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国际贸易又称世界贸易，指各国之间的商品交换。请大家就此问题交换意见。

Z：请问国际贸易与对外开放是不是一个概念？

S：国际贸易仅是指商品交换，又分为“有形”贸易与“无形”贸易。“有形”泛指是由物质形态的产品，“无形”则是指劳务、精神、文化等产品。

“开放”的涵义比国际贸易更广，除了国际贸易以外，还包括外资、技术等引进和国内资本输出。

G：我是外行，是否可以认为凡是与世界各国发生经济关系的都可以认作是贸易？如中国购买美国国债，对IMF的投资等等。

S：一切概念的内涵、外延都是一种事物的概括和归纳，究竟包括哪些方面，约定俗成，最终得到确认。G先生的建议可能是一种创新，但是现在我们还是约定俗成的来讨论吧。

D：2013年我国已经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大国，第一货物出口国，第二大货物进口国，第二大对外直接投资国，最大外汇储备国，最大旅游市场。但是现实是货物出口“拐点”已经到来了。

Z：什么是出口“拐点”？

D：根据德国、日本的实践看，当货物的出口占世界总额比重达到10%左右时，增速就要降下来，这就是“拐点”。2014年我国已经达到12.3%，再加上现在国际经济形势疲软，所以说这个拐点就要到来了。

Z：这种外贸形势对我们两个100年实现两步走是非常不利的吗？

S：我想对于当前我国预防、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达到全面小康是不利的；对于2020年—2025年实现富强国家也是不利的。

Z：先说说什么是“中等收入陷阱”？

S：什么是“中等收入”？说法不一，有人说当人均GDP达到3000美元—10000美元这个区段内，都叫“中等收入”，这个区间显然太大了，不好把握。最近看到一个比较权威的说法是当人均GDP达到4500美元时就是中等收入。我国2015年人均GDP是7575美元，无论怎么算，我们的平均数都已经达到中等收入水平。至于“陷阱”二字，就是说到了这个水平经济就很难继续增长，甚至负增长。

D：从我国经济形势看，当前是否已经出现了“陷阱”预兆？怎么看待当前出现的诸如经济增长放慢，实体经济利润下降、工业产品价格下降、财政收入减少、一些产品产能过剩这些问题？

Z：难道说“陷阱”是市场经济必然出现的病症吗？哪个国家都必须出现，都不好跨越吗？

D：打个比喻，比如人到50岁左右时，女人可能会有“更年期综合症”，但有人表现很轻微，有人表现很严重，严重者有些经过治疗就会转好，也有些人可能会更严重。

S：我倒有个看法，现在的发达国家都顺利的过了“陷阱”，而发展中国家却有很多过不了“陷阱”。为什么？我得出的答案是：一种是战争掠夺，一种是国际贸易。不知对错。

主：这也是一种有新意的观点，不管对错，请讲一讲。

S：我说一说国际贸易吧，19世纪中末期到20世纪初，我国是清朝统治，闭关锁国。这时欧洲各国以及日本等国已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很高，他们为了把过剩的产品推销到中国，不惜发动战争打开清朝的国门。1840年鸦片战争中国失败后，英国政府强迫清政府签订“南京条约”，随后，法国、德国等西方国家也都签订类似条约，从此“洋货”大量进入中国，掠夺中国的黄金白银使中国日益衰弱。

Z：什么叫“洋货”？

S：这些货物大多都是通过运价低廉的轮船从海上运输而来，所以叫“洋货”。经过衍生，我们通常把外国进口货物都叫洋货。

资本主义国家不但掠夺了中国的财富，而且试图在思想上征服了国人，让我们崇洋媚外。对于这种经济侵略，中国有个代表人物叫郑现应，他把资本主义国家的对外侵略分为两种：兵战和商战，认为商战比兵战更重要。因为“兵之并吞，祸人易觉，商之掊克，蔽国无形”，主张“练兵将，制船炮，备有形之战，以治其标；讲求泰西士、农、工、商之学，裕无形之战以固其本。”

G：有卓识远见，但以当时我国的发展情况，用商战犹如以卵击石。

S：以上说的是发达国家如何度过“中等收入陷阱”，二次世界大战后，赢得一段和平时期，很多国家经济发展都遇到了“中等收入陷阱”问题，有的国家被“陷住”，有的国家则顺利跨过去了，如亚洲的“四小龙”就属于“跨过”的国家和地区，考查其原因，一个是创新，更大的程度则依赖于国际贸易。

从我国经济发展看，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我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与我国成为第一大贸易国是有密切关系的。

