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尼斯·达顿 内尔达·康布-麦凯布
蒂莫西·卢卡斯 阿特·克莱纳
亚当是一位聪明而敏感的七年级学生。一天,他的老师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讲:“亚当,你上一次的作业棒极了,我觉得是班上最好的作业。”这天下午,他让父母大吃一惊,因为他一回到家就开始做作业,而且很早就做完了。“今天我太喜欢上学了,”他告诉父母,“每一堂课我都学到了许多东西,而且我不需要你们提醒,自己做完了所有功课。琼斯夫人非常喜欢我的论文。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学校可以这样有趣。”
不幸的是,对于亚当来说,学校是无趣的。他觉得自己很愚蠢,因为过去7年,不止一位老师在与他的沟通互动中表达出了这种看法。当亚当的母亲告诉他的写作老师,她的夸奖产生了多大作用的时候,这位老师说:“非常感谢你让我知道这件事。我知道我自己的个性有点儿莽撞,有时候我太忙了,说话的时候经常不假思索。我一直在寻找一种方式,与亚当建立联系。对于他这次的作文,我为他感到骄傲。我会寻找更多的机会去鼓励他。”
往往人们在身处有权支配他人的地位时,他们所使用的否定他人的语言,也就是指出另一个人有问题、有缺陷,可能会产生比他们自己所意识的要长久得多的影响。许多孩子无法分辨不同的社会情境,但是从老师那里传递出来的负面信息,却全无阻碍、响亮而又清晰地接受了下来,而且还会在心中徘徊多年,比起课堂上教的内容要强烈、逼真许多。“别唱了,亲爱的,只要对对口形就可以了。”一位老师在班级演出的一次排练中这样说,从此之后,这个人在大家聚在一起唱歌的时候,总是默不出声。“你总是最后一个被选中是不是?”一位教练在运动场上或许这样说过,而这个孩子就永远与运动无缘了。老师并非有意伤害孩子,老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发出的信息伤害了孩子,意识不到否定这个孩子的方式。但是这样的经历,会在孩子身上留下伤害的印记。
教师也用非语言的方式发出信息,比如,以他们评判作业的方式。在作业上打上一个“大红叉”,发送的是一种审判和谴责的信息。按照分数自高而低地分发作业,或者是让学生们对彼此的作业互相打分,是一种毁灭性的信息。它所表达的是,糟糕的成绩大家都会知道。当我们认识的一位校长告诉一位教师,她这样做是在让自己的学生难堪时,这位教师说:“可是我没有时间批改所有这些作业呀。”与她班上学生的尊严相比,她的课堂效率占据了更重要的位置。[16]
正面信息的作用也会经久不衰。曾经有一位中学副校长对本书作者之一说:“只要你想做,你就可以做到。”这个信息一直被牢记在心,在困难的时候成为心中的信念。几年前,鲍勃·格林(Bob Greene)的专栏中也提到过一个类似的故事。一个小男孩,本身并非一个特别出色的学生,一天,他的英语作文上写着一句评语:“佳作如是。”这句话改变了他的人生。他一直喜欢写作,但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这句话相当重要,并非由于它让孩子建立了自信,而是让他突然间看到,事实的确如此——他创造出了佳作。今天,他是一位专业作家。[17]
有权力地位而又事务繁忙的人——教师、家长、校长、老板以及同事,常常意识不到,他们使用的语言如何影响了自己的思维方式,也意识不到他人会如何解读其中的信息。比如,使用“危险学生”这个说法的老师,实际上是在强化一种观念:是学生自身的缺陷——无论是个人缺陷、性格缺陷,还是来自本身背景的缺陷,让这些学生处在危险之中。因为这些缺陷不会消失,所以就可以得出推论,这些学生永远都会处在危险之中。相比之下,以“处于危险处境之中”的角度讨论学生的老师,则是在提醒其他人和他们自己:环境是可以改变的。这有助于他们改变责备学生的想法,并且引导他们去寻找应对学生问题的更为根本性的解决方案。[18]
那么,我们如何才能使用支持孩子学习的语言,而不是使用妨碍孩子学习的语言呢?首先是“不要伤害”——这是医生执业的基本守则,处在权力或者领导地位的任何一个人,通过借鉴这个守则或许就可以做得很好。哈伊姆·吉诺特(Haim Ginott)提出了有效沟通的指导原则——无论是在家长与孩子之间,还是在教师与学生之间,针对当下的处境进行探讨,而不要针对孩子的性格或者是个性。在上面的表格中,举了一些例子,这些考虑不周的说法都发出了“你有问题”的信号;同时也列出了一些替代说法,它们可以让学生打开更有成效的学习的大门。每一个替代说法都基于一个基本原则:不要就学生本身去做描述,而是要描述对于这个学生的观察,让学生成为想出下一步要做什么的合作伙伴。[19]
