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槛效应分析

为了检验融资约束对企业出口影响的生产率阈值效应，我们将企业生产率作为门槛变量构建门槛模型进行检验，而生产率较高的企业往往是生产规模较大的企业，因此，我们进一步采用企业规模作为门槛变量对模型进行了进一步检验。为检验生产率和融资约束对企业出口的相互影响，我们将融资约束作为门槛变量构建门槛模型。根据门槛变量选取的不同，我们分别构建了生产率门槛模型、生产规模门槛模型和融资约束门槛模型。出口企业可以通过外汇收入、给银行带来良好预期等方式提高融资能力，同时企业出口学习效应可能会提高企业的生产率水平，为避免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我们所有的解释变量均采用滞后一期的数据来表示。

首先，对门槛模型进行Bootstrap 自抽样检验，检验效果如表6.6。结果显示，生产率单一门槛和双重门槛分别通过了5%和10%的显著性检验，模型具有双重门槛。两个门槛值分别为6.587 和7.825，因此企业的生产率区间被划分为lntfp≤6.587、6.587 <lntfp≤7.825 和lntfp>7.825 三个区间。同样，企业生产规模也具有双重门槛。企业的融资约束水平仅有单一门槛模型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因此具有单一门槛，门槛值为25，将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分成score得分≤25 和score>25 两个区间。

表6.6 门槛效果检验

其次，对各模型的进一步回归结果如表6.7。生产率门槛模型显示，生产率水平和内源融资都显著促进企业出口，而外源融资对企业出口的影响因生产率水平的不同而不同。在生产率水平较低时，外源融资对企业出口的促进作用不明显，当生产率水平跨过第一个门槛，在生产率水平的第二个区间，外源融资显著提高企业出口的可能性，当生产率水平进入第三个区间，外源融资的促进作用又变得不明显。这与假说一的结论完全一致，生产率水平过高或过低时，外源融资的作用都不明显，只有生产率水平处于一个适当的范围内，融资水平的提高才会显著地促进企业的出口行为。生产规模模型的回归结果与生产率门槛模型一致，生产规模过大或过小时，外源融资对企业出口的促进作用都不明显，只有生产规模处于一定区间时，融资水平的提高才能显著促进出口。

融资约束门槛模型我们采用综合得分法衡量企业的整体融资水平，生产率对企业出口的促进作用存在融资约束门槛，当融资能力跨过一定的门槛值之后，生产率对企业出口的促进作用显著增加，假说二得以验证。与供应国内市场相比，出口企业需要更多的前期支出，包括了解潜在出口市场的获利能力、特定市场的资金投入、产品定制及设立保持国外销售网络等，因此具有更强烈的资金需求，只有具有充足资金来源的企业，才能开展国际贸易活动。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许多生产率相仿的企业，出口倾向却存在显著差异。导致中国民营企业出口生产率悖论的最根本原因在于强融资约束。由于信贷歧视等原因，民营企业面临更严峻的融资约束问题，融资约束成为造成高生产率民营企业无法出口的重要原因。生产率和融资约束对企业出口的影响互为门槛，生产率处于适当的区间内，融资能力的提高才能促进出口，同样，融资水平跨过一定的门槛值，生产率才能很好地发挥对出口的促进作用，二者都是企业出口的必要因素，缺一不可。

其他控制变量对企业出口的影响。企业年龄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企业成立时间越长，出口的可能性越大。企业生产规模与企业出口呈正相关关系，规模越大的企业越有可能参与出口。资本密集度的系数显著为负，这可能是由于我国早期出口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造成的。工资水平的系数显著为正，工资水平的提高虽然可能增加企业的成本，不利于企业的出口，但工资水平较高的企业，往往是竞争力较强的企业，是出口可能性较大的企业。国有企业虚拟变量的系数不显著，而外资企业的系数显著为正，许多外资企业利用中国的政策优惠到中国投资，然后将产品出口到第三国，从而促进企业出口。

表6.7 门槛回归检验结果

续表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上显著。

（二）所有制分析(www.daowen.com)

通过门槛效果检验发现生产率存在双重门槛，融资约束存在单一门槛，因此生产率水平被划分为三个区间，融资约束被划分为两个区间。在此基础上，我们分别计算出不同所有制类型企业生产率和融资约束处于不同区间上的企业所占的百分比，具体如下：

表6.8 不同所有制企业生产率分布

表6.9 不同所有制企业融资能力分布

由不同所有制企业生产率分布可知，不论国有企业、私营企业还是外资企业，生产率处于第一区间的企业数最多，表明生产率是制约我国企业出口的最主要因素。企业若不提高生产率水平，单纯依靠政府的融资政策改善，效果甚微。生产率处于第二区间的企业是融资能力提升对其出口作用最大的企业，国有企业处于该区间的企业比率最少，私营企业略高于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最高。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生产率处于第三区间的比率都较高，私营企业的比率较低，该区间企业生产率足够高，对融资依赖较小。

由不同所有制企业融资能力分布可知，大部分企业都跨过了门槛值，处于较高的融资能力区间，与之前大家普遍认为的中国企业普遍面临严峻的融资约束问题有所不同。这也进一步验证了生产率提高对企业出口的重要性。针对不同所有制类型，私营企业中融资能力未跨越门槛值的比例最高，即相对于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私营企业更需要融资支持。

（三）稳健性检验及集约性分析

为了进一步检验融资约束和生产率与企业出口的相互影响，并对门槛回归的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我们通过门槛回归结果构建虚拟变量，并在模型中加入交互项进行检验。具体地，（1）和（2）对应的是生产率门槛模型和生产规模门槛模型，当生产率和生产规模处于最优门槛区间时，生产率和生产规模虚拟变量为1，否则为0，并与外源融资约束相乘得到交互项加入模型。（3）对应的是融资约束门槛模型，解释变量为综合得分法计算的融资约束水平，当得分大于25 时，融资约束虚拟变量为1，否则为0，并与生产率相乘得到交互项加入模型。

（1）（2）（3）的交互项结果均显著为正，表明适当的生产率水平、生产规模会促进融资约束改善对出口的促进作用，融资水平较高时，生产率对出口的促进作用会有所提高。因此，生产率和融资约束对企业出口的影响相互作用。生产率对出口的促进作用离不开融资能力的提升，融资对出口的影响也具有一定的生产率前提。

表6.10 稳健性检验及集约性分析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上显著。Sargan 检验的零假设是工具变量与残差无相关性，即模型不存在过度识别；AR（2）的零假设为残差不存在二阶自相关。

生产率和融资约束对企业是否出口即企业的广延边际有重要影响，为进一步检验其对企业出口集约边际的影响，我们以持续出口企业为研究目标，构建系统GMM模型，Sargan 检验及AR（1）和AR（2）的结果表明了工具变量的有效性，具体回归结果如表6.10，（4）（5）（6）分别表示以内源融资和外源融资、综合得分及融资约束指数三种方法来衡量融资约束水平的结果。三组结果中生产率的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生产率水平的提高可以显著提高企业的出口规模。内源融资约束和外源融资约束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融资能力越强，企业出口规模越大。而综合得分越大，表明融资约束越小，企业出口越多。最后一列显示企业营运资本投资敏感性指标来构建的融资指数与出口规模呈负相关关系，融资约束越大，企业出口规模越小。