G：你还是没有回答。现在我国经济是否已经出现了“陷阱”预兆？

D：不好说，如果从国内看，似乎有这种预兆，但是从国际说，中国经济疲软很大程度上又是国际经济不景气所致。

Z：如果真的是“陷阱”之症，我们怎么办？能否顺利跨过去？

G：即使有，我相信我们也一定会顺利跨过去，“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D：我赞赏并相信G先生的看法，因为我国已制订了应对策略，就是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当然也包括对外方面的创新。以创新促内需，以创新引领外贸。

Z：中国人到日本旅游回来购买日本的智能马桶盖，见此情形，中国也制造马桶盖，可是经过检测竟然有70%左右不合标准，仿造尚且不易，可见创新之难。

G：关键还在于人才，“聚天下人才而用之”，一“聚”一“用”，我相信不远的未来一定会出现大量创新成果。

D：尽管如此，我们还应看到，国际贸易形势越来越严峻了，贸易壁垒之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多。比如海关的质量检测壁垒、绿色壁垒、关税壁垒、配额制壁垒、反倾销壁垒。设置这些壁垒就是防止、阻碍商品输出国商品的进入，这就是国际贸易的保护主义。

S：本来国际贸易是互通有无，优势互补，取长补短，合作共赢的好事，一有了保护主义出现就变样了。

D：仅提上述原则不够，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原则就是“竞争”。壁垒也是一种竞争，是防卫性的竞争。2016年6月15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带领一些德国企业家访华，在与中国企业家会谈中，德国企业家直言不讳的说：“中国的钢铁企业如果再这样进行低价倾销，我们国家的钢铁企业还怎么生存？中国应尽快兑现钢铁去产能的诺言。”

Z：原来其他国家也希望中国去过剩产能了，听起来真有点新鲜。

D：这种直言不讳倒可以理解为善意的。其实这就是国际上卖方的竞争，竞争很残酷，比这种“劝告”也好，“乞求”也好的手段，更恶劣不讲理的事多得多了。比如按照中国参加“世贸组织”的议定，我国成为世贸组织的成员国，而欧洲的一些世贸组织成员国却要开会，透露说一些国家不承认中国是世贸组织成员国。

Z：承认与不承认有何区别？

D：承认了，就会按照世贸组织原则减少壁垒，给予我国一些优惠，反之则反。

Z：这无非想逼中国作更多让步。

D：于是各贸易国之间便形成了一种有趣的现象：每一个国家都想冲破壁垒把本国商品输出；每一个国家又都想筑成壁垒以限制别国商品的输入，形象的说这就是贸易“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S：于是各国不约而同想办法，以减少或免除壁垒，最初是关税贸易协定，随之又出现了同盟，同盟国家之间可以减免关税，最大的一个同盟便是“欧盟”，由欧洲二十八个国家组成，而且还发行了欧盟国家的通用货币欧元，紧接着又出现了“东盟”，由东南亚十国组成，还有一些几国之间的关税同盟。最近美国又提出跨太平洋区域经济组织（TPP）。

D：可是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后又决定取消（TPP）了。

Z：这是件好事，我们也可以参加，也可以建立（同盟）呀。

S：你能，我也能。你有“合纵”之策，我以“连横”对之。我国也组织并参加了类似的同盟，如“上海经济合作组织”，有中俄等五国参加；有中日韩“自由贸易协定”；作为非正式成员国参与“东盟”。截止到2013年底，我国已谈成自由贸易区12个，在谈自由贸易区6个。

D：要强调说明的是，习主席提出“一带一路”的建设以及成立“亚投行”（亚洲投资开发银行），这是外贸方面具有战略性的举措。

Z：什么是“一带一路”？

S：就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一带一路”借用古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继承了古丝绸之路开放的优良传统，更加开放包容，不但不限于古代丝绸之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上的国家，中国的友好邻国都可以参与进来。其中，中亚、俄罗斯、南亚和东南亚国家是主要参与国。

D：“一带一路”已不仅是重大倡议，还参与“高铁”建设等方面的启动。2016年6月19日习主席访问波兰，波兰方面称：波兰是亚洲通往欧洲的大门，波兰愿为“一带一路”的建设敞开大门。(www.daowen.com)

S：“亚投行”的创立更具有战略意义，它将对亚洲的一些急需建设基础设施的国家进行贷款，这对输出我国的优势产品（如高铁等）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D：我们还采取进一步开放政策：降低外资准入门槛；支持我国的大企业在国外的投资，如“创维集团”已经投资于东南亚，确证那里有很大的家电商品消费市场。