学习研究与开发中心
对于那些在学习的特点和改善学习的各种途径方面寻求真知灼见的人,这家研发中心意义非凡。研发中心设在匹兹堡大学,从教育技术到工作场所中的学习以及儿童博物馆等各个方面,都保持着深入、持续的研究。其研究成果借助网站、出版物和其他媒体,对教育工作者、家长和社区成员开放。这些研究成果内容广泛、适用性强,但又与学校的日常活动联系紧密。特别是中心的研究人员注重研究对孩子的学习产生影响的种种因素构成的整个系统,包括家长的生活及工作环境,以及学校里的社交网络。
设在这家中心的机构之一,是学习研究所。这家研究所与教育工作者和学校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其主要研究方向是基于认知学习原理的专业能力发展和“工作导向”的教育项目开发。研究所主任劳伦·雷斯尼克(Lauren Resnick),以其研究挑战了“以正态分布为参考”的测试成果(即“钟形曲线”风格测试结果,比较学生之间的差异)而广为人知。中心的新标准项目(一个与国家教育与经济中心开展的联合项目),引领了国内的以标准为基础的改革工作。由雷斯尼克和她的同事们确定的九项学习原则是不错的切入点。如果学生要高水平展开学习,就要在这九个方面表现出众,包括:能够清楚地安排工作、有清晰的目标期望、对于成就的认可、公平并可信的评估、对于课程安排的严谨思考、社交能力、自我管理学习,以及学徒式学习的能力。[20]
——内尔达·康布-麦凯布
《情商:为什么情商比智商更重要》[21]
如戈尔曼所说:“情感能力在某些方面起着比家庭因素或者经济因素更重要的作用——任何一个孩子或者青少年如果在被困苦磨折下(比如贫困或虐待),还是不屈不挠,从而渡过困苦,情感能力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与多数流行的心理学书籍不同,这本书有实实在在的内容(其基础是认知科学家和教育研究工作者的工作成果),在书的最后一章,对于学校如何培养学生的情商提出了建议。[22]
玛丽·莱克(Mary Leiker)在担任密歇根州肯特伍德学区(Kentwood school district)的学监期间读了这本书,她与学区中的37位学校管理人员和7位学区委员会成员对这本书展开了讨论。他们每月都聚在一起,逐章探讨情商的含义及其潜在影响。莱克说:“比如,当学生休学结束回到学校后,我们就开始做出‘额外的努力’,和他们讨论他们情感现状的原因——让休学成为一个学习的机会。在我们的家
长技能发展项目中,我也把情商教育作为一个出发点。”
——内尔达·康布-麦凯布
【注释】
[1]“学习的最新观点”网站,是由威斯康星大学史蒂文森波恩特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Stevens Point)制作的,提供了当下有关智能的各种观点的概述,以及这个领域的领导人物的相关链接。这个网站上也提供了如何为你可能遇到的所有学生创设教学环境,来支持和培养学生的学习方面的指导,参见www.uwsp.edu/education/lwilson/learning/index.htm。
[2]关于以大欺小现象的文献,目前数量繁多,涉及多个层面。我们要对下面所有人的工作表示感谢,保罗·佛莱雷所著《自由教学法》(Pedagogy of Freedom,Rowman and Littlefield出版,1998年),第62~64页;乔纳森·科佐尔(Jonathan Kozol)所著《打击差异》(Savage Inequalities,HarperCollins出版,1991年);艾拉·肖尔(Ira Shor)所著《社会变革中的关键教学》(Critical Teaching of Social Change,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出版,1992年);芭芭拉·科洛罗索(Barbara Coloroso)所著《欺凌者、被欺凌者与袖手旁观者》(The Bully,The Bullied,and the Bystander,HarperCollins出版,2003年);以及罗莎琳德·怀丝曼(Rosalind Wiseman)所著《蜂王与崇拜者:帮助你的女儿在帮派、流言、男友及其他成年现实中生存》(Queen Bees and Wannabes:Helping Your Daughter Survive Cliques,Gossip,Boyfriends,and Other Realities of Adolescence,Crown出版,2002年及2009年)。(www.daowen.com)
