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物价的连年上涨,让很多人不堪负担。以松江地方的米价而言,波动较大。根据资料统计,从1924年至1933年间,米价的涨、跌十分明显(见图1)。
图1 松江地方民国年间粳糙米价格变化
资料来源:据雷君曜撰、杜诗庭节钞:《松江志料》志记类,抄本。
同样是米价,在1940年1月初的调查,在安吉县境内各地又各不相同,基本特征是距离县政府所在地越近,价格就越低。具体而言,县政府所在地的青松乡,米价平均为12元;梅溪距离县府30里,平均米价为14元;小溪口距离县府48里,平均就高至16元了。从小溪口可以直通吴兴县,那边的米价是26元;此外,与长兴、武康、余杭等县接近,米价都比梅溪要高[35]。
一般来说,在1936年前,商品市场的物价总体比较平稳,但从1937年战争爆发到1949年,物价逐年上涨,在1949年前的三年内,更疯狂上涨。在金山县,1937年与1946年两个年份日常食用品的物价对比,清晰地揭示出抗战时期物价飞涨至数千倍甚至两万倍的事实(见表1)。
表1 抗日战争前后金山县地方物价比较
(续表)
资料来源:金山县鉴社编:《金山县鉴》第三期第七章《实业》,1947年,第22—24页。
表格中的价格变化极其巨大,主要是因战争的影响以及所谓“法币”的贬值,以致价格暴涨。货币购买力的巨大不确定性,使时人论价都用米来计量,相对稳定具体。如工价每工以米几升计、房屋则以米几百担计、砖瓦以米十几担计,甚至草台学戏,每天也以数十担米来计算[36]。
再看吴兴县,除了城区及市镇的洋货与奢侈品价格较高外,一般的衣、食、住之费用,本来都较低。因受抗战的影响,物价就飞涨起来,一般贫民的生活就很难维持了[37]。详参下表2的举例说明。
表2 1937—1940年间吴兴县物价变化比较
资料来源:浙江省战时合作工作队游击区直属分队:《吴兴之经济调查》,《浙江建设》,1940年第3期,第151页。
物价方面的变动,在江南地区带有普遍性影响;各城镇地区大小的物价状况,则又大同小异。再以桐乡县为例,物价在民国年间一直呈上涨趋势:(www.daowen.com)
1915年:一斗米铜元100枚,即8角多;
1924—1925年:一斗米1元2角、一斤猪肉3角小洋;
1942年:1石白米法币200元;
1944年:1石白米法币6 000元;
1946年:1石白米法币26 900元、1斤菜油法币750元;
1947年10月:1石白米法币56万元、1斤菜油17 000元;
1947年末:1石白米法币200多万元、1斤猪肉6—7万元、1斤青菜1万元;
1948年:1石米5 400万元。
1949年4月:1盒火柴3万元、1升米老法币75亿元。[38]
依据海浦东北蔡镇地方100元法币的购买力,1937年可买2头大牛,1940年可买1头小牛,1943年能买1只鸡,1946年能买1只鸡蛋,到1948年只能买4粒大米了[39]。类似地,在桐乡地方,这种物价直线狂涨的态势同样清晰:1937年100元法币可买2头牛,1941年可买1头猪,1943年可买1只鸡,1946年可买1个蛋,1947年可买1盒火柴,1948年不够买一钱重的大米[40]。
1949年1月,顾颉刚在日记中写道:“一切皆比刚发金圆券时加一百倍。大家有活不了之叹!”3月3日他说:“予薪水十二万(金圆券),不为少矣,而近日银元价二千七百元,是亦不过四十余(银)元耳!”到5月20日,他又说:“予购豆腐时每方二十万,傍晚则三十万矣。在如此情形下,只得人食狗彘食,方可苟活。”[41]此时距上海解放不过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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