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壁垒是指那些以维护人类健康和环境安全为名而直接或间接采取的限制甚至禁止贸易的法律、法规和政策（王金南等，2002）。绿色壁垒属于技术型贸易壁垒的范畴。根据《技术性贸易壁垒协议》（TBT协议）^[7]，对生态环境、居民健康有益的符合WTO原则的绿色壁垒属于合理存在的绿色壁垒；而以限制国外商品为目的，不符合WTO原则的贸易导向型绿色壁垒属于歧视性贸易壁垒，应该被禁止。农业绿色壁垒的主要措施手段有产品质量标准，绿色技术标准、环境标签和绿色包装标准等。

（一）农业绿色壁垒对进口国的影响

农产品进口国设置农业绿色壁垒对自身的影响主要可以从两方面来分析：一是对本国环境和消费者利益的保护。相关产品质量标准的建立可以满足本国消费者对农产品在卫生、健康、安全等方面的隐形需求，防止有害物质的流入。同时，对农产品生产过程中污染物排放量的限定，可以监督企业的环保行为，维护全球的生态环境。规范合理地设定农产品标准，对保障居民健康和改善居住环境都有着十分积极的重要意义。二是对本国农产品生产企业的保护。发达国家通过其自身在环境技术方面的比较优势，对进口的农产品实行严苛的技术标准，可以控制进口产品数量，从而达到保护特定农产品产业的目的。比如，因为我国菠菜味道和品质俱佳，进入日本后，迅速占领其市场。日本政府为保护本国菜农，在2002年修改的进口菠菜的毒死蜱MRL为0.01PPM，比公认的国际食品法典委员会的MRL严格5倍（孙东升，2005）。此外，日本也是中国茶叶的主要出口市场之一。从2004年至2012年间，日本共扣留中国茶类品总数达82次，其中茶叶因MRL超过标准而被扣留的次数约占90.25%（李朝辉，2013）。尤其是2006年日本“肯定列表制度”出台之后，中国农产品严重受挫，出口额大幅下降。

（二）农业绿色壁垒对出口国的影响

图3-2　农业绿色壁垒对出口国的影响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得到。(www.daowen.com)

农业生产技术和环境技术水平较低的发展中国家遭遇发达国家设置的绿色壁垒时，农产品出口企业的出口数量往往会遭受限制，企业利益蒙受损失。用图3-2来具体说明农产品进口国设置绿色壁垒对出口国的影响。设进口国为A国，出口国为B国。B国为小国^[8]，面对不变的世界价格pw。在没有农业绿色壁垒的情况下，B国农产品的供给曲线为S，需求曲线为D。B国在农产品生产上具有比较优势，出口Q2-Q0的农产品，生产者剩余为CHM。若A国因其技术优势对B国出口的农产品设定环境标准，B国为达到标准，需改进其生产技术，产品成本上升，供给曲线从S上移到S′。此时，B国在世界价格pw上的产出下降，出口量降为Q1-Q0。生产者剩余由CHM下降到CFG，生产者剩余减少FHMG，消费者剩余不变，B国整体福利损失。由此可见，绿色壁垒会对技术水平较低的农产品出口企业带来负面影响，削弱企业的国际竞争力。部分自身无力承担技术改革的企业可能面临被市场淘汰的风险。

（三）绿色壁垒的长期效应：技术模仿替代

从长期来看，合理的农业绿色壁垒可能会对发展中国家环境技术的发展产生激励作用，刺激发展中国家生产满足发达国家消费者需求的更环保，更安全的绿色农产品。为解释H-O模型的“列昂惕夫”悖论，一些学者尝试使用技术差距来解释国际贸易的成因。波斯纳提出的模仿差距贸易理论认为持续的创造发明会导致贸易的产生。弗农的产品生命周期理论认为产品会经历创新、成熟、标准化等不同阶段，这些阶段的发生在不同技术水平的国家中存在着时差，这些时差决定了国际贸易的产生。结合模仿差距贸易理论和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可用图3-3来分析农业绿色壁垒的长期效应。

假设A国为具有技术研发优势的发达国家，B国为发展中国家。B国的农产品与A国相比有价格优势或者品质优势，在自由贸易的前提下，A国消费者会优先选择B国农产品，即A国为农产品进口国，B国为农产品出口国。在t0点，A国对B国设置农业绿色壁垒，B国农产品未能达到A国的环境标准，B国对A国的出口被限制，A国的农产品由本国生产。B国经过一段时间的模仿学习，在t1点逐渐有企业达到A国环境标准，开始向A国出口。在t2点，B国完全掌握A国环境技术，所有出口企业的产品都能满足环境标准，A国的生产重新被B国出口替代。随着A国生产技术的研发和提高，A国对农产品的环境质量标准得到提高。在t3点，A国开始对B国设置更高的环境标准，B国对A国的出口再一次被绿色壁垒限制，B国又会进入到新的环境技术学习循环。在此过程中，t0到t1可定义为B国对A国环境技术的学习期间，t1到t2是技术的掌握期间，整个t0到t2是发展中国家对发达国家技术的模仿替代过程。环境标准的提高程度越大，模仿替代的时期就越长。良性的绿色贸易壁垒可促进发展中国家对先进环境技术的模仿学习，加速科学技术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有益于提高整体的产品质量和生态环境水平。

图3-3　农业绿色壁垒的长期效应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