[3]《修炼的心智:超越信息和标准测试,每个孩子都应有的12年级教育》(The Disciplined Mind:Beyond Facts and Standardized Tests,the K-12 Education That Every Child Deserves,Penguin出版,2000年),《未来的五种心智》(Five Minds for the Future,Harvard Business Press出版,2009年),《多元智能:理论与实践的新境界》(Multiple Intelligences:New Horizonsin Theory and Practice,Basic Books出版,2006年),《真理、美与改革的美德:培养21世纪的美德》(Truth,Beauty,and Goodness Reframed:Educating for the Virtues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Basic Books出版,2011年),作者:霍华德·加德纳。
[4]《成功的心智:实践与创造智能是如何决定人生的》(How Practical and Creative Intelligence Determine Life,Simon & chuster出版,1996年),作者罗伯特·斯腾伯格。《那些被贴上标签的孩子:每一位家长和教师都需要了解的学习障碍》(Our Labeled Children:What Every Parent and Teacher Needs to Know About Learning Disabilities,Perseus Books出版,1999年),作者:罗伯特·J.斯腾伯格与埃琳娜·L.格里戈连科(Elena L.Grigorenko)。
[5]这个练习基于通常应用的一组霍华德·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的释义,参见《多元智能:理论与实践的新境界》(Multiple Intelligences:New Horizons in Theory and Practice,Basic Books出版,2006年)。
[6]多娜·马尔科娃著(Conari Press出版,1992年)。
[7]另参见多娜·马尔科娃有关学习风格的其他著作:《不受限制的学习》(Learning Unlimited,1998年),其主题是帮助孩子们做家庭作业;《开放的心智》(The Open Mind,1996年),是为成年学习者所写;以及《一项未被利用的智能》(An Unused Intelligence,与安迪·伯连纳(Andy Bryner)合著,1996年),这是针对动觉学习者的一本指南。(上述书籍均由Conari Press出版。)
[8](Human Dynamics:A New Framework for Understanding People and Realizing the Potential in Our Organizations)桑德拉·席格(Sandra Seagal)与戴维·霍尔内特(David Hornet)合著(Pegusus Communication出版,1997年)。
[9]这个领域的研究者对这个问题有着清醒的认识。由勒妮·布拉德利(Renee Bradley)、路易斯·C.丹尼尔森(Louis C.Danielson)和丹尼尔·P.哈勒汗(Daniel P.Hallahan)合著的《学习障碍的确定:对实践进行的研究》(Identification of Learning Disabilities:Research to Practice,Psychology Press出版,2002年),是美国特殊教育项目办公室组织的一次有关学习障碍的高峰会的会议报告,其中涉及对学习障碍定义的持续辩论的丰富的历史,以及这个定义在实际生活中给许多孩子带来的后果。这个报告给出了这样的定义:“特殊学习障碍(SLD,special learning disabilities)是指由个人内在因素导致的学习与认知的紊乱。SLD指的是具体的障碍,其含义是这些障碍中的每一种都会对一个相对狭窄的学习和能力表现的结果产生重大影响。”
[10]约翰·麦克奈特与其他人进行的有关关注天赋而非缺陷研究的更多内容,请参见西北大学的“基于资产的社区发展学院”的网站:www.abcdinstitute.org。
[11]例如,可参见亨伯托·马图拉纳与皮勒·邦内尔(Pille Bunnell)合著的《商业生态学:爱如何扩展智能》(The Biology of Business:Love Expands Intelligence,1999年,《反思》杂志,Society for Organizational Learning and th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出版,1999年)。