S：所有这些最重要的还是“创新”，“创新”供给既创造内需的需求，也创造了外需的需求。总结上述，我认为外贸形势肯定会越来越好。

主：大家可以谈谈在对外贸易中，我们现在的优势在哪里？从长远来看，我们的战略优势在哪里？

S：从现实来看，我国的优势实在不多了。改革开放初期，发达国家经济转型将大量加工、污染行业转移到我国，以及我国的引资政策中人力成本的低价，引进很多外资，成了“世界加工厂”及世界第一贸易大国。

Z：美国人均工资要高于中国人均工资5～6倍，这怎么解释？

S：工资是高5～6倍，可是美国人的人均劳动生产率要高多少倍？有资料说中国制造工人的劳动生产率只是美国同类工人的4%～5%，你算算看，就理解了。

Z：劳动生产率相差这么多，也有些夸大吧？

S：你不信？以农业来说，美国1%的农业人口生产的农产品养活了99%的非农业人口，还有大量的农产品如黄豆、小麦、牛肉、猪肉出口。所以此数字应该说没有多少水分。

Z：这么说，如何提高劳动生产率是关键了，这也是创新中首当其冲的任务吧！

主：那么，从长远的战略观点看，我们有无优势？优势在哪里？

G：有，我认为那就是“文化”，中华民族5000年历史，具有深远的文化底蕴，从长远看，在竞争中，中国的文化必胜。

S：具体表现在那些方面？

G：文学、戏剧、饮食、服装、旅游景观等等。再比如我们的“国粹”京剧、围棋、中国功夫等等。

S：“京剧”？现在在我国都要出现观众断代了，还想输出国外？有人说一提到“粹”就觉得是阳春白雪。

G：你说因为“雅”就没有观众，我认为欣赏高雅之艺必须有高雅之人。京剧是国粹，没有国学做基础之人如何能欣赏其中之美？现在恢复国学教育，有的地方京剧也进入了课堂，我相信未来的10年～20年内，观众一定会增多。

S：京剧离现实生活太远，多演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虽然有过现代戏的改革，效果也不怎么好。

G：现在京剧正在走一条改革之路，而且也确有收获，如《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不是很受观众欢迎吗？

Z：现代京剧改革，我觉得还缺少一大块，就是所有现代京剧剧目中都没有爱情戏，《沙家浜》中只有阿庆嫂，没有阿庆；《杜鹃山》柯湘也是独身女士；《红灯记》中李玉和无妻。文艺应既有政治性，又有娱乐性，两者不可偏废。爱情是文学艺术的永恒主题，缺这一块如何能叫座？进一步改革可以从这方面试试。

S：即使有进一步改革，如何能输出国外？中国人爱好者都不多，怎么能希望外国人也爱它？

G：你不要忘记，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梅兰芳大师在美国演出的巨大成功，据说演出中有许多观众往戏台上抛礼物、赠品，无论到哪个城市，拥趸者都盛况空前。

S：我想是因为梅大师的个人魅力吧？据说，往台上抛物品者多是女性。

G：如果仅是个人魅力，如何又被称为世界三大表演体系之一？

Z：对于二位的看法分歧，我觉得以上绝非完全因为梅兰芳的个人魅力，但可能又离不开个人魅力的原因。因此，我想应进行详细调查，如是个人魅力，又魅在何处？是梅先生之美俊潇洒，还是因为他是个男旦？

S：按你说法，京剧女角有男旦来演又是改革一条出路？

Z：未尝不可试试，李玉刚不是很受欢迎的吗？

G：京剧虽然唱、念、做、打各方面都美，但我认为还是其音乐、唱腔最美，胡琴一响，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观众大都是去看戏，其实资深票友则是“听”戏，所以我又想只要保留京剧的唱腔，我们也可以把一些通俗易懂的剧目如《苏三起解》等翻译成英语，戏中苏三扮相改为英美年轻美女装扮，到国外演出，是不是也是一种办法？

S：京剧艺术家都不敢想的事情，你都想到了，外行胜于内行？

G：我还认为，围棋也是国粹，中外各种脑力竞技中，哪一种也没有围棋的玄妙、魅人之处，即使是中国象棋、国际象棋也是如此。最近曾上演过人工智能机器人阿尔法-狗（Alpha-Go）与韩国一等一的国际高手李世石大战围棋，结果是智能机器大胜李世石。这么有魅力，可惜现在只有中日韩三国对垒，我相信，未来它一定会走向世界。

