英镑用于建造欧洲最大的民用设施中心,为新兴科技公司提供礼堂、会议厅、实验室以及工作空间等。其次是完善的轨道交通建设,连接市区与机场的道路体系。科创区域并非封闭的“象牙塔”,人员往来通达便利是重要因素。伦敦科技城核心区硅环岛通过轨道交通能快速抵达伦敦金融城、金丝雀码头及其他市中心重要区域。纵贯伦敦的大型城铁Crossrail 1和Crossrail 2都从“硅环岛”附近穿过,2018年跨城高铁运行。再次是信息通信设施。新兴科创区域都利用区内高新技术企业的技术领先优势,大力建设工业互联网、城市物联网、数据处理运算基础设施,打造5G智慧城等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先导区。韩国松岛、印度拉瓦萨等都全面提升“城市大脑”统筹能力,率先成为智慧企业、智慧园区的示范区。德国T-City计划旨在研究现代信息通信技术,示范如何提高城市未来的社区和生活质量。
二是打造符合自身特色的环境。每个城市都有各自的“成功密码”。纽约是全球颇具活力的城市之一,人员、文化的高度集聚和多样化使得硅巷模式的实质就是让科技回归城市,“拥抱更加人性化和可持续的生活方式”。纽约拥有299个科技产业组织,涵盖金融、时尚、媒体、出版及广告等各类行业,建立起了行业互助系统,形成了良好的科技生态圈,能够给初创企业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哈得孙河沿岸的街道是纽约最新吸引科技初创公司的地区,这里定期会为初创企业举办助力创业博览会,吸引众多圈内人士,包括企业家、天使投资者、风险投资家、记者、加速器操作员和热情的求职者。世界著名调研公司Compass的全球科技创业生态系统评价结果显示,伦敦的科技型企业数量、生态系统价值及企业退出价值是其成为欧洲最大科技创业生态系统的重要原因。在东伦敦科学城内,遍布共享工作空间、孵化器、加速器,以及高频次的创业论坛、活动聚会。丰富的创业活动为伦敦的创业者们提供了充沛的交流和社交活动。此外,一些新兴创新城市的核心理念中还更多融入了科学人文、节能减排、生态环保、社会和谐等元素,例如新加坡“花园城市”建设。
但是,近年来,随着科创区域逐渐向城区转变,高企的人力成本、生活成本等问题日益突出,如何有效降低成本已成为众多科创区域亟须解决的难题。例如,旧金山湾虽然拥有Apple、Facebook、Google这些科技巨头的总部,但由于“技术争议、无家可归和隐私问题”,排名仍下跌六位至第九。伦敦的房租较柏林高出许多,在柏林中心城区单套房屋月租一般为400欧元,但这个价格在伦敦只能在四区以外(郊区)与他人合租一个卧室;伦敦科创行业平均年薪为77 508美元,而柏林为63 000美元,且程序员平均工资远高于平均值。
(六)自贸区发挥特殊催化作用
自贸区在联通国内国际中的特殊作用以及优越的政策体系,对科创型城市发展起到加速和催化作用:一方面自贸区的税收优惠、国际人才政策等,极大提升了城市吸引力,有利于集聚跨国公司总部和国际人才,推动本土创新通过嫁接方式,逐渐融入全球创新网络;另一方面自贸区的特殊监管政策,有力推动了国际采购、保税研发、保税展示等新型业态蓬勃发展。例如,硅谷依托旧金山对外贸易区的优惠政策与项目增强了创新型企业和人才的吸引力,如入驻厂商有权享受当地、州和联邦税收的抵免制度优惠;提供节能计划和增加员工培训基金;为新入驻企业提供场地资金援助来帮助其创业、扩张或搬迁等。新加坡通过自贸区实现了贸易转型和产业蜕变,从最初的港口经济逐渐转变为总部经济和全球创新中心,建立了以人才为核心的有效的创新生态体系,进而建成为全球知识中心和智能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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