[12](We Dance Together:A Painted Essay About Education with Katie)坎迪·贝斯福德著(2005年),参见www.wedancetogether.com。
[13]这个修习中的问题,是约翰·麦克奈特在一次有关社区建设的研修营中提出的。有关约翰·麦克奈特的工作以及“基于资产的社区发展学院”,请参见www.abcdinstitute.org。
[14](50 years with Autism:A Mother and Advocate Looks Back on Personal and Social Challenges of an Autistic Disability)艾琳·斯洛瓦科·克莱纳(Irene Slovak Kleiner)与爱德华·克莱纳(Edward Kleiner)合著(Spyral Publisher出版,2005年),参见www.50yearswithautism.com。
[15](Educating All Students Together:How School Leaders Create Unified Systems)伦纳德·C.布雷洛(Leonard C.Burrello)、卡尔·A.拉什利(Carl A.Lashley)与伊迪思·E.贝蒂(Edith E.Beatty)合著(Corwin Press出版,2000年)。
[16]记得我上二年级的时候,正在为操场上进行的一次庆祝活动制作一顶遮阳帽,我不小心打翻了油漆。在场的老师猛地拽一下我的手臂说:“你从来就不好好听要求!”然后,就让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第二天,我才被“允许”在教室后面为我的帽子涂漆,而所有其他人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工作,对我发出阵阵窃笑。我恐怕是这次庆祝仪式上,唯一还记得这件事的人。多年后,在我参加自己孩子的班级活动时,又再次体会到了我当时感受到的痛苦。我认识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过类似的记忆。
——贾尼斯·达顿
[17]这位作家是马尔科姆·达尔科夫(Malcolm Dalkoff),鲍勃·格林的《无论好话还是坏话,都会一直产生回响》一文中提到了这个故事(Middletown Ohio Journal,1997年5月12日)。
[18]其中的一些案例经许可采用了“教育中的情商教育”(www.eqi.org/educ.htm)中的相关内容。这是由史蒂夫·海因(Steve Hein)开发的一个有关情商教育的网站。
[19]作为一名教师,我拥有极大的权力,可以决定一个孩子的生活是痛苦还是快乐。我可以成为一个制造痛苦的工具,也可以成为一件鼓舞人心的乐器。我可以让人当众出丑,也可以让人愉悦快乐;我可以制造伤害,也可以排解痛苦。在各种情况下,我的回答都可以决定一场危机是会继续升级,还是会逐步缓解,也可以决定一个孩子是获得启蒙,还是继续蒙昧无知下去。
——哈伊姆·吉诺特(见其所著《教师与孩子》一书,Collier Books出版,1972年)
[20]在线学习可从以下两个网站入手,中心的网站(www.lrdc.pitt.edu)和学习研究所的网站(www.instituteforlearning.org.)。
[21]丹尼尔·戈尔曼著(Bantam出版,1995年)。
[22]戈尔曼在其后出版的一些书籍,为我们理解人类的能力扩充了其他角度。《社交智慧:人类关系的新科学》(Social Intelligence:The New Science of Human Relationships,Bantam出版,2006年)描述了其他人对于人的心智和身体机能产生影响的各种方式,以及对包括学校在内的社会环境进行设计,以改变在其中的每一个人的生活质量。《生态智慧:了解我们购买的潜在影响如何改变一切》(Ecological Intelligence:How Knowing the Hidden Impacts of What we Buy Can Change Everything,Bantam出版,2009年)描述了人类意识与生态可持续性的认知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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