Z：现在很多人都不懂围棋。

G：我还有一种想法，就是旅游业的竞争，就中国文化景观之多之美，相比较其他各国更有优势，但中国旅游业贸易很可能是逆差。原因在哪里？可能是我们没有利用好这些资源。

Z：怎么说没利用好？2016年我国旅游总收入达4.69万亿元。我们正在大力发展旅游景点的建设，专家预计未来数年我们将投入1万亿元以上发展旅游行业。

G：我说“利用”二字，不仅是指对自然景观及景观服务等的投资，而是要把浏览景观和文化结合起来进行建设投资。

S：何意？

G：上海投巨资建设上海迪尼斯乐园，开园之日人山人海，有人排队买门票就用去4、5个小时。园内服务之贵令人咂舌，化一个美丽公主的妆容最低是999元，高则达数千元。这是外国旅游项目输入中国，其中包括外国文化，如米老鼠、唐老鸭等。我想，我们也效仿一下，何不去外国也建立一个相似的乐园。

S：具体说包括哪些项目呢？

G：文武俱备，“满汉全席”。具体说有“红楼梦”园，表现栩栩如生的红楼人物；有戏曲大观园展现雅俗共赏的多种戏剧；马戏杂技园，展示中国马戏杂技之高难动作艺术；其他如相声、小品、评书园，中国武当、少林园，中国历代服装园，中国饮食文化园，中国琴棋书法园，中国诗词歌赋园，中国著名山水园，陕西威风锣鼓、大秧歌园等等。我想这些足以胜过米老鼠唐老鸭文化之美吧。

S：你说的这些对中国游客可能有吸引力，一个外国人连中国语言都不通，怎么欣赏得了？

G：是的，所以首先就是要使外国人能学好汉语及中华文化。为此我们必须在国外建立更多的汉语学院，文化中心；同时要招收外国学生到中国留学。因为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想急功近利不可能。但是，只要我们打好“持久战”，中国文化必将深入世界，中外文化贸易业必然会逐步显示出中国之优势。

S：你这是如意算盘自己打，说不好听的就是自吹自擂。中国文化确定战胜过入侵中国的很多粗俗野蛮文化，可是如今西方文化的发达足可以与中国文化一搏。

G：一个丧失必胜信心的战士肯定要打败仗。我说的这一些不是无凭无据，下面我给你念一段报道听一听。题目是“我相信我的未来在中国”（《人民日报》2016年6月13日）。朗诵：“目前一股满载梦想的‘中国风’刮进了法国鲁昂市，第十五届‘汉语桥’世界大学生中文比赛法国预选赛在这里举行，‘我喜欢唱歌，梦想有朝一日到中国唱中文歌’，‘我的梦想是能够在中国生活，我的一天从包子油条早餐开始，然后去中国的公司上班’，‘我读过中文版的《西游记》，非常喜欢，但我不要西游，我要向东走，我相信我的未来在中国’，‘心有梦想，如披战袍’，会场上学生们比拼交流、切磋、鼓励。从《文心雕龙》节选到古诗《将进酒》，再到现代诗《致橡树》，从长袖飘飞的《惊鸿舞》到婀娜多姿的傣族舞蹈，从单口相声、脱口秀到双簧，再加上书画、魔术、武术、歌曲、古筝演奏……搭乘着‘汉语桥’中国文化在法国落地生根，结出硕果”（朗诵结束）。

G：诸位听了这段报道有何感想？是不是增强了对中国文化在世界文化竞争中的信心及建设文化强国的信心？这只是一个“汉语桥”的片段。根据2012年国务院批复的《海外中国文化中心及发展规划（2012-2020）》要求，到2020年将在全球建成50个海外中国文化中心。全球首家孔子学院于2004年在韩国首尔成立，截止到2014年9月，全球已建立465所孔子学院和713个中小学孔子课堂，共计1178所，分布在123个国家和地区。2015年全球孔子学院达到500所，中小学孔子课堂达到1000个，学员达到150万人。

Z：G先生是指“走出去”，还有一方面是“请进来”，即招收外国学生到中国学习汉语文化。电视节目经常播放这种汉语比赛节目，我很喜欢《苏三起解》中的苏格兰的“苏三”，也喜欢喀麦隆的“崇公道”，我相信中国文化必胜！

众：中国文化必胜！

主：今天讨论的文化贸易，文化强国内容，没有请到有关专家到场，虽然说得很热闹，也很杂乱无章，俗话说“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大家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G：主持人说得是，我发言最多，最后以小品词一首以解嘲：

香茗一杯喜相逢，国事侃沙龙。自知门外汉